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五十九】 It’s never a farewell –从未别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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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你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兜兜转转却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你带着压抑不住的傻笑，拉着伊泽瑞尔的手，脚步轻盈得如履云端，但却又是走得异常悠闲。偶尔偷瞄过去，恰好捕捉到对方刚刚紧急收回的目光。
眼睛坏笑着眯了起来，你歪过身子，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带着明知故问的语气问道：“探险家先生，请问您一直在偷瞄我，是在打量什么呢？”
意识到被发现，伊泽瑞尔不好意思地低声笑了起来，抓着你的手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哈哈……我可不是偷瞄，我可是名正言顺的观察。”
“嘁，我还以为你要说：‘你是我的召唤师我看你有什么不对’之类的话~”
银发的探险家向你投来略带埋怨的眼神：“用‘召唤师’当借口，只有你才会这么做好吧？不过，”他将你的手从额头移向了嘴边，轻轻啄了一下你拇指的第二个指节：“真好，什么都没变。”
脸颊一热，你捏了捏他的手指：“也不是什么都没变吧？”
“确实是有的，”青年咧开嘴笑了起来，将指尖从你的指缝中穿过，温柔地摩挲着你的手背，说着：“如果那天我再坦率一些，直接拉住你的手，后面的事情可能也就简单得多了。”
“哼哼，那现在晚了么？”
“不晚不晚，永远都不会晚的。让我了解到，我的召唤师大人，是个舍己为人的热心冒失鬼，那么这一圈也不算白绕。”
“嘁！‘冒失鬼’是多余的！我可是心思缜密千机尽算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召唤师大人！”你做作地把下巴仰地高高的，煞有介事地用另外一只手，啪叽一下拍在了自己原本就没多少料的胸口上。
伊泽瑞尔憋着笑连忙在一旁附和：“是是是……召唤师大人，您轻点拍，再拍就没了。”
“噫？！你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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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吵吵闹闹溜溜达达地往你的房间走着。本想着回屋之后干脆把这段时间所有经历都讲给伊泽瑞尔，然后两个人再商量如何一同承担……却没想到却因为挡在门前的一对守卫，而彻底改变了计划。
两个身材高大的卫兵，一左一右地挡在了你的门前。
伊泽瑞尔上前一步，在对方尚未开口前便用着流利的弗雷尔卓德语和对方交流起来。交谈中，他的神情有些为难，语气也变得有些犹豫。
你捏了捏他的手，悄悄问他：“怎么了呀？有什么不对的么？”
探险家对卫兵做出了一个“稍等”的手势，转头过来答道：“嗯……冬季议政的决议好像出了问题，要重新商议一些问题什么的……我记得不是已经讨论出结果了么？”
“啊，这个，我忘记跟你说了……”你这才意识到几十分钟前的事情，面前这位探险家好像全部缺席了：“那个……最后的决议好像又要重新开战了哦。”
“什……？为什么？”青年的眼睛因为惊讶而瞪大了一整圈。
“这个，解释起来就很复杂了……”
随即他眉头一皱，敏锐地看向你：“……那这件事你参与了么？”
你无奈地点了点头，遗憾地答道：“没错，我不仅参与了，我还导致了这件事的发生……但我发誓我是被迫的。”
“……我的老天，那我是非去不可了……”伊泽瑞尔久违地再次扶额，深深叹了口气继续说：“……我去之前有什么我需要知道，或者要注意的事情么？免得我又不小心坏了你的什么策略，心思缜密的召唤师大人。”
“诶，你讨厌！”你笑着锤了他一拳：“没有什么策略啦。反正目前就是弗雷尔卓德的这一票人已经全体知道我是召唤师了。”
伊泽瑞尔眉头轻皱，表情稍微变得严肃了一些：“那确实可能会有点麻烦了……总之，你还是先不要一同出席了。好好在屋里等我，我去看看情况。”
你点了点头，松开了他的手。
青年跟着卫兵走了几步后，突然又折返回来，走到了你的面前。
你有些意外地仰着头看向他：“嗯？怎么——哇！”
结果下一秒就被他抱了个满怀。
惊讶之余，你听到他的声音从你耳畔低声传来：“回到屋里之后就好好待着，哪里都不许去。答应我。”
“哎呀呀，”你无奈地笑着，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答应得爽快，“我答应你啦！”
看上去忧心忡忡的伊泽瑞尔这才把你放开，跟着在一旁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卫兵快步离开，消失在了转角。
你打了个呵欠，心里默默感叹着伊泽瑞尔的小题大做，转身正要进屋，却发现刚刚只离开了一个卫兵，而另一位此时则像个门神把你挡在了门外。
……原来这两个人不是一起来的么？！
“喂喂，又要搞什么啊……让我进去啊。”你抄起手，不抱希望地对着她说着话。
而这个卫兵，只伸出了一根手指，首先指向了你，随后又指向了她，最后指向了别于伊泽瑞尔的另一条路。
……这是要让自己跟着她么？
只不过搞得这么僵硬，你也大概猜到了谁会这么做了。
然而转念一想，自己明明刚刚答应了伊泽瑞尔不乱跑的……
卫兵一眼没再多看你，随即转身就走。你叹了口气，无奈地跟了上去。
算了算了，连门都没进，这种情况下不待在屋子里，也不能算失约……吧？
虽然你已经猜到如果自己回来晚时，伊泽瑞尔拧成一团的脸了。
你连忙摇了摇头，一路小跑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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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了熟悉的屋门前。在来到弗雷尔卓德的这段时间中，你恐怕最熟悉的就是玛芙洛王女的房间了……
你在卫兵的指示下推开了玛芙洛的屋门，刚探进头去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甜气味——是血的味道。
“玛芙洛王女？”你疑神疑鬼地侧进半个身子，探查着屋内的情况。
却没成想，那个几乎声线都带着冰霜的女声竟然就在身旁响起：“把门关上，给我进去。”
“哇啊！”你被吓了一跳，顺着声线看过去，这才发现原来玛芙洛一直站在门板的后面，“喂喂，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像个幽灵一样的出现在我周围啊……真的很吓人的好么！”
玛芙洛哼笑一声不作回答。
你跟在她身后坐到了房间正中的石桌旁。和艾妮薇雅的房间相似，房间正中的空间也是由数层厚纱隔断开来。只不过，纱帘外似乎也有几盏点亮的灯，隐隐约约地能看到深处还有房间。
不知是弗雷尔卓德的地理特性，还是面前这个万年老妖怪的关系，房间中的空气显得异常清冷。这让方才你感觉到的一缕血腥气更加的明显。
玛芙洛坐在你的对面，正用手边的陶罐水壶为面前的两个杯子倒水——就像是在招待客人一样。
你一阵恶寒，这段时间练就的本能反应让你顿时萌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向椅背缩了缩，做出了一副随时扭头就跑的准备，你怯生生地问她：“呃……丽桑卓，你怎么今天这么客气？我闻到你房间中有血腥气……你这次不会要让我替你处理什么尸体吧……”
她不紧不慢地做完了手里的事，并将其中一个杯子推给了你。她没有回答你的问题，说起了别的事情：“我听说，你们和奥恩打了一架？”
“……如果我们单方面挨打也算打架的话，是的，我们算是打了一架。”你吐了吐舌头，气鼓鼓地说着：“谁知道那个老山羊上来就要干掉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看不出谁才是诺克萨斯人么？”
玛芙洛冷笑一声，从一旁拎来了一个布袋，轻轻放在了你们之间的桌面中间。隔着厚布，你只能看出隐约的形状，但是布包的布料却让你直接回想起被奥恩暴打那天，他身后背的东西。
“这是奥恩那天要送的东西？”你指着包裹，问玛芙洛：“这是什么？”
“这个，就是你在弗雷尔卓德最后的任务——用不化冰形成的真冰箭袭击瑟庄妮。”
“啥？”你大惊，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玛芙洛用着尖锐的指甲挑开了布包，一个通体冰蓝寒气萧肃的护臂出现在你视线中。形状和伊泽瑞尔的符文手甲类似，但它却不是由金属——而是由类似于冰霜之刃的石料制成。最外层是一整块完整的石料，被精细地切成了一块狭长的窄盾形状。奇怪的是，整个护臂虽然只有窄盾区域切割最为精细，但它却是划痕和损耗最严重的地方，而其他地方则看起来异常完好，就像是新的一样。
“这是奥恩修复并再制的探索者护臂。伊泽瑞尔的符文手甲是过去恕瑞玛王国为飞升者制造的魔法武器。而我们弗雷尔卓德为了对抗它们也制作了类似的武器。符文手甲的能量来源是魔法，而探索者护臂的能量来源则是寒冰血脉制作的不化冰。这个会吸收你的不化冰，并形成真冰箭并发射出去。”玛芙洛说着，把护臂向你推了一点：“只不过再制护臂产生的力量非常大，它只能承受一次使用。”
“呃，我以为你一直觉得我挺没用的？尤其是在战斗方面？”你用手戳了戳护臂，当发现自己在接触到护臂的时候，自己的小臂开始发亮时，你连忙缩了回来。
“没错，直到现在我也觉得你在战斗方面毫无天赋可言。只不过，你身边的那个奥术法师已经足够弥补你的不足。他的战斗技巧不仅可以和我过招，甚至还可以带着你这个累赘躲开奥恩的正面攻击。既然你要上战场，那他也没有不和你同行的理由吧？”话末，玛芙洛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被当面指出没有天赋，你尴尬地把视线投回了面前的护臂。翻弄了一下，发现自己手臂中的不化冰只是发光，并没有再一步的变化。窄盾的中线是一条略有凸起的嵴线，打磨得异常笔直。而在嵴线的最低端上，却出现了一个棱角分明的小坑，像是什么东西被生生掰断了一样。
“不，不对，这不像你的作风……”放下了摆弄了半天的护臂，你满是怀疑地看向玛芙洛：“你难道不该是用不化冰威胁我，然后把我一辈子困在弗雷尔卓德么？你到底想要让我做什么……”
“虽然战斗方面毫无天赋，然而你却也不傻。”面纱之下，你隐约看到她标志性的锋利嘴角再次翘起，“只不过这次你不用怀疑我。你将代替给予瑟庄妮惩处，作为奖励和本该遵守的约定，我取出你的不化冰也不为过。”稍作停顿，你看到她用着温润的指尖轻捻着面前的陶杯，额头略低，语气转缓，像是松了一口气：“更何况，你救下了艾妮薇雅。”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的语气却也不再像平时那样冰冷无情。
“艾妮薇雅是和你同一个时代的生物。她知道你是谁，而且她明显又是站在艾希这一边……我以为你会想要杀了她？”
“艾妮薇雅是唯一一个任何丽桑卓存在的生物。虽然我们袭击了她，却从来没想杀了她。她对弗雷尔卓德还有用……而且，认同我也是弗雷尔卓德一员的人……她是唯一的一个。”
你眨了眨眼，放弃了接下来的追问。一面极力想要抹去自己身存在，另一面却又渴望得到认同……没想到冷若冰霜的丽桑卓也有这样的矛盾。
“尽管艾希拿艾妮薇雅的生命来冒险的行为不可原谅，但她所造成的效果确实让我毫无怨言。对于煽动弗雷尔卓德人，还是从小就参与权利斗争的艾希更加擅长。”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丽桑卓。怎样的温柔，也只能排在她的目标之后。
“所以，你联合奥恩把冰鸟打成蛋，就是为了引起这几个人的愤怒？然后直接和瑟庄妮开战？”
“和她开战是早晚的事。瑟庄妮本来就有行刺的想法，我不过是变化成了她的一个谋士给了一点点建议，把进程提早了一点而已。”
“刺杀？”你条件反射一般感觉自己后颈一阵钝痛，想起了昨夜打晕了自己的刺客，“……我想我可能见过那个刺客……”
“呵，”玛芙洛忽然冷笑了起来，“你当然见过。你为什么没见过？”
说着话，她将自己的手掌按在了桌面上，随后桌面上如同变戏法一般，出现了一柄湛蓝的石制匕首，“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和奥恩一起袭击冰鸟的了？”
后背的汗毛一根根地竖立起来，你的眼睛死死盯着桌上出现的那柄匕首——那柄冰霜之刃。
“这是！？”那晚的回忆涌入脑中，你大惊失色地抓起匕首，再次确认上面的细节，“……你怎么拿到的，那晚泰隆分明拿走了！”
玛芙洛从座位上缓缓站起，以俯视的角度面对着你：“我很早就说过，你完成了一件非常重要的工作。尽管你自己并不知道。你在战斗之外的作用，简直可以被称为被诅咒的天才。”
“你指什么？”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你迅速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小心又犯了什么大错。
“瑟庄妮这个恼人的麻烦必须由弗雷尔卓德众人一同解决才行，所以我需要一个引信，而艾妮薇雅遇刺正是一个恰当的事件，”高大的女人慢慢掀起了一旁的垂帘，朝着你招了下手，示意你跟上，“被称为刀锋之影的泰隆，正是一把合适的利刃。只不过，想要利用他确实让我伤了一番脑筋。”
你跟着她走出了纱帘，周围的灯光变得明亮了一些，照亮了通往深处房间的路。你紧握着手中的冰霜之刃，此刻它比往常更加的冰冷。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有什么特殊的魔法，还是你们召唤师本身就有什么特别的体质，危险的利刃，就这么心甘情愿地成为了我的武器。”
空气中的血腥味变得愈加浓烈，一开始的不良预感变得越来越清晰，甚至你已经隐约感觉到自己即将会见到怎样的一副光景。你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行走之中，在视线阴暗的地方，你感觉似乎看到了什么，但又说不出来那是什么。
你伸出有些冰凉的手指，抓住了玛芙洛的衣摆，一字一顿艰难地说着：“……泰隆到底怎么样了……”
她缓缓地转过头来，一只手直直地推开了手边的大门。光芒照入走廊的刹那，她带着毫无感情的声音，平淡地陈述道：“以取出你的不化冰为条件，为我做掉凛冬之爪的刺客，并和我一起袭击艾妮薇雅。”
内室被落地窗外的漫天飞雪映如白日，素色的地毯自你脚下向前延伸，逐渐沾染了鲜血的颜色，并最终化作一滩包围着一个孤独的背影。数根巨大的冰刺以不同的方向嵌在了那人的躯体。钴蓝色的兜帽自头顶滑下，顺着沾湿的黑发，几滴深色的液体滴落血泊之中，重重地打出了几环黏稠的波纹。半握的拳头低垂在身侧，指缝中间正是你的那串玻璃头绳正在反射着四周血光。
极度的恐惧让你抓不住手中的匕首，咚地一声掉在了地面上。先前闪回的画面此时如同层层叠加的薄纱，逐渐和眼前的景象重叠起来。比先前更加浓烈的血腥味翻涌进了鼻腔，你膝盖一抖捂着嘴跪在了地上。
“艾□□亚到底是有神格的生物，即便是我也不敢在现实与她直接交手，”她冷冰冰的语气让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无比真实，每个字仿佛一根根尖刺直直地扎向了你：“召唤师，你到底用了什么魔法，才能让他这么赴汤蹈火？”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五十九】 It’s never a farewell –从未别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