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幻无常》茹子

3、反复

　　夜色很浓，倾盆的雨势让路上的简璐走得很仓急。
　　快到她家楼下的时候，简璐却不得不把脚步顿住。不远处是一辆黑夜发亮的奥迪。车前灯在夜色中亮着，照出湍急的雨势。车门很快就被打开，车里跑出一抹黑色身影。
　　简璐暗叹，眉已经微皱了起来。她的头顶上很快就遮过来一把大伞。
　　她直视眼前的男人。他笑得一脸明朗，这次并没有避开她的目光，“JANE，你的朋友呢？”
　　简璐的眉皱得更深了些。因为此刻眼前的男人的话语。他第一次这么毫不忌讳地揭穿她的借口。这种预兆于简璐而言是非常不好的。她没打算过提早跟他解除合约，现在看来这是迟早的事情。
　　站在伞外的男人，全身精装的西服被雨水打湿了，头发也沾满了水滴。简璐接过伞，男人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JAY？”简璐终于沉不住，语气里也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JAY仍是笑意盈盈地迎上简璐的脾气。在公司里她说她要等朋友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那仅是借口而已。他懂她疏离的性格。而他也不意外她宁可淋着雨跑回家也不撑他留下的伞。他清楚她的执拗。她并不想无端欠他的情。
　　他更明白，要抓紧她，就不能再害羞于表达，而要把握时机。
　　他不知哪来的勇气，握住了伞柄上的手。也许是这雨势的叫嚣。
　　她的手就如他想象中的，有点凉却是柔软的。
　　简璐倒抽了一口凉气。正要挣脱他的手，肩旁突被一道力气拥了过去，头顶的伞被接到另一只手上。她转头望去，正是那个恐怖的雨夜破门而入的男人。他亲密地拥住她，她心底兀自发寒。
　　“JANE,WHO IS HE?！”JAY意外异常。
　　李晔感觉到臂中女人的身体开始微微地发抖。他想起了她颤抖的双手怎么也扣不上内衣扣子的那一幕。李晔把她抱得更紧，伞都倾在她那一边，不让风雨打在她身上，也不让任何无谓人困扰她。李晔出手推开眼前的男人，带着她转进了楼里。
　　李晔知道她家在五楼。这是一幢旧楼房，一梯只有两户，两个人站在门前，可以感觉到地方的狭小。怀中的女人定住，推开了他。从楼下到五楼，这女人都未曾发言半句。他以为她懦弱至再一次任他掳掠。
　　然而，她抗争了。很好。李晔暗想。他后退了两步。
　　却就在她打开家门进屋去然后快速合上门的一瞬，他像一条滑腻的鱼，一眨眼便溜进了屋里。敏捷狡猾，是他的职业惯性。
　　只见她直视了他，她恬静的脸上有隐忍的波澜，“你到底想要怎样？”
　　李晔的笑容荡漾开来，他的笑夹着痞子气，但全是发自内心的。他喜欢他能够令她的情绪波动，他喜欢他能够令她难以忘却。
　　李晔避开她的问题。转身自顾自地参观着她的屋子。暖洋洋的色调，馨香的气息，没有繁复的点缀，就足够打动每个凡心。
　　他到底想怎样？呵，他只不过想自己既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她最后一个男人而已。
　　视线在厅中绕了一遍，李晔转进了她的房间。
　　不一会儿，简璐看见他从房里悠闲地走了出来，继而又转进她的厨房及浴室。
　　简璐双手握成了拳头。
　　他走到了她面前，抚了抚她额前沾满雨水的刘海：“看你淋雨淋成这样，快把衣服脱下换一套干的来，生病了就不好。”说着手已经替她解开衣领的扣子，他不由得想起她细滑的脖颈。
　　啪！
　　李晔有点反应不过来。他的左脸颊渐渐现出了五个粉红粉红的手指印。他料不到她的手劲也能如此之大，他看到她肩膀上有刻忍的颤抖。他的手仍呆在她的衣领上，然后继续滑落到第二颗扣子上。
　　啪！！
　　右脸颊火烫一样辛辣。李晔缩开了手，他自觉地退后了两步，坐到了沙发上。
　　简璐盯着他一举一动，她看见他拿起桌上的杯子，静静地瞧着。
　　仰头喝干了里面的水，然后把杯子递到她面前戏谑一笑：“不知道我下次再来的时候这杯子是不是又不同了呢？”
　　李晔的心有些不爽，他甚至有些后悔他那个晚上的冲动。他看见了，她把床上的每件用品都换了，把他喝过的杯子夜换了。也许还曾经尝试过把屋子里的空气也换了。
　　她拒绝他碰过的东西。她拒绝他。
　　如果不是那个晚上，她会那样待他吗？应该是不会。但是他将会像刚刚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令她一避再避。
　　突然，杯子被她抢过。
　　砰啷！
　　玻璃撞击地面的声音在静寂的屋子里显得突兀而刺耳。地上一片玻璃碎片，然后是她冷凛的语调：“下次再让我见到你，新的杯子将会砸在你的头上！”
　　李晔有些惊愕。
　　“滚！”简璐的手指指向了门口。
　　走出了她的家，在她的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李晔才能回过神来。他是错了，他竟会以为她懦弱。以退为进才是她的真面目。幸好，他的赖皮手段也不逊色，谁叫他习出一身高拿好本领呢？

作者有话说

　　茹子很高兴认识重生！谢谢你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