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5 章 恰似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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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在殿上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却不知怎的偏是与记忆轮回中的一个个重合。那一颦一笑都如同走马花灯般在我的脑海中一一晃过。
我觉得自己好像喝了一座大山分量的忘忧，脑袋昏昏沉沉，心里压抑得无法呼吸。
或许是隔太远，花了眼，恍恍惚惚没有看清楚吧。就连脑海中的那一幅幅画面都模糊不清了，那人的面容似被笼罩了一团雾气，又如化开的水墨画，被晕染的不清不楚。
殿下是何等人物，岂容我胡乱猜测至他的身上。
我只暗自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懒懒的又逛出殿外。
仙人的寿命那般漫长，未免生活太过无趣，所以八卦的功力必不可少，于是我很容易便知道了仙界近几百年来发生的大小事。
本来仙妖边境便是骚扰不断，但也只是小打小闹，从来没出过什么大事。但是最近不知那些妖兵妖将抽的什么风，攻势很是猛烈，仙界的防线一直在后退，整个仙界都人心惶惶。
仙界原本在边境的守将已经身受重伤，却迟迟寻不到玄凌殿下。仙界老资历的司命仙君早已离开仙界，不知去向，东临岛的若华上仙一向不问世事，此次对于妖界的进攻也不甚理会。好不容易玄凌殿下回到仙界，却带回来一只妖，惹得众说纷纭，据说那还是一只狐妖呢。
也不知是哪里传出风声，说是妖界妖神出世，仙界人人自危，许多妖仙都回去了妖界。
不是说万年前仙妖大战之后，只剩下仙界的天帝陛下一个神了么？陛下闭关万年，我们皆不知该如何寻到他，若是妖界真的妖神现世，仙界将一败涂地。
然而我一个下仙又能够做什么呢，我有些沮丧。或许我应该听师傅的，而不是自作聪明回到仙界，或许再经历几个轮回我突然顿悟，晋升为上仙，对于仙界的助力也更大不是。
仙界这万年来，晋升的上仙并不少，但是大都是战斗指数不高的。仙界的仙人这万年来过得太过安逸，完全不像凡世的人一样还要勾心斗角，这里整个都是一股散漫的风气。
想我当初天天逃避修炼，师傅也不怎么责怪我，只在一定范围内放任我做想要做的事情。师傅说我天资不错，只是不够勤勉。说得真是太宽厚仁慈了。
我坐在一朵云上，随着四处游荡。本只是想着静静心，却没想到许久不见的小兔子小月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走近，一如当初玩乐时那般调笑着，“小月月，想我了么？”
他也不答话，只冷峻着一张脸看着我，走得不快不慢。我也不以为意，这小子，这么多年也不知又有了怎样的境遇，看着气质倒是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不再像是以前那样总是蠢蠢的跟着我的小兔子了。
总有些事情在不经意间便悄然变化着，好的也罢，坏的也罢，等我们意识到，这变化早已成型。
示意他坐在我旁边，“怎么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你？诶呀，不得不说，这么些年来，你倒是变了很多呀。”
他坐在旁边的云朵上，声音轻轻淡淡的，“这么多年，你倒是一点没变。”
我呵呵的笑着，我真是一点没变么？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离当初的自己那么遥远。
凡世比仙界复杂很多，也难怪是众仙家历劫首选之地。繁繁杂杂那么多世，我经历的也不算少。爱恨嗔痴怨，我看破了许多东西，却似是堪不破这情劫，毕竟没有拿起，何谈放下。每一个轮回中，我似乎都没有被人真正爱过，至少我爱的那人从未正眼瞧过我。除了，古狄。
化为仙身的我还没有理清楚两个男人之间的爱，便直接来了仙界。或许是我下意识的逃避，我还没有准备好么。我不曾知道古狄的真身是什么人，若是个女人便又该如何。这么多世过去，我似乎还是没什么长进。
“落星，你总是这样，你眼中总是没有我。”小月叹口气，轻轻的说。
我还沉浸在思绪中，并没有听清楚他的话，下意识便反问道：“什么？”
我看着小月，他笑得很苦涩，“我本想下次见你便和你说的，然而现在见面我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你可知你历劫的时候，我去了哪里？”
“我想你该是有了什么奇遇。”不然也不会变化这般大吧，看上去倒是比我好过太多，终是感慨，小月月也似是长大了，似是只有我依旧停滞不前罢了。
“奇遇？也算是吧。”他张口欲言，却又住了口，像是并不打算提起他所经历的奇遇，转而问我：“你呢？在凡世，又是一番怎样的境遇？”
其实也没什么，最主要的不过是我遇见了那个人。想想那么多世，到最后，他终于是能够全心全意的将我放在心里，虽然我还不知道他是谁。
我又想起了那个女子，站在殿上那般耀眼，丝毫不比玄凌殿下逊色。其实如若我是男子，我肯定也会爱上那般洒脱豪爽的女子，而不是似我这般愚钝不堪的。
我停止自己的思绪蔓延，总是这般想太多似是也不好。然而面对小月，我却也不知要说什么，在我眼中他始终是以前那只小兔子，他没有如我一般经历了这些许。
“落星，我也去了凡世。”似是见我一直沉默着，小月打破了这份寂静，“而我，知道你在凡世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直在看着你。”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他看着我，似是破罐子破摔一般，红着脸冲我说道：“落星，我一直爱慕着你，你可愿意和我一起？”
这回我是真的呆住了。
小月很认真的看着我，一脸的严肃显得很郑重其事，他努力装作镇静的样子，但是微微抿着的嘴泄露了他的紧张。我看到他澄澈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我的倒影，仿若这世上只有我一人。
我笑了，“小月，你还小，不够懂。”
“谁说我不懂？”小月有些生气，“我在凡世和你一起经历那几百世，我也是经历过人情冷暖的。或许一开始我只是舍不得你，想要你陪着我玩耍，所以我跟着你一起轮回。但这么几百世也足够我看清楚我对你怀着的是怎样的感情。我很清楚的明白，我懂。”
我静静的听着，看着他的眼睛稍稍湿润了些，看上去天真又无辜，偏偏却又是一副倔强执拗的表情。
我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就算小月在凡世经历了这几百年，可他终究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同以往一样摸摸他的头，点头笑道：“是是是，小月按凡世的时间算可能还是不知几辈分的老祖宗呢。”
小月有些不服气，但没有躲开我的手，只是眼神暗淡下来，“你总是这样，从来不肯正视我。你眼中总是别人的影子。”
这像是控诉的话让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转头看向小月，却措不及防的看着他猛然靠近，随即唇上传来的温润的触感。
稍微愣了一下，我没有再动作。
小月红着脸，恶狠狠的看着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是什么感觉？”
“什么？”似是没猜到我的反应，他有些错愕。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感觉，但是小月，你要清楚，这并不是爱。我对于你，也只是怀着像对弟弟一般的感情。你终究会遇到一个人，你会经历，你会懂得，但是现在你还不够懂。”这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在我的心里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就只像是一个亲人之间平淡的一句关心一般。
小月张张嘴，似是无奈，似是伤痛，声音都变哑了，咬牙切齿道：“你终是还不信我。”
“信，我当然信你。只是有些事，靠自己是看不清楚的。”有些事，我也看不清楚啊。
我其实有些困惑，是不是当初不该自以为是，而是听师傅的话留在凡世。我是不是真的是被阎王他们误导，认为师傅让我留在凡世只是为着让我待在安全的地方。现在想想当初真是太过轻率，对自己盲目自信。只是我既然选择回到仙界，如今我便已经无法果断离开了。
仙界到底是准备不足，不过到了如此时刻，至少也是上下齐心，所有还留在仙界的都努力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既然在这里我的作用不大，但是如果在仙妖边境，就算我只是一个下仙之力，那也是一个助力吧。
边境的景象倒是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曾经在若华上仙的东临岛上误入的空间里看到的景象更加骇人。
在人界待的那几百年，我都快忘了我是一个能使用仙术的仙人了。边境的战士和凡世一样爽朗，或许是因着我作为欧阳瑾的前世便是一个常年厮杀在外的凡世将军，我倒是很适应这里的生活。虽然辛苦异常，但相对的我也没什么时间去思考其他的东西。
妖界的妖兵个个都凶狠异常，一上战场便是不要命的打法，纵是死，也要多拖几个一起去冥界。
一开始我也被这种打法骇住了，在凡世，就算是上战场，每个人心中怀抱着的也是活着回去的希望，而不是这样疯狂嗜血。
我虽然只是下仙巅峰，却不知是何缘故，我的仙力出奇的充沛，让我能够与上仙中级的仙人打平，稳赢上仙下级的仙人。
或许是东临岛上的那次奇遇，我也没有特别去深究，冥冥中我有种感觉，我很快便会知道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5 章 恰似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