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扰水中月》昨日不见

25、第 24 章 故人依旧

　　或许是我本来便心里有鬼，所以并没有在意。可是如果冷静下来还是能够感觉得到得，判官并没有离开。他还在门口静观我们的动向，但他毕竟也只是下仙而已，而我已经有下仙巅峰了，那么就更不要说已经是上仙的阎王了。

　　所以可能当我还没有到门口的时候，阎王便应该已经知道我来了。既然如此，那么他们说的话，就只能是半真半假了，那只是故意引诱我的诱饵吧。

　　刚好我带来了几坛酒，那么便是我去拿酒的时候，他们知道消息便策划了这一切吧。唉，也真是可怜他们了，真是太不会演戏了。

　　恩，最大的破绽便是只是下仙的判官吧。

　　重点也不是他们如何设置这一切，重点是他们为什么要引我回仙界呢？

　　想要我回仙界，却又和我说仙界现在很乱，而且我师傅也不希望我回去。怎么想都有一种先把所有的事和我说清楚，到时候发生什么，那么一切便都和他无关的既视感。

　　“唉，真想回仙界看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但既然师傅不让我回去，那我便努力破劫吧。”我的声音不大，像是和自己说话一样，但我相信他们都能够听到。

　　阎王盯了我一会儿，眼神有些茫然，然后直接倒头趴桌上了。诶，这是真醉了？还是装的？

　　我有些发愁，我和判官有些沟通不良呢。我便这样坐着，等着判官慢腾腾的走过来。

　　判官叹口气，“早跟他说不要轻易喝酒，总是不听。”听着他这话，我总有种莫名的诡异感。

　　我懒懒的看着他和老阎王，这两人站一起还真是和谐。“这酒可是上好的忘忧，他喝了这么多，也不亏。”

　　他像是才注意到我，将目光投放在我的身上，“仙君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么？”

　　我笑了，也不扭捏，“仙界如今的情形到底是如何？怎的听你们说的似乎很是严重？”手撑得有点麻，我换了一只手继续撑着脑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妖界那方面倒确实不是主要的，”他顿了下，“主要是仙界现在内部有些混乱不清。自万年前那场大战，仙界的战神都陨落了，如今怕是能打的也不多。而妖界之人本就好逞凶斗狠，战斗力是仙界之人完全不能比的。”

　　“再加上仙界之内本就有些妖仙，现在他们纷纷开始站队，有些人已经回到妖界去了，有些人还在犹豫，但是决定维护仙界的却是少之又少。玄凌殿下回仙界却还带回了一只妖。”

　　最后，他还总结了一句，“仙界此时真是混乱不堪了。”

　　听他这么说，我想了想，恩，大概情形还真是够乱得。“我师傅现在怎么样了？”小月那只小兔子也是妖仙吧，不过他从小便是在仙界长大，倒没什么可担忧的。

　　判官沉默了半响才说：“只听说星君去找一样东西，并不知道她在哪里。”

　　“什么东西？”

　　判官不答反问道，“仙妖交界早已血流成河，仙君不回仙界么？”

　　“明明我只是一个下仙而已，明明仙妖大战不会殃及到凡世，却为何你们那么想要我回仙界？”
　　判官叹了口气，“总是一个助益。仙君要是真不想的话，那边算了吧。仙君的师傅也并不想要你回去。”

　　听着我倒是笑了，“我这人吧，别人不想让我做的，我倒是偏有那么些兴趣去试一下。”他没有说实话，不过虽然不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但我觉得自己应该回去一趟。

　　“对了，既然你一直都在，却为何放心的放任我将老阎王灌醉？”我轻笑着，“就不怕他，真的吐露什么秘密？”

　　判官捋了捋胡须，“他最终不是也没说什么？”

　　我磨磨牙，暗恨这老阎王酒量不精，倒得太快。

　　“这些事情，仙君以后会明白的。”

　　我也不再看他，不用他说我也知道。

　　我知道自己很想回仙界，如那人真是玄凌殿下的话。

　　从凡世入仙界的路倒是还是如同从前一般，冷清沉寂。门口两个守卫比以前倒是精神多了，以前问都没问，如今倒是慎重的检查起来。

　　我顺利的入了这扇门，看着仙界百年不变的风景，恍若隔世。我又回来了。

　　师傅果然不在司命府，落风他们也不在，整个府邸空荡荡的。我捧着脸，呆呆的坐在门槛上。

　　明明那个人可能就在不远处，可是我突然就没了勇气去见证真相，突然开始害怕如果事实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然而害怕又有什么用呢，我还是想要知道的呀。

　　其实算起来我和玄凌殿下也是认识了几百年了，然而我印象最深的不是他的背影便是他的侧脸，似乎也没怎么好好看过他的正脸。我总是跟在他的身后，而他却未曾回过头。

　　我一直很仰慕、很崇拜他，如果和我在凡世经历那么多世的人便是他，当初有这个念头的时候我也是被吓了一跳的，多么不令人置信呀。

　　殿中玄凌殿下似乎在和众仙君争论什么，我只悄悄进入，争论声很杂乱。他们一改平时无欲无求的平淡脸，似乎都很是忧心。恩，看上去很是充满活力。

　　玄凌殿下也站在殿上，皱着眉头，眉眼却和古狄很是相似。我的心不受控制的跳跃起来，满心满眼都是站在殿上的那个人，在心里描摹着他的模样。

　　但是下一刻我便呆住了。一个艳丽的女子走上大殿，和玄凌殿下并肩而立，她似师傅一般一身红衣似火，便如同那红艳的玫瑰花瓣，“你们这些人唧唧歪歪什么呀，这仙界又不是没有妖仙。就允许妖仙回妖界，不允许妖来仙界？”

　　满殿都因着她的到来和话语而安静下来，众仙君面面相觑，终皆是无可奈何的叹一口气，“罢了，罢了，便揭过这一段不提，看有什么办法将边境的妖击退吧。”

　　我看着殿上那两个人，看上去那么契合，心突然就似被冰封住。我忍不住去猜想是否是因着我久久不去，他等来的是别人，他便将那人带回来了。

　　我当他小跟班的那几百年，我眼中的风景总有他，而他的眼中的风景却总是更加高远，从未有过我。

　　此时看着玄凌殿下望着那抹红衣，笑得温柔，眼中满满的都是她。

　　我开始动摇，我想见的古狄是否便是玄凌殿下，我是否因着自己一时的犹豫而失去一些重要的东西，我看着他们，我难过的想要落泪。

　　以前在凡世的每一世，我爱上的人爱着别人的时候，我也只是稍微难过一下，等我死去到地府的时候可能便没有多大感觉了，那时候就像在看别人的故事，即使我设身处地也没有真正百分百的感觉，此时却是自己的真身在经历着呢。

　　自己真的经历的话，我肯定很快便会悟了的，师傅也会夸我。我尽量想着好的方面，努力翘起嘴角，想要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然而苦涩却一点一点的从心脏的位置，蔓延至全身，就像整个人都置身于苦酒中，品尝不到其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