47、第四十六难 猫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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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染彤上辈子是江南人，讲究的是“大冬吃汤圆”，这一穿越就变成了北方人，要吃水饺防止冻掉耳朵。去年冬至这个时候她惹了一身腥，因为张充媛的事情被贬到凌雪楼去了，能不饿肚子就不错，今年她拨弄着猪肉羊肉馅儿的饺子，看着满脸喜气的熙兆宫宫人，在夹起往嘴边送的一瞬间，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她看着跪趴在面前的长春宫太监，遗憾地放下了筷子。
“皇贵妃娘娘，您的猫跑到长春宫去了，主子吓坏了，您帮帮忙吧。”
这太监还挺有眼色，不愧是跟着贤妃的。季染彤仔细看那太监的神色，并不像说谎，眼珠子也不乱飘，鼻尖红红的，有轻微的喘气声。
她应该离贤妃远一些的，她想。仇深似海，她还去客场作战，摆明是送死。
“燕归，你带着碧袖走一趟。”之前养在熙兆宫的时候，那一猫一貂主要是碧袖在照看着。
那小太监千恩万谢地走了，竟是一点儿没纠缠。
季染彤默默地推开饺子盘子，命令大力太监把那个驯兽司的小太监带上来，这事情应该跟贤妃无关，幕后之人一定要问出来。
还没想好应该怎么逼供，燕归一个人抱着筷子回来了。他一只衣袖完全的黑了，那是深蓝色的制服混着血的结果。筷子整个身子蜷缩着，小脸贴在他的肘弯处。
季染彤抖着手伸到一半又猛地收回去，声音都是哑的：“这怎么回事，你们说啊，到底怎么回事？燕归你把袖子拿开，让我看看，你给我看啊！”
燕归眼睛全是红的，口里含糊不清道：“娘娘您别看了，兽医马上就来了，您别管了，让小的来。”
正僵持的时候碧袖带着兽医过来了，燕归把袖子拿开，季染彤终于看清了——筷子那琉璃般的眼珠子，有一只上面有一个小洞，正缓缓地往外冒血。
那伤口大小，和女人的簪子尾部很是吻合。
兽医看了一会儿，跪下道：“皇贵妃娘娘，臣无能，这猫的眼睛应该保不住了。”
季染彤僵硬着身子，虚浮地问道：“是要摘除眼球吗？你能做吗？”
那兽医有些诧异皇贵妃居然知道，他点头道：“臣今天就能做，麻醉粉也带了，摘除左眼之后不会有太大影响，娘娘不要担心。”
这宫里的女人假仁假义的多了去了，养这些个东西的都是求个样子，若是这可人疼的脸毁了，多半是扔会驯兽司，一只没用了的畜生在驯兽司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兽医动作极快地消炎止血灌麻药，心里对这宠冠六宫的皇贵妃却是高看几分。
季染彤撑着青衿，这丫头本来年纪就小，心思易感，哭得稀里哗啦的。她笑了一下，对青衿说道：
“青衿，别哭，本宫给你看个好看的。”
熙兆宫的后殿有一间暗房，里面空荡荡的，相对于别的宫里暗房形形色色的刑具，熙兆宫真是干净得不像话，但这不代表就没有对应的刑法了。
大力太监拿着一根粗长的簪子，避开了血管和重要器官，一下一下的朝那小太监身上扎去。
季染彤面无表情地听着那渐低的哀嚎，恍惚之间觉得自己像是容嬷嬷。她低声笑了起来，语气诡谲：“把衣服扒了，用蜂蜜把伤口堵住，倒蚂蚁。”
一个小时之后，那小太监什么声音都没了。大力太监来报：
“娘娘，他还是不肯说。”
“这样啊，”季染彤凉凉地扔下一团金丝线，说道：“泼冰水，然后开始拔牙。把他锁在钉地椅上，线的另外一头绑在门上。”
这刑罚，大力太监心里一抖，他这个待过尚刑司的都没见过。皇贵妃是从哪里知道的，还是说……他不敢再想，麻利地把线一头系在小太监的牙齿上，然后“嘭”用力关门——
季染彤蹲下身，用甲套抬起血糊糊的下巴，勾着一边嘴角问道：“是谁？”
小太监摇头。
季染彤“啧”了一声，甲套尖轻柔地划过对方的脸：“无非是有把柄在主子手上，无非她握着你的家人，本宫身为皇贵妃，既然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弄死你，也就敢弄死你家人，这样，你可以告诉本宫了吗？”
小太监脊梁骨硬得很，季染彤便挥了挥手，又是一声“嘭”。
“你这般维护，怕是因为相信那人能护得你家人安全，既如此，这人定是比本宫厉害。”季染彤见那小太监终于变了脸色，笑着继续，“不巧本宫已经是位同副后的皇贵妃了，这么说来，你的主子就是皇后娘娘了，本宫说的可对？”
那小太监闭上眼睛不说话。
她坐回原位，恢复了高高在上地样子：“想咬舌自尽？可惜没牙了。你说本宫戳瞎你一只眼睛，明日请安时把你丢在常宁宫门口，咱们那位皇后娘娘，可还会信你一句话？”
长春宫。
贤妃不断地揉着眉头，看着跪在脚边的贴身宫女，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娘娘您救救奴婢吧，皇贵妃一定会刺死奴婢的，奴婢，奴婢愿意为娘娘做任何事情，只要您不把奴婢交出去啊……”
然而到了晚上，依旧没有任何人来长春宫。席陌芳想也许那位也没把猫太当回事，只是，为什么皇贵妃的猫会跑到她长春宫来，这却是不容放过的问题。
驯兽司的老太监在长春宫转悠了好几圈，最后把笼子里的一只猫放出来。席陌芳站的远远的，看到那小猫跑来跑去逐渐癫狂起来。
“娘娘，您这宫里应该被公猫撒过尿，处于发情期或是性发育期的母猫都会失控的。”
贤妃的脸一沉，这种事情，说是有人陷害却可以归为巧合，说是巧合，她更是完全不信，只怕，皇贵妃也不信。
之前的本意并不是把皇贵妃淹死，她也没算到那么巧，袁皇后说皇贵妃似又有了身孕，原本是让人狠狠跌下土坡，既能让对方流产也能报仇。没想到淑妃和贵妃把位置卡死之后，皇贵妃坐上首就只能临窗，这遭算是埋下了巨大的隐患。她这些时日总是梦到父亲和祖父，两张相似的脸上是对她的痛恨和杀意。但是席陌芳一点都不悔，那天那人脸上的惊讶和痛惜明明白白地说明他对自己进宫这件事毫不知情。
她可以容忍为家族牺牲，却不愿意被隐瞒伤害。如果这次不答应皇上的话，那人的命都没有了，而那一大家子现在却活得好好地。手抚摸着小腹，只要她生下龙子凤孙，席家就有爬起来的一天。
只是，皇贵妃，席陌芳的眼底明明灭灭，好久才完全黑下去。
晚上依然是熙兆宫侍寝。
季染彤坐在铜镜前一下又一下地打理长发，忽然从镜子里盯住青衿：“青衿，是不是觉得本宫很可怕？”
小丫头摇头：“袁家军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人。”
她无所谓地笑笑，继续梳头，遇到打结的地方正准备强行梳下去，却被一只手拦住。
“染彤对自己的头发这样狠心？”
季染彤的手顺从地停下来，侧脸在男人手上蹭了两下，眼睛里像是有荡开的水纹，难得的温驯：“妾心急。”
傅其轩弯腰从后面抱住她，看着镜子里相依相偎的男女笑了一下：“有什么急的？”
季染彤本想来一句“皇上来了，妾的心就安了。”，又觉得太过了，便闭嘴不言，只是用手点了一下镜面，似乎想点出波澜化开人像。
“朕带了个好玩意给你。”
能让皇帝特别拿出来说，季染彤也来了兴趣：“是什么？”
傅其轩蹲下身，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缀满铃铛的银镯子，然后亲自戴在了季染彤的右脚踝上。
季染彤先是被他的举动惊了一下，然后满脸的黑线——傅其轩到底是怎样揣着这玩意不发出一点声响的？她晃晃脚，声音不大，而且还挺好听，所以这是最新的情趣道具？
“那巫医走之前给了朕这个，说是你魂轻，带上这个，以后就不会出现被困在梦里的情况。”
所以，是自己想多了？季染彤怔了一下，眼底一丝挣扎划过，最后说出口的也只是：“谢皇上。”
但是，当傅其轩把她从椅子上公主抱起来，然后一松手扔在床上，整个过程叮叮铃铃响个没玩时，瞅着傅其轩意味深长的表情，季染彤就知道，其实她没想多。
而这一点在之后的时间里也体现的淋漓尽致，这催命的铃声让两个人比平常更快地达到高、潮，骤然消失的铃铛声表明她浑身紧绷，蜷缩的脚趾想要包住什么，内心却有东西在狂乱地扭动，像是要摆脱这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四十六难 猫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