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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自古帝王家,堪堪台金椅,无情偏自多情惹,一朝进门去,何夕雁归来(4) ...

  •   午后时分,兰姨娘带着梅姨娘来过一次,谈了谈话便也走了。清婉有些疲累,每到春天就懒洋洋地不想动弹,可现在她还需要去煦姨娘处看看中馈,也是可笑,她一个正妃竟然要去一个姨娘处学习如何掌中馈。清婉坐在贵妃榻上,望了望外面的日头,唤来红玉,更衣午睡了。
      醒来已经是黄昏,红玉侍候着漱了口:“殿下,三皇子派人送来了个盒子,殿下可是要现在看?”
      清婉诧异,她原以为早上那番话已经足够表明他们之间的关系,怎还会送东西来?“拿来我看看。”清婉起身坐在桌旁。
      红玉拿了一个红木盒子进来,小巧玲珑,还雕着牡丹,很好看。清婉打开它,里面是一对耳环,雕琢成牡丹样式,入手还是暖暖的。清婉的心像是被什么敲打了一下,疼的厉害。红玉见她拿着耳环,似是怔住了,开口:“殿下,随盒子来的还有一封信。”说着递过信给清婉。
      清婉缓缓放下耳环,接过信。红玉自觉:“红玉就在门外,殿下有什么事可以唤。”
      清婉点头,待红玉将门关好,方才拆开了信:清婉谨启那日宫门外,风甚大。吾怜卿体弱,受不住苦寒,奈何卿逞能,实是恼怒。夫妻难求,卿何苦如此。赠卿暖玉,望卿心安。
      竟是一封道歉信,实在没有想到,清婉有些难堪,这本就是自己的意思,有怎能怪他。为什么不能好好地保持正常的夫妻关系呢?为什么要待她好?这样让她该如何自处,如何面对他?
      晚间齐御来时,清婉正在用膳,一叠白菜,一叠荠菜,一盅萝卜汤,再配一碗粥。齐御皱眉:“清婉每日的膳食都如此清淡吗?”
      清婉放下碗筷,起身行礼:“殿下。”
      齐御扶起她坐下:“是厨房没准备好吗?”
      清婉笑:“妾身自幼体弱,太医说膳食要清淡,故而不敢太过丰盛。”
      齐御听罢,吩咐丫环再添了扶碗筷,清婉制止:“殿下,妾身的吃食恐怕不符合殿下的胃口,如若殿下要在此处用膳,且让妾身吩咐厨房再添菜来。”
      齐御轻笑:“清婉吃得,我就吃不得?”
      清婉无奈:“殿下明知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丫环已经摆好了碗筷,齐御便不再搭话,举筷尝了白菜,脸色顿时很精彩,咽不得吐不得。
      清婉见状,唤丫环准备小碟子:“这菜不和殿下胃口,殿下还是吐出来为好。”
      齐御看了眼清婉,咽了下去:“战场杀敌尚且不怕,这菜又有何惧?行军时,有次到了艰难之地,就地煮了野草,我也是吃过的。方才只是没有想到会如此清淡,一时没有准备。”
      清婉莞尔,怎么是如此清淡,分明是白煮的,没有一点盐,也就是她常年吃惯了,旁人怕是入口就要吐出来的。
      齐御放下筷子:“清婉怎会体弱至此,连盐也食不得?”
      清婉也放下筷子:“陈年旧疾罢了,殿下无须担心。遵照医嘱养着,便也没什么大碍。”
      齐御想着等大师兄再来,定要他给清婉瞧瞧才是。看着清婉柔和地侧脸,齐御笑笑,便是菜味道淡如水,也吃了两碗饭。
      饭后,清婉见齐御没有离开的意思,吩咐了丫环们侍候他更衣。好在这时没有人突然来报某个姨娘不舒服,要齐御去看看。清婉掩嘴,自幼生长在深宫,这种伎俩她可见得多了。
      “一个人在偷笑什么?说出来我也一起笑笑。”齐御披着外衣,在床边坐下。
      清婉愣了下,出浴美男,再养眼不过了。起身侍候他脱了衣服:“妾身只是想到以前的趣事,不足道。”
      齐御让清婉先睡下,自己动手放下了床帘:“怎会不足道?我很有兴趣,清婉可否讲与我听听?”清婉为难,本就是随口一说,哪里来的趣事呢?齐御:“若清婉说一件,我也说一件如何?”
      清婉愣,他小时候吗?那倒也不亏:“左右不过是件傻事,若殿下想听,妾身就说罢。”清婉想了想:“妾身幼时,母后忙于政务,多数时间都是和皇兄一起玩耍。皇兄很疼爱我,会在院子里种各种花,牡丹花是皇兄最爱种的。皇兄说作为皇室女子,要有牡丹的雍容华贵,不像别的花,多少有些小家子气。我到底年幼,不懂皇兄的话,只觉得那牡丹好漂亮,好香。母后会做桂花糕,我觉得很好吃,便想着做牡丹花糕给父王、母后还有皇兄。我并不知晓具体该怎么做,只采了牡丹花瓣,抓了几块糕点揉了揉,便送去给他们。母后起初问我那是何物,我回答是牡丹花糕,他们都笑了,竟真的吃了。”
      清婉语气已有些哽咽,齐御在被子下握住了她的手:“清婉想家了,是吗?”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接下来换我了,清婉想听吗?”
      不觉想要听他用这个语气说话,清婉点了点头。
      “我幼时也没有长在母后身边,我在长白山有个师傅,别人叫他长白道人,他收我为徒,却没有尽过一天的师傅职责,就把我丢给了大师兄,你说可气不可气?”
      清婉听到他孩子气的抱怨,笑了:“嗯,好可气啊!”
      齐御见她笑,总算松了口气:“还好大师兄没有学师傅,年龄也够大,一直悉心教导我。那时山上还有好多的师兄,师傅外出云游,都争着要大师兄给他们教习功课,大师兄一概拒绝了,说他们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学习,而我还小,需要他指点,就把我带在身边,一点一点教。有次一个师兄练武处在瓶颈期,实在没了法子,来求大师兄指点,大师兄看了看他,让我去和那个师兄练练手。我当时懵了,我才学会了几招而已,打起来不是必输无疑吗?可大师兄坚持,我只有硬着头皮上了。未成想那师兄练功练偏了,我几招就制住了他。大师兄也因此不再放任众师兄自己练功了,将我也放在师兄中一起练。唉,就这样,我被众师兄‘呵护’着长大了。”
      齐御说到呵护二字时,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可以想象他的师兄们是怎样磨练他的了。清婉笑:“殿下的师兄们肯定不会伤害殿下,练习严苛一些,也是为殿下好。”
      齐御不快:“你都没有见过他们,怎么知道他们不是故意报复?”转而也叹口气:“不过在上山的那些日子,确实比现在的日子要好。那时虽然也累,但总比不过现在的心累。”
      清婉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回握了齐御的手,齐御感觉到了,笑起来:“如此只是说说罢了,日子总要过下去,再多的难受也会过去。”
      清婉黙,侧头看他:“妾身与殿下身为皇族,选不得,就只能承受。”
      齐御听出她是在安慰:“清婉不必想那么多,你我是夫妻,夫护卫妻,天经地义。”
      清婉张口还想说什么,齐御打断她:“我明日要早起,且睡吧?”
      清婉垂眸:“好。”
      齐御紧了紧握住她的手,似是在做一个承诺,清婉定了定心,紧紧地回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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