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环传》安安如也

15、报应

　　我从墓园林往回走，凛冽的风，快要把我冻僵。可是我不希望带这一身狼狈回家，小三和我的那个家，我希望它永远温暖。
　　十字路口，仰望可以看见小三公司的大楼。烫金的大字，底端有些班驳。
　　车来车往，满腔的心事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诉说。这就是孤儿，这个印子狠狠地烙在脊梁骨上。
　　小三。
　　小三。
　　我惊呆了，他在我斜对面，优雅地穿过斑马线。我给他烫过的那件大衣，他裹着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卷发，红唇，黑袜，长靴。凌乱的印象，把我的希望打的粉碎。
　　我尽量放他自由，放他快乐，他原来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深夜不归。长明的那张幽蓝的灯，在我面前转了一起，越转越快。
　　颤抖的唇，喊不出他的名字。
　　我用尽力气，捂着小腹，横穿过去。飞驰的车，一辆，两辆。
　　轰一下，什么都来不及说，人好象一下膨胀了好多倍，满天满眼金黄的光，亮的头痛欲裂，人飞出去好远，什么东西在急剧地往下坠落。
　　腹部仿佛有一团正在膨胀的面，孩子，心越痛神智越清醒，报应。
　　“小三，这是报应。”我用最后的力气说的话，没有人听见。
　　一场梦，仿佛睡了好久好久。
　　久到梦见春天都来了，满园子的花，那个园子，竟然是于笙住过的地方。
　　什么人紧紧握着我的手。
　　我睁开眼睛，阳光刺痛了我的角膜。一阵泪水涌出来，好受了许多。
　　小三好象真的老的可以做我的爸爸了。突出的颧骨，深眑的眼眶，铁青的胡茬。
　　“环，环，真的醒了……这次不是做梦，真的醒了，”他扑在我身上，两手从我的肩膀一路摸到指尖，“环，真的，是我的环。”
　　我的眼泪，顺着眼眶，流进鬓发，耳根。
　　“小三，这是报应。”
　　“不，这次我再也不会放你一个人了，”他的手捏的我的膀子生疼，“我不会再逃避了，环，对不起。”
　　他用颤抖的手，擦去我眼角的泪痕。
　　于是我就微微的笑，“小三，我听说，爱人之间，是不说对不起的。”
　　“不！环，对不起，你知道，你昏迷的时候我多想杀了自己，可又怕万一你会醒过来，”他泣不成声，“我怕你一个人，怕丢下你一个人。”
　　“小三，我已经习惯了。”既然这样，那为什么放任我一个人，象童话里那个寻找影子的人一样，家无人音，四无人声呢？
　　“玉环，对不起……孩子……”
　　我心疼他脆弱的样子，勉强撑着坐起来，“我还年轻，孩子……以后会有的。”
　　我的心，早已经碎成了一地沙。
　　“杨院士，”我坐起身来，“怎么没见你的才俊助手呢？”
　　他拿了个枕头给我靠着，“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小心。”
　　“怕你一个人心里想不通，听说了，就来看看你。”他的头发，仿佛又花白了一些。关切的语气，让我胸口堵了一团堤坝，暖暖的说不出口。
　　“您是大院士，该关心国家大事才对哦！”我看见他皱了一下眉，又不想在我面前表露，“也不顺利吗？遇上棘手的事了？”
　　他略微顿了一下，我大概猜到他的难处了。“没有，别瞎猜，好好休息吧。我还忙着呢。看你还有心思开我老头子的玩笑，我就放心了。”
　　宠溺的感觉真的很暖心。
　　“还在找实验人选吧！”
　　病房门口的他停住了脚步。

作者有话说

　　前面漏掉了一章,我那个瀑布汗,赶紧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