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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填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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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占,会卜,会相命。
他,是降凡救世的天人。
仍旧记得,当初的心,不愿见世人受难,他执意下凡,救世人于这不该存在的天劫。
他却不知道,他的慈悲他的佛心,从初始,便入了“他”的算计,早早打好了陷阱,就等着他的跳下。
於是,他的入世,落入“他”的算计,落入“他”女人的腹,而“他”,这判天逆地的仙魔,成了他的生身父亲。
落下地的那一刻,脆弱的眼皮一初睁开,见到的,不是产婆,不是那个该是他生母的女子,而是“他”,算计的冷笑着的脸,和“他”掌间尖锐的锋利的刀刃……
他记得“他”,这不该存在的让他因而入世的天劫,便是这无天无法的仙魔起的因。
无法反抗的他,还是婴孩却带着入世前记忆的他,只有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打开他紧紧握住的左掌,妖性的唇向上扬,是如此满意的神色。
“果然是你。”“他”手起刃落,深深的血痕划过整片左掌,他的。
为什么?
他想问,开口,却化为婴孩的哇哇哭泣……
求你,求你,别这样……
哭泣的狂乱的女音,是他血流不止的母亲、“他”数世积德本该多福多寿的妻。
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只是伸掌到他初生折皱的额际,在他不置信的眼前,在女子虚弱绝望的哭音里,满面笑容地烙下“他”仙魔独有的法咒……
“你千年的福泽千年的修行……延夜吧,让这名自此为咒,延那朵夕颜在我身边的日夜……”
“他”断了他改世救人的能力,却留下了他的命与占卜看相的能力。“他”要他看着,要他抱着慈悲的心,看着“他”胡作非为;看着这他一心要救的人世受尽天劫之苦……
只能看只能算,不能救。
他不信啊,满满的佛心怎能见世人受苦?他这么执着着占命、执着于改运救世,即使“他”总冷眼笑他天真;即使“他”轻易破去每一个他执意想救的人命,他仍旧这样执着着不放弃。
直到那日,他生身母亲,虚弱的、才生下小妹的母亲,她的血,这样狠狠地溅上他的脸,至死都无法暝目的眸瞪着一旁执剑轻笑的男子……
“他”这样地笑着,妖异的眼对着他苍白的脸……
“不是天人吗?就来算一算,你这被破了命烙了咒的天人,可还能救世?”“ 他”冷笑地叫进长子,单手拎起才落地的女儿,当着他的面,“他”挖出了长子的心,断了长子一切修行的可能,也在那哇哇哭泣的女婴脸上烙下印记,在她多福多寿的眉眼间施咒,破她富贵、断她姻缘。
他穴道被封,这样站在一旁,虚弱心寒得站不住脚,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脚冰冷,动弹不得。
那一年,他入这尘世不过三年,慈悲救世的心却再也不复当年。
那一天,他终於知道,他斗不过“他”,再多的努力再多的执念,也延不缓这早已转动的天劫。
大唐盛世将衰,天命将改。
而他,延着这破败的身体,日日夜夜,只能看。
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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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浓浓的雾气,她左右眺望,却教雾气迷了眼,整个白茫一片,不知身在何处。
突然迈开步伐,双腿有了自己的意识,坚定地朝着白雾间的一点走去,毫不迟疑。
“慈、慈……”唤声传入耳里,远远地送了出去,雾里传出阵阵回音。
声音分明是她的,开开合合的唇,也是她的,但说话的意识,却不是她的。
是梦吧是梦吧。
身体无法自主,神智却异常清醒,每一步赤足落地的微痛,每一口重击她胸口的冰冷空气……
“慈、慈……”
双足疼痛得几乎无法忍受,“她”却仍不停步。
可是在找人?什么人呢?
必是重要的吧,每一步的迈出,她都能感到“她”胸口蜂拥的慌乱。
“慈……慈……”
双掌突然捂上唇,疼痛的双足顿下,人,慢慢、慢慢地滑落,无力的身躯半坐于地。
怎么了?
双目在半空中的某点凝焦,迷雾中男女相拥的身形忽隐忽现,入耳的,却是再清楚不过的低低喘息。
捉奸在床?
若不是这身体,若不是胸口传来的疼痛太过激烈,她几乎就要冷笑出来了。
“不甘心……我不甘心!”
落在泥地上的双掌紧握,指尖刺入皮肤,点点血丝混落入泥,眨眼不见。
胸口又是生疼,如针刺若刀割,“她” 捂住胸口止不住喘息。
她几乎要恨起来,恨这梦境的真实,每一步的痛,每一下的抽搐,哪里是梦的感觉?
痛……痛啊……
再这么痛下去,她是不是就会痛死在梦里?
啊……胸口一下一下地抽,倒像是一颗心教人挖出,握在掌心捏来玩去,或深或浅……真是刻骨铭心。
喘息声渐转激昂,必是到了某种欢愉……
心痛也又达新高,却偏偏叫也不出口,这身体仿佛是故意要折磨自己……
可干她什么事啊?
无论是遭人背叛,还是捉奸在床,这身体要心伤心痛,心痛“她”的好了,又何必也算她一份呢?
天知道,她一向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般的苦头?
又是一抽,她只想大声尖叫,“她”却紧紧地咬住下唇,硬生生忍下痛楚,牙慢慢陷入柔唇,一丝腥味传入口里。
“天儿,你怎么在这里?”
亲昵的男音自头顶传来,温柔间的邪气,比冷大少更甚。
她眯起眼,努力想看清来人的容貌,雾却在奇异间转浓,阻住她探索的视线,唯一看见的,是他赤裸胸膛间依偎着的娇媚女子。
“慈……”
“她”无力地抬头,视线不能自己地落在那女子抚摸他胸膛的手上,心,一如火烧。
气息,则哽在胸口,郁闷地几若窒息。
可是三角恋?
“不是教你别再来这院落的吗?”男子空着的手指支起她的下巴,迷雾中,利眸如妖,“怎么不听话?”突然俯下身,在“她”耳边拂着气,赤裸地勾逗,“天儿,这边雾气太重,阴气也盛,对你身子不好……”
“可是我想见你。”
明眸在雾里迷惘,一瞬不瞬的眼,单纯的言,是“她”心底,最真实的渴望。
“这不就见到了吗?”男人低头对那女子安抚了几句,女子转身落入迷雾,“来,我送你回去。”扶住“她”的手,如此温柔,小心翼翼间是一往情深的错觉。
这样的把戏,她任家人玩得太多,她,真是腻了。
“她”乖巧地转身落入他赤裸的怀抱,双手环搂,是不愿放手的姿态。
不会吧……
“她”闻不到吗?这具赤裸的怀抱里,还满满地泛滥着旁的女子的脂香粉气。
方才几乎椎心刺骨的痛几乎完全不见,反倒是浮起喜悦,“她”究竟在想什么?分明是妒心如烧,却又轻易地投怀送抱。
连解释都省下,那她方才陪“她”痛,岂非太冤?
这样的女人,为情困,忽悲忽喜,必然早亡,只是,她又是怎么落进这里,在这真实得过分的梦境里,感受她每一份心痛喜悦,以及现在的“她”胸口升起的──
深深悲哀……
情错恋错爱错,心知肚明……却只有傻。
要再一起……在一起……再不离不弃……
要……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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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醒她的人,是破命。
在他年轻的俊美的气急败坏的脸旁,是她淡定虚弱的丈夫。
“少夫人!”
破命低叫,脸色阴沉地瞪视她。
她仍是有些茫然,有一半的精神,仍陷在梦里。
“什么?”媚眼分明睁着,一时却抓不到焦距,而口里,泛着苦。
“你……你看少爷!”
“咦?”她愣了下,眼光终於凝焦于冷延夜淡定的脸上,然后……慢慢、慢慢地下移,落在他满是秽物、正被破命努力脱下的原该是雪白的长衫上……
唇慢慢咧开,化成也明媚也尴尬的弧度。“嘿嘿。”那个,必是她的杰作了……
“不妨的,小福,你还好吧?”她新婚的丈夫微笑的脸展在眼前,这样淡淡定定地关怀,怎么像是对妻子?倒像是对着一个闯了祸的晚辈。
“这个,”她侧头揉了揉发疼的眉间,“没事没事。”不过是个叫人恶心的梦罢了。
胸口酸气又翻涌,忙接过破命递来的水,给他狠狠地灌了下去,硬是将那胀得她满腹恶心的味道咽了下去。
还记得,那双眼,如妖如魅,在迷雾中慢慢放大……
“她”欲迎还拒,将身子轻轻软软地依附在他满溢旁的女子的脂粉香气的怀里,双手贴住他的胸口,是拒绝的姿势,却缓缓滑下,化成爱抚。
这样的亲密,她司空见惯,只是──
她心不甘情不愿啊!
被困住,被动地迎向那双邪魅的眼,厌恶欲呕,而当掉头就走的动念才转,这身体就向他投去如波媚眼。
而她最后的记忆,则落在他越接越近的唇上……
“小福?”淡定的声音,温暖的巾子,唤回了她不知飞去何处的神智。
散开的焦距,渐渐凝集,伸手间,自他比女子还白皙上几分的手掌上,接过白色的布巾,缓缓地抹着脸,慢慢地将目光移至他浅笑着的脸上。
暖暖的感觉敷着脸,苍白的容颜在眼前,心,渐渐地回到现实间。
“夜,”她这样唤他,二十一世纪养成的心性,终究是不想向他唤出什么相公、老爷之类的称呼,“破命他们呢?”左右环视了一下,才发觉旁的闲人早在不知何时退了出去。
而……“咦,我怎么睡在这里了?”分明记得昨天她是窝在他床上睡着的,还记得他身上冰冰凉凉的触感,什么时候跑来花厅里这张小床上的?
“咳咳,破命和小丫小环他们去取午膳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该要饿了,” 浅笑的脸不变,又接下去回答,“是我让小丫小环抱你过来的,我房里阴气重,总怕你睡不安稳,咳咳……”他轻咳着,没将她昨夜靠在他身上翻来复去地,险些将他压得气绝身亡的事儿放在心上。
取个午膳,要三个人?
一双桃花亮眼眨着,终於没有问,人的心,总不免藏私,即使是温柔善良如他,竟也免不了俗。
“我还是睡回去好了。”双手抱著被子,背过了身体,没再看他。
这个男人,又是平凡又是苍白又是满满地带着秘密,她却好像越来越想看他了。想在每日醒来是看到那张苍白淡定的脸。
“小福,”他却叫住她向前的脚步,“我身上有病,咳咳,你虽是我妻子,同处一室还是于你身子有碍......”突然住口,为她没有预警,猛然贴近的桃花颜。然后这淡定的坐怀不乱的男人的气息,就这么纷乱了起来。
在他眼前,与他苍白的唇相距不到一指的红艳的唇瓣轻启,她温软的气息就这么侵入的他鼻尖。
“破命跟着你,都有几年了?”
他愣着调理着纷乱的气息,好半天才开口,“他五岁时候过来的,也有十四年了吧......咳咳咳......”
“一十四年来的贴身护卫,”她轻笑,柔软的弧度,居然又贴近了些,“他还活得这样康健,我又怕什么?”他的病是咒而非病,怎会传染?
深黑的眼漾出淡淡弧光......这女子......这女子......?这女子!
“就这么定了。”她不等他的回答,突然向前倾下身体,用张开的双臂将他圈在怀里。
她温软的身体......他愣了下,“什么?”
“我们是夫妻,本就应该同房。”
她温暖的体温、冠冕堂皇的道理几乎说服他了,也只是几乎而已。“不。”
抱着他的手没松动,枕在他肩头在他视线的盲点的妖媚的眼却冷冷地危险地眯起,“不?”这男人居然也会说不?
他轻点头,“你不能与我共处一室。”
他沙沙的哑哑的声音变得异样清晰,透过沉沉慈悲温善的表象扎入她的脑海。
“你……”胸口泛上淡淡郁闷,为什么?“如果我偏要呢?”
回答她的,却是缓缓地优雅地镀进来的冷家大少。
“延夜是丈夫,小福,你可还记得?要以夫为天,不然我这个长兄如夫可是可以为他休妻。”仍旧是如此温柔愉快的语气,这男人,这么愉快地看她狼狈。
她不理他,明亮的带桃花的眼转向一旁苍白虚弱的男人,看他别开脸。
笑了,媚极。“也好,那就睡这吧。”抬头对上冷大少温柔俊雅的脸,“大少,你可还有何吩咐?”
她竟忘了,这里,不是她那男女平等的时代,而这男尊女卑的世道......
她的丈夫太温善,竟教她忘了。
她泰然间的识趣惹来冷大少淡淡地挑眉,益发觉得这女子不能留,若不是二弟挡着......
她着恼了,不需要拈指、不需要占卜,他就是知道。
发怒的心情潜隐在笑容里,退步的同时,也将他这个所谓的丈夫,自心口,推得远了。
也好。
这样想,却免不去谦然,是歉然......吧?
“这府里这院子里,你是主子,甚么都可以随心更改,只是别上我的寝室。”
她仍在微笑,眼里被隐藏得很好的角落里有种很深的冰冷,“您说了就是了,冷郎。”
看着他淡然的眼,第一次觉得他的温柔,也是一种狠心。
他仍想说什么,也不知是因为冷大少在难以启口,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破命也刚好打开门进来,看到冷大少的时候愣了一下,也没请安什么的,“二少,二少夫人,午膳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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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上二少夫人之后,最大的好处,就是午膳时候不用跑,就有人送上,也相对精致了好多。
“少夫人,我们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每样都拿了一些过来。”小小丫头乖巧地站在一边。
斜躺在软椅上的新上任的二少夫人没说话,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内室的木门,倒像是要将那门给看穿似的。
“你叫什么?”
两个小丫头愣了愣,相视一眼,二少夫人还是一动不动地瞅着门......这、是在和谁说话?
延夜教破命抱进去了,吃个饭也要进内室,偷偷摸摸的,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山珍海味不愿于人共享,结果还不是一些少得可怜的青青菜菜。
真是。
大少回去了,倒是走之前多看了两个送饭的丫头一眼。
别有深义啊。
终于转身,“叫什么?”微微一笑,实在是很和蔼可亲的样子。
先前说话的丫头显然比较世故,很快反应过来,“回少夫人的话,奴婢是小丫,这是小环。”
小丫环?“你们是姐妹吧?”
两个小丫头一齐点头。
天,他们父母真是......
轻笑了下,看了看满桌的菜色,想这大概是这院里第一回上什么荤腥的菜,想像那家伙看到时必定苍白的脸,心情突然大好了起来,“你们都先下去吧,我用完了自然会教你们进来收拾。”
“是,少夫人慢用。”小丫微微躬身,拉着小环就要下去。
“等等,”突然开口,“你们是怎么被卖进这府的?”
小丫愣了下,“回少夫人,小丫小环是长工,不是卖身的。”
微笑。“那么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奴婢们家里还有老父老母。”
“是吗?”真正是开心了,“我说,要是我就这样请你们走路呢?”
两个小丫头显然是楞住了,满脸的茫然。
“我说我要是请你们回家呢?”懒懒的女人懒懒地又问了一遍。
小丫先反应了过来,突然拉着小环跪下,“少夫人,奴婢家里若是没了这份活,是要活活饿死的呀!”
“可是,你妹妹不喜欢我呢,”任梭勾起了一个狠冷的笑容,森森的眼神对上小小的丫环,“记得,我手上握的,是你的活路,不论我以前是谁,你都没有不高兴不喜欢的权力。”以为她看不到吗?那么明显的轻蔑。
心里微笑,很好玩的丫头呢。
看着小环突然苍白的脸,深深地吐气,“算了,下去吧。”高高在上的语气。
看着两个丫头战战兢兢的背影,她真真是觉得好笑了,多可爱多好欺负呀。这时代的人。
她轻笑间躺倒在床铺间,不经意的抬首,看到他虚弱的斜倚在木门上的身形,看她的眼神,淡淡的异样。
“终于出来了吗?在不出来,我都要以为夫君你背着我在内室藏了女人呢。”
他没理会她的挑拨,他这样的人,淡淡定定,从来就是很经得起嘲讽的。
没开口,就是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璀然的笑脸。
她,应该是美人吧。
即使清心寡欲了太久,即使对人美丑的观感一窍不通,但他仍旧看得出她脸上满满的桃花线,还有命中满满的情债。
这样的女子,却嫁给了他。
天打雷劈的,却还是执著地冲进他失去力量的怀抱。
他虽不懂情爱,却也知道震撼,也知道正常男人必会为了这个而将她娇宠至掌心。
可是......
“别将气出在丫头身上。”人身平等,她的骄纵,在他眼下,无法视而不见。
她听他说着,坐起身,悠悠然然间夹了块糖醋排骨入口,为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漾出甜笑,“我是主子,她们是仆,阶级的关系,一如夫妻尊卑。”
这府里这院子里,你是主子,甚么都可以随心更改......他说的。
他苍白着脸苦笑起来,她也是很聪敏的啊,生生将他的话掷回他脸上。
“算了。”她在静寂了半响后开口,“不是出气。”又塞了几口鸡肉,看他不忍的表情──这,才是出气。
而之前的......“我从来认为做主子的,若不是出身尊贵,那么就该树立威信,”微笑,“最快的方法,应该就是杀鸡儆猴了吧。”
她摇晃着脑袋,边说边吃,这吃功,非同小可,“当然,她们也相当有趣呢。”她快乐的表情,是全不把他的不以为然放在眼里了。
她的心地,绝不良善,将快乐建筑在旁人的痛苦之上,自私自利,见死不救。
“善不求报,咳咳,恶天必报,人常天理,自在循环。”他悲然怜惜的眼──是在劝她......
他的心,太良太善,早已忘我。
天理循环?
真真是不屑了,可是......
“算了,”她不再看他,“我出去走走。”心情烦躁起来,失了食欲,满桌的膳食就丢在那里不管,必是要浪费了。
她几乎可以看见他敛眉的样子,在心里为她安上个堂堂正正的罪名,又偏偏什么都不说,只用那双淡定地温软的眼看她。
这么想着,脚下突然一顿,整个人在阶台上绊了下,险险跌倒。
可恶!
[第五章完----应该]
[应该后天来更新下一章,林很勤快噢,得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