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六福晋》撒伽楼

24、第十四章 过年 中

　　眼看着除夕近在眼前，华善在腊月二十九这天着人送了几个箱子过来，除了塔娜的两套皮褂子，其余的皆是给舒宜尔哈做的新衣裳。

　　博古济吉特氏咋舌不已，这些精致小巧的衣裳所用材料皆是上等皮毛，舒宜尔哈便是每日穿一套，新年里一个正月都不带重样，她抚着小衣裳对石文炳道：“实在是让阿玛破费了。”

　　石文炳不甚在意道：“这算什么，你可不要小瞧了阿玛，这点子东西对阿玛而言就是九牛一毛，他高兴，你就随着他吧，舒宜尔哈有这么多新衣裳穿，指不定多么高兴呢。”

　　博古济吉特氏轻笑，“是这么个理，只舒宜尔哈一天一长，这些衣裳只怕穿过一次便要收起来了。”

　　石文炳想象了一下四姑娘渐渐长大的情形哈哈大笑，“无妨无妨，反正阿玛有钱有闲，继续做就是了。”

　　博古济吉特氏嗔了石文炳一眼，“老爷，您真是的。”

　　石文炳瞧着博古济吉特氏手中的小衣裳，“这件不错，火红火红的，适合过年，明儿个就穿了这件去见阿玛吧，阿玛见着了定会欢喜。”

　　四姑娘对于自个爹娘热衷于把自己打扮成爆竹模样已习以为常，毕竟颜值高，打扮成爆竹也是一个好看的爆竹。

　　大年三十儿一大早，石文炳一家大包小包的去郡主府过年，今日除了团圆饭，还要守夜，明日一大早得进宫向皇上，太皇太后，皇太后恭贺新春，一应服饰须得提前备上，再加上给各个侄儿侄女的礼物，可不就大包小包了。

　　石文昌自成婚后，华善就不让他陪着在郡主府守夜了，华善是体恤他有自个亲娘要奉养，石文昌心里却不是滋味，只当华善仍是嫌恶他，心里的怨念又深了一层，因此每年除夕，只带着几个儿子匆匆过郡主府吃一顿饭便会离开。

　　今年不外如是，眼看着就到了团圆饭时，石文昌姗姗来迟，向华善告罪，华善不甚在意的摆手，显然是没放在心上，石文昌眼底暗了暗。

　　见华善一心逗襁褓里的四姑娘玩笑，石文昌道：“二弟家的四姑娘似乎极讨阿玛欢心。”

　　因四姑娘正拽着华善的胡子，华善小心回头道：“这话你倒说对了。”

　　石文昌随意笑了笑，找了个座位坐下，“如此看来，四姑娘是个有福气的。”

　　四姑娘翻白眼，华善一乐，小心触了触她的小肉拳头，“你大伯这是夸你呢，你小样还不乐意？”

　　四姑娘张嘴啊呜了一声，逗得华善老脸笑成一团。

　　石文昌看的颇不是滋味，他从未见过华善如此和颜悦色过，遥远的幼年，他很少机会见到华善，偶尔见一面，华善都是远远坐在上首，板着面孔，不容亲近。

　　余光扫见一旁的石文炳老神神在在地喝茶，竟是习以为常的模样，他心里立时便又冷上几分，说话也就不太客气，用着只有他两人听见的声音道：“二弟，你为了讨好阿玛，连这样的手段都使得出来，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石文炳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呵呵一笑，“大哥若觉得好，尽管学去便是，我还能拦着不让不成。”

　　石文昌被噎得瞬间失了言语，恨恨地端起茶盏，泄愤般一饮而尽，华善恰好回头看见，“这可是圣上赏的好茶，你就这么灌，真真是牛嚼牡丹，不懂品赏。”

　　石文昌讪讪道：“儿子一个粗人，哪里懂这些子门道。”

　　花园里，富达礼与庆德还有石文昌的三个儿子一边烤火一边玩着水陆棋。

　　葛尔泰凑近富达礼，“听说鄂伦岱在缬彩轩狎玩死了一名戏子，你们当时在场？”

　　富达礼不悦皱眉道：“你从何处听来？”

　　葛尔泰翻了个白眼，“这还用听谁说吗，那天，鄂伦岱离开缬彩轩我可是亲眼瞧见的，你们几个不多时也走了，要说里面没鬼，打死我都不信。”

　　富达礼顿了顿道：“你自己想想也就罢了，不要出去乱说，这样捕风捉影的事情，若是被佟大人府里得知，不会善罢甘休，你是知道鄂伦岱的性子的。”

　　葛尔泰忆起鄂伦岱在学堂里对其他人动辄拳脚相加，其他人敢怒不敢言的情形，打了个冷战，眼里闪过一抹惧色，他曾就因为斜眼看了鄂伦岱被鄂伦岱抓个正着，被脱了衣服挂在树上半日，其他人都不敢来救他，还是富达礼与夸岱经过将他从树上放了下来，他手腕被绳子勒出了青紫痕迹足足半个多月才消，因对鄂伦岱的惧意，他费劲心思讨好夸岱便有这一层在里面，怕哪天鄂伦岱又发疯，夸岱能说上几句话。

　　穆泰与阿林保皆是听见了两人所言，只穆泰与阿林保素瞧不上葛尔泰，也不耐烦问他，再瞧富达礼神色，这些子事儿装作没听见比较好。

　　正午时分，石华善带着所有人祭拜过祖先后便开始了团圆饭。

　　正厅的大桌子是石家男子的席位，隔壁花厅是女眷席位，连平素只在屋里睡觉的四姑娘都被乳母抱了出来，在一旁陪着。

　　这可苦了四姑娘，闻着各种肉香，口水嘀嗒嘀嗒将胸前的小围兜几乎完全浸湿，一顿团圆饭的时间，乳母足足为她换了三回小围兜。

　　富察氏瞅见，捂着嘴吃吃笑，“我说弟妹，你家四姑娘倒是个嘴馋的，这还不能吃啥呢就惦记着了，待长了牙口还了得。”

　　四姑娘耳听自己被嘲笑了，使劲地一蹬腿，转着脑袋看是哪个坏东西，远远看见富察氏，她倒是乐了，这富察氏实在胖的可笑，她笑别人馋嘴怎么不看看自己那副身躯，若非也是个馋嘴的，怎么能有这一身肥肉。心里瞬间愉悦了，毕竟她爱吃但她身苗条啊！（呃，四姑娘，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跟苗条八竿子打不着……）

　　博古济吉特氏神色淡淡的，一点没有恼怒之色，她爱怜地看了一眼四姑娘柔声道：“孩子现在瞅着是肉乎，怕只怕她大了抽条，我倒是盼着她有大嫂您这样的福气呢，旁人瞅见，一眼便知您是富贵人家中的太太。”

　　富察氏没听出博古济吉特氏话语里隐含的讽意，只当博古济吉特氏怕了她在拍她马屁，闻言笑得脸上肉直抖，“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博古济吉特氏微笑着点点头不再多言，四姑娘暗笑不已，桌上马佳氏的两个女儿低眉敛目小心看了一眼富察氏又看一眼博古济吉特氏后互视一眼，皆瞧见了对方眼中强忍的笑意。

　　博古济吉特氏将两个姑娘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她侧首看了看身旁乖乖用饭恪守食不言规矩的塔娜，心里滑过阵阵暖流，隔着墙壁，她似乎都能瞧见石文炳温柔的笑脸。

　　用过团圆饭，孩子们一齐给华善磕头，华善不出意外的各赏了一把金瓜子。

　　与腊八节气礼物的隆重不同，这按惯例赏的金瓜子令富察氏心里舒坦多了。

　　因瞅见魏管家准备的荷包已发完，并没有四姑娘的份，富察氏便多嘴问了一句，“阿玛，您莫不是忘了二弟家的四姑娘？”

　　华善捋着自己胡子，“哪里能忘，舒宜尔哈尚小，这金瓜子没意思，我准备了别的东西。”

　　富察氏眼睛瞪大，绞着手里的帕子继续问是何样东西，她是想起了上次那箱价值连城的头面。

　　他招手示意乳母抱着四姑娘近前，老魏这时重新端了托盘进来，托盘里平放着一个白玉柄的拨浪鼓。

　　富察氏松了手中帕子，点了点自己嘴角，瞟着那拨浪鼓笑，“这玩意儿瞧着可精致了，阿玛真是有心。”

　　华善取了那玉炳拨浪鼓摇了摇，两声温润悦耳的皮鼓声响起，四姑娘眼睛盯着这拨浪鼓，颇有兴味的样子，华善只当是合了孙女儿的心意，心里舒服得如同三伏天喝了冰水。

　　这拨浪鼓是华善带着材料亲自去金玉阁让工匠所坐，别看是个小玩意儿，这上头的材料每一件皆是讲究，不是行家看不出其中价值。

　　石文炳扫了一眼就看出了名头，难得替四姑娘向自己老爹道了谢。

　　华善见这一大屋子人，总算还有个识货，哼了哼，且算是满意了吧。

　　略坐了坐，石文昌带着富察氏与孩子们离开郡主府回自己府里，那边厢还要与府中的亲娘与侧室姨娘用团圆饭。

　　送走了那一家子，剩下的石文炳一家都不自觉的觉着自在了许多，祖孙三代男人这会儿子都凑在四姑娘身边，跟四姑娘说着各式各样的吉祥话。

　　四姑娘心道：旁的就罢了，花容月貌这样的祝福真是好听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