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见真义（火影/父辈的秘密）》木槿蓉

3、第三章

　　鹤见真义走进厨房的时候，觉得自己简直要蠢爆了，居然在菜市场快要关门的时候买了小龙虾——真是让人诧异，这个点还有小龙虾卖——哦不，真是让人诧异，这个时候他居然还去买小龙虾，知不知道这个点虾子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不新鲜了吗？
　　然后，等真义到了晚上九点才吃上第一口晚餐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

　　都是酱料的味道；
　　肉又老又干；
　　咽不下去；

　　真义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拨开糖纸，放入口中，很甜。然后，真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数据：X年X月X日X时X分，吃了XXX，该食物是从XXX那里送给火影大人的。
　　是的，真义每天都要这样吃掉好几盒的火影大人仰慕者送来的好吃的。
　　——如果火影大人知道的话，多年因为胃病没有好好吃东西的他，大概会嫉妒得想要掐死真义吧。

　　但这委实不是一件好差事。
　　到现在为止，真义觉得自己的舌头已经尝不出甜味了，任何东西放在他口中，都会泛出一种腻腻的苦涩来。而且蛀牙也越来越严重了，有时候半夜三更都疼得睡不着——当然，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事情，每次轮到他值夜班的时候，对比同伴，真义都额外精神奕奕。
　　而且，作为试吃人员，也不是没有人从里面尝出过毒药来。

　　真义想，如果有一天他被一颗甜甜的大白兔奶糖毒死了话，止水队长会从他的小本本上面查出真凶，为水门大人继续排除一个威胁的吧。
　　……真是一个适合他的死法。

　　真义又剥了一颗糖，放在口中，是他最讨厌的榴莲味。
　　窗外的风忽然又响了一声，真义猛然拔出腰间的苦无，但来人实力高强，真义只感觉到后颈一疼，就失去知觉。最后一秒，他感觉到自己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味道很熟悉——
　　哦，是宇智波止水的味道。
　　这是木叶终于无法相信他了，要对他下手了吗？

　　至少，止水队长不会让他死的那么疼吧，也算不错，不过，其实他还有遗言没有说啊，如果鹤见真义死了，请，请务必不要把他的尸体捐给药师兜做医疗研究啊……啊啊……
　　他……会……指着……自己的……说……

　　“我们木叶的目标是？”
　　“没！有！蛀！牙！”

　　“啊啊啊——！”真义发出一声惨叫，然后猛然从床上跳起来，然后，他发现自己还没死——不过，有那么一瞬他倒是宁愿死了好了。因为真义的面前围绕着一大群别国的忍者，而他的手腕上，脚腕上都锁着重重的枷锁，而对方拿着苦无对着真义的喉咙，“回答我们的问题。”
　　真义动了动唇，他想，看起来木叶真的是出了大变故。
　　——火影大人一走就各种牛鬼蛇神都冒出来呢？

　　“坦白吧，反正现在无论如何你都没有机会被救出去了，为何不为自己考虑？”
　　真义还是不说话。
　　“而且木叶也曾经对不起你，是吧？一个忠心于木叶的忍者，最后竟然要以叛忍的名义处斩，这样的木叶，到底有什么地方还值得你效忠呢？”
　　真义终于说话了，他抬了抬眼：“……呸。”

　　“真是一条忠心木叶的好狗呢！动刑吧！”
　　“啊啊啊啊啊——！！”

　　……

　　“啊啊啊啊啊——！！”
　　宇智波止水靠在门口，听见门内一声惨叫，他的身形跟着抖一抖，心也跟着抖一抖，但这个主意是他出的，伊比喜赞同，药师兜赞助，夕日红协助——在此之前药师兜还推荐宇智波鼬也加入这份为木叶查间谍的工作，然而宇智波止水断然拒绝了。
　　因为他一点也不想对宇智波鼬说谎。
　　请这位幻术型忍者过来当然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是他要如何解释为什么整个木叶开始了□□扫荡，因为卡卡西带回了一盒茶叶，然后这盒茶叶被火影转送给了宇智波富岳然后宇智波富岳就挂了——呵呵，宇智波止水知道鼬是一个忠于木叶的人，但任何的忠心都不应该被拷问。

　　虽然他现在做的事情就是拷问忠心。
　　——不知道多少原本不会叛变的忍者会在这样的刑罚下崩溃掉，最后作为残次品给筛选出暗部的队伍，如果只是离开便好了。而结局，宇智波止水很清楚，死亡，恐怕还是他亲自下手，因为宇智波止水只有自己动手才放心确保不会有任何一个遗漏。

　　可房间里的忍者就活该遭受这样的痛苦吗？

　　宇智波止水不知道，他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榴莲糖，放在口里，这是他半夜三更把真义从房间里绑架出来时，真义口袋里掉到他身上的东西。也就是那一刻，宇智波止水看见了那个写满了小字的本子，他突然就相信真义绝对不会是叛徒了。也正因为如此，这个时刻反而显得格外难熬。
　　周围也是一片冷寂。

　　夕日红正在房间里施展幻术，伊比喜待在她身边指导她用型，而药师兜和止水一起待在门外，年轻的医疗忍者正坐在小椅子上，注视着复杂的显示屏上无数个数据的跳动，心跳，激素，诸如此类。滴滴答答的电子音没玩没了地响着，那些墨绿色的线条，倒影在药师兜冷酷的眼镜上。
　　“里面怎么样了？”
　　“才开始五分钟呢。”药师兜看了看表，“按照原计划，起码还有两个小时。”

　　“……”
　　“怎么，就一个开始你就忍受不了了，还真是一个妇人之仁的忍者呢。”
　　宇智波止水反驳他：“我提出了这样的计划，当然能坚持到最后一秒的。”他用一双血红的写轮眼瞥了一眼药师兜，“我只是不觉得真义会是叛徒而已，我们在浪费时间。”

　　“浪不浪费时间不是你说的算。”
　　药师兜慢吞吞地说：“你觉得如何并不管用，世界不是你觉得来决定的——火影大人还觉得木叶暗部的队伍纯洁如处女呢，还不一样是……”他摊摊手，指了指房间的门，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讥讽，“这样。”
　　宇智波止水呼吸又顿了一瞬，药师兜捕捉到了这个细节，扩大了自己嘴角的微笑。

　　“不过话说回来，止水队长有没有在清理真义的房间时发现什么？”
　　“没有。”除了厨具和各种做菜做饭的书籍有些多了之外，没什么……不，宇智波止水抿了抿嘴角，其实还是有令人在意的东西的，“就是有个细节让我很在意。”
　　“什么？”
　　“我还准备问你——”宇智波止水从怀里掏出一个放置在透明塑料袋里的小囊，扔给药师兜，“这里面放着火影大人的发丝，应该是很长时间收集的。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这类的忍法，正想问你有什么想法。”
　　有问题，问科学家，准没错。

　　药师兜肉眼可见地呆了一瞬，这个情况在这个狡猾如狐狸的少年身上并不常见，他追问道：“在哪儿发现的？”
　　“枕头底下。”
　　“哦。”药师兜捏着那个小囊好一会儿，最终很轻柔地放在了操控台上，“好吧，宇智波止水，你说服了我，真义确实不应该是叛徒。”

　　“嗯？”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忍术，因为这本来就不是忍术，是习俗。”药师兜耸耸肩，“沙之国的，有说法是将父亲的头发枕在小孩的枕头底下，能够被庇佑，从此噩梦不扰，恶鬼不侵。”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宇智波止水狐疑地看他，他也走过天南地北，从来没有听过这么不靠谱的说法。

　　“因为这是……”药师兜沉默了一瞬，他的眼镜片被电子光晃动的明明灭灭，“这是我骗他的——他真像个小孩，是吧。”

　　“……”
　　“……”
　　“……说的好像你专门这么骗人就显得不幼稚了。”宇智波止水叹了一口气，“其实你和真义很熟吧。”

　　“谈不上。”药师兜很快就找回了那种虽然在温柔的微笑，但仍然里面隐藏这让人很不舒服的东西的微笑，“倒是止水队长对自己队员认识的浅薄让人惊叹，如果你认真地翻过真义的档案就会清楚，在孤儿院的时候……他睡我上铺。”
　　药师兜这样说的，似乎满满的都是对宇智波止水不学无术的惊叹。

　　宇智波止水盯了药师兜好一会儿。
　　最终，他别开脸，对着一个无人的角落里鄙夷地撇了撇嘴——

　　幼稚，是每个以为自己已经成年的小鬼身上都有的东西。
　　然而这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