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世求存路》笔墨安白

4、异能（小修）

　　“你，你好。”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梁睿奇转过身，将铁管横在身前。
　　眼前是一个大概20岁左右的年轻人，个头不高，肤色有点白，偏瘦。
　　他摆手，慌张道：“别，别动手！”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梁睿奇握着管子，他刚刚只顾着拿吃的，警惕性下降了很多。如果身后不是人，而是丧尸，恐怕自己已命丧于此。
　　“我，我叫季疏。”季疏伸出手，见梁睿奇没有握手的意思，他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住对面。”他指了指右面，“我从阳台上看到你进了超市，想进来碰碰运气。”
　　“超市里东西那么多，你自己拿。”梁睿奇收起管子，“不过，离我远一点。”
　　“哦，好。”季疏看着梁睿奇一脸冷漠的样子，也不敢多说。这个超市现在这么安全，可以说是梁睿奇的功劳，他怕自己贸然动手惹得这人不悦，才鼓起勇气和他搭话。他偷偷瞄了一眼站在货架一边的梁睿奇，这个人好冷漠。
　　梁睿奇感觉到有人看他，转过头，就看到季疏在看手上一盒薯片的说明。不过，倒是不知道有哪家的薯片上，明星是倒着印的。

　　两人各自在超市里搜索食物。梁睿奇从货架上找了一些巧克力，顺手塞了一些旁边挂着的果脯，从饼干柜台扫荡了一些压缩饼干。最后还从超市的货架顶部搬下来一扎矿泉水。
　　将水搬到超市收银台附近，梁睿奇又跑到生鲜区。肉类食品柜台上一片狼藉，梁睿奇也不敢肯定丧尸吃不吃猪肉一类的食品，只得越过这些，在卖蔬果的地方拿了几个苹果包了塞进包里。
　　梁睿奇每经过一处，季疏都会慢他几步，假装路过，然后依葫芦画瓢，和梁睿奇拿一样的东西。
　　梁睿奇也不拆穿，他走到卖烹饪材料的地方，从里面搜刮盐。
　　世界饮食文化发展至今，各式各样的佐料层出不穷。但没有一种调料，像盐一样重要。即使是动物，也会舔食含有氯化钠的泥土。
　　将货架上的盐一扫而空，梁睿奇看了一眼那个喜欢反过来看说明的季疏，又拿出几袋放了回去，然后转身离开。
　　季疏没有说话，走上前去将这几袋盐放进他找来的篮子里。他转头看着梁睿奇的背影，握紧了手里的盐袋。

　　梁睿奇背着背囊，拎着那一扎矿泉水走了两步。一扎矿泉水单手拎太重，双手拎的话，就无法用棍子保护自己了。梁睿奇有些苦恼，试了几次只好决定将矿泉水分开，分几次来拿。
　　“我来帮你吧。”一直沉默地走在后面的季疏说道。
　　梁睿奇挑眉，“你帮我，那你拿的东西怎么办？”
　　季疏想了想，说：“我帮你拿到二楼，然后我去拿个包，把我拿的东西装进去。我帮你搬水，你护我下楼。”
　　梁睿奇考虑了一会儿，说道：“好。”

　　两人从未购物通道走过，超市两侧的感应器滴滴的叫，惊动了附近围在报警器下的三个丧尸。
　　它们转过身，意识到有更近的食物，三...尸都扑了过来。梁睿奇将季疏向后一拽，抬脚将第一个丧尸踹了回去。
　　未购物通道左面是玻璃墙，右边是收银台，狭窄的过道使得丧尸无法一下子都进来，但梁睿奇也无法挥动他的管子。
　　只能不停地将丧尸踹出去，梁睿奇有些烦躁。持续两天的低烧让他更晕了。未购物通道附近都是未开启使用的结账通道，一条条链子挂在膝盖上方，一时也出不去。
　　烦！烦！烦！这些丧尸真烦！低烧的不适似乎更严重了，“另外两个丧尸能不能不要动，让我先打死一只！”梁睿奇烦躁地想到，身体里像是有种奇特的感觉，酣畅淋漓。

　　“那两个丧尸的脚被冻住了！”季疏忽然指着两个没能挤进未购物通道的丧尸喊道。
　　冻住了？梁睿奇趁着空隙看了一眼外面的丧尸。这两个丧尸左脚腕都被一层冰冻住，牢牢地定在原处。两个丧尸只能在原地伸长手臂，朝两人嘶吼。
　　梁睿奇抓住机会，用铁管将眼前的丧尸推出通道，躲过它伸过来的爪子，一棍将它打到在地。这丧尸倒在地上没能站起来。
　　将另外两个丧尸的脖子也打断，梁睿奇捏了捏眉间，感觉自己好像烧的更厉害了。他对着季疏说：“走吧。我的车...”
　　“你的车怎么了？”季疏弯腰将刚放在地上的矿泉水搬起来，半天没听到梁睿奇的下一句。他抬头一看，梁睿奇正往地上倒去，手里的铁管落在地上，发出有些闷的声响。

　　梁睿奇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他发现自己双手被绑在一张床上，嘴巴被封了起来。他挣了一下，绑得很牢。铁管就竖在床边。他侧过头，看到季疏躺在旁边的床上，睡得香甜。
　　梁睿奇抬脚将铁管踹到地上，金属落地的声音惊得季疏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他警惕地看向梁睿奇，然后笑了。
　　“你醒啦。”他从床上下来，“我帮你解开。”
　　季疏先将梁睿奇嘴巴上的布拆下来。梁睿奇问道：“我怎么了？”
　　梁睿奇只记得他打死了那两个丧尸，叫季疏一起下楼。当时还是接近中午的时候，现在已经黄昏了。
　　“算上我们遇到的那天，你已经晕过去两天了。”季疏一边给他解绳子，一边解释，“当时你打完丧尸昏倒了，我不敢带你出去，只好勉强将你拖到收银台附近的值班室里。”
　　梁睿奇坐起来，活动活动被绑住的手。“你说我晕过去两天了？”
　　“嗯。你晕过去之后我怕你变成丧尸了，还想把你关在屋子里就走掉。后来你手机亮了，我就给接了。”季疏指了指放在柜子上的手机。“有个叫方扬的找你。”
　　“方扬？他怎么样了？”梁睿奇坐直了，盯着季疏问。
　　季疏似乎很不习惯这样被人盯着，他盘腿坐回床上，说道：“他应该安全，不过好像很急。我跟他说你昏倒了，他问我你有没有被丧尸伤到。我说我不知道。他就告诉我说，你可能要有异能了，托我照顾你。”
　　“异能？”梁睿奇想到当时两个丧尸被冻在地上的脚。
　　“嗯，他说那群老鼠里除了丧尸鼠，普通鼠之外，还有一种有超能力的老鼠。”季疏有些疑惑，“你朋友是卖宠物的吗？或者他就是妖怪？”
　　聊到方扬，梁睿奇的表情放松了很多，他倚在墙上，笑着说：“你怎么说他是妖怪？”
　　季疏被梁睿奇的笑容感染，也笑道：“他说自己真的是乌鸦...我就想想着，连丧尸都有了，有妖怪也很正常吧。”
　　梁睿奇愚人节那天方扬的话，说：“他愚人节开玩笑说会有丧尸。”
　　季疏惊讶地说道：“真的好准啊，他该不会是预言者吧！”
　　梁睿奇摆摆手，说道：“从小到大，他都好的不灵坏的灵。除了这个，方扬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让你别去京都找他了，他和郑什么的被带到别的地方了，叫你别担心，都是国家组织的转移。”季疏挠了挠头，“其他就没什么了。挂了电话之后，我又怕你要变成丧尸，又怕你要有异能，想来想去就想着把你绑起来，免得变成丧尸扑过来咬我。每天给你喂你点水，不敢松开你绑住嘴的布，没给你喂吃的。”

　　季疏见梁睿奇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地说道：“你不会怪我把你绑起来吧。”
　　“没有。”梁睿奇摆手，“谢谢你照顾我。我只是想我的异能。”还没说完，梁睿奇的肚子就先叫了起来。
　　“我给你拿吃的。”季疏下床，从一边的篮子里翻出来一个面包，递给梁睿奇。
　　“谢谢。”梁睿奇对着他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梁睿奇。”
　　季疏抬手与他相握，“我叫季疏，我在电话里听过你的名字。”

　　正式认识之后。两人明显熟络了很多。季疏说：“我猜你的异能就是那天冻住丧尸腿的冰柱。”
　　梁睿奇咬下一口面包，说道：“我也觉得是，但我并不知道怎么用。”
　　季疏看着梁睿奇在吃，也翻出一个面包啃着。“我猜就像使劲一样，就是那种你想使劲能使出来的感觉。”
　　梁睿奇想了想，然后摊开手。
　　季疏看到一个越来越大的冰晶从他手中出现，“真的是冰啊。”
　　就像当时想让那两个丧尸停下来一样的感觉，有种东西在体内流失。梁睿奇握拳，停止控制这个冰晶。那种流失感就消失了。
　　他又尝试了几次，从冰晶到冰柱，每次使用异能，体能的能量就会流失，停止后又会缓慢增加。

　　天色渐暗，梁睿奇说：“开灯吧。”
　　季疏一脸无奈地说：“你昏倒那天晚上开始，就停电了。手机也没有了信号。”
　　“停电了？”梁睿奇仔细听了听，果然超市里的警报声已经停了。
　　季疏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说：“似乎是全市范围的。你看，除了路灯外，没有一盏灯。”
　　梁睿奇也走过来，望向窗外。昏黄的路灯下，照不到的地方更显得黑暗无比。

　　不夜城海连市，再也不复往日的喧嚣。行走在路上的，只有不知疲惫的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