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苏九笙

29、任是无情也冻人

　　话说，陵冬终于是在天黑之前走到侧峰的山顶，那掌事的粘着闪灵珠，带着一丝精光的双眼仔仔细细的盯着玉牌许久，又稳妥的摩擦几遍山头的纹路，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凌冬一番，恨不得在凌冬那张带着伤痕的脸上看出朵花来。

　　掌事见他不过是四灵根的资质，充其量最多是外门的弟子，运气好点做了哪位内门弟子的跟班，从此狗仗人势，也无多大作为。

　　现在却拿着一块峰主的腰牌来，不像作假，常事一时到是摸不准沈清一到底适合用意。掌事寻思着，觉得沈师叔刚刚才收了第一个宝贝徒弟，洞府里多年荒芜，肯定是缺个打杂的，虽然同样是做杂事，这内门与外门可大大不同，这里面讲究多了去的，好歹也是受人遮蔽，是有主的了人，也不可怠慢了去。

　　掌事心里有了主意，遂那掌事在黄纸上划了过去，给了凌冬中品的衣物份例，看似和善的打发了凌冬。

　　凌冬不敢有半刻停歇，在腰间挂好下品的储物袋，顶着漫天的星辰，又再一次匆匆地赶往青玄峰，这一上一下御剑之人看似轻松，内里皆是苦水。

　　凌冬终于是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爬上了青玄峰的山头，中间艰难险阻不可多说，本满心欢喜的到来，却步履蹒跚的被死死挡在洞外，双脚好似被黏了定身符咒，牢牢地困在泥土里，拔也拔不出来，凌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站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出来。

　　凌冬知道沈真人常年闭关修行，性子最不喜外人打扰，故而只是在外头换了一身衣物，整理了狼狈的发丝，还来不及清理伤口做些休息，便挺着脊梁，恭敬在洞外静静等候，嘴里不发一语。

　　些许过了片刻，清晨终于露出了笑意，青玄峰头灵气肆意，万物苏醒，那些个生物好奇的躲在杂草里打量这个新来的陌生人。

　　那结界终于有了丝丝波动，从洞内缓缓隐现出一人冷森的身影，白衣黑发，不正是沈清一。沈清一的面容沉浸在清晨的云雾之中，好似九天神明下凡，清冷的眸子好似古井一般没有一丝波澜，刺眼的白光照着凌冬不由的心生戒畏之意，沈清一层层叠叠繁琐的衣袖后面还紧紧紧的贴着个一个披散着发丝的小童，斜睨之，美而艳，沈清一行半步，那小童也趋半步，一步一趋，相离仅尺咫耳。

　　顾亓的小脸一半隐藏在阴影中，一半暴露在光雾里，又明媚又神秘。那些零落的发丝将他平日的戾气消磨了些，那双凤眸耷拉着，肌肤粉嫩的好似刚睡醒似的，小手却执着的拉着沈清一的袖子，好似生怕来人跑了。沈清一也不拂袖，任由顾亓随意扯着，那些纹路都扭曲的变了形，两人之间的气氛看似相当和谐宁静。

　　顾亓本来是耷拉的眼睛，没什么精神头，突然敏感的感觉到火热的视线，立马戒备的抬了眼，周身的气息不似原先那么松散，那张雌雄莫辨的小脸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唇瓣发着稠密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勾人心魂。

　　凌冬一下子看呆了，顾亓披散着长发，周身散发着无害的气质，惹的凌冬以为那是一个小姑娘，自己这样莽撞的直勾勾的盯着人家姑娘，姑娘家的脸皮薄怕是会生气的，脸上不禁微红，连忙低下头来。顾亓虽然看似胆怯的被沈真人挡在身后，眸子却带着深深的敌意，恨不得咬死眼前和自己抢食物的秃毛生物。

　　“晤，你来了。”沈清一看清来人的模样，感觉身后的顾亓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心底以为顾亓对陌生气息很是害怕与不习惯，故而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松些，不必紧张。顾亓被突如的冰冷刺激，小手僵硬了松懈了片刻，又粘着沈清一不放了。

　　”小儿，叫什么？”沈清一神色如常的问道，完全没有半分不知名讳的羞耻感。

　　“我叫凌冬，今年虚岁十二了，家住桃花村，家里。。。。。。”凌冬愣了一下，就像是打开了机关匣子，巴拉巴拉的报起家门了。

　　“回去把。”沈清一听着凌冬的念叨，复又见凌冬身上的衣物的花式与顾亓的很是不同，不像是核心弟子的纹路，故而觉得自己可能没同凌冬说明白。

　　顾亓在后头自然是听得懂“回去”，从衣袖后头露出半张小脸，面带嘲笑着看着眼前的极吵的陌生人。

　　“沈真人。”凌冬的眼眶一下子不争气的红了，唇瓣不住的打颤，沈真人难道是改变了主意，要自己离去，身上那些隐藏在衣袖下的伤痕又真切的作痛起来。

　　“你是我的徒弟，可懂。”沈清一不知道为什么这少年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只能冷着脸安抚。虽然这少年是自己顺手骗来做饭用的，但也是自己名下的人，不可被人欺负去。

　　凌冬最先见到袍子上的纹路与腰牌，便知道自己肯能只是换了处地方做杂事，虽然心底有丝丝说不出的失望之感，但更多的是燃起的斗志，自己若是能在沈真人门下，能在一旁偷偷地瞧着沈真人，就算只是照看灵田也是求之不得，不知道有多少弟子羡慕这个位置。

　　那会大选的时候，不知有多少少年在高台之殷切的盼望着白衣的踪影，最后眼里皆是带着失望之色而归。就算是自己最厌恶的楼晟炎也是耷拉着高傲地头颅，没兴致的被人领了去。

　　凌冬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快脱离外门，会遇到沈真人，然后沈真人会收自己这种资质的人为徒弟，心里不觉到像得了什么先天灵宝般的傻乐呵起来。

　　“近日为师略有所领悟，约莫需要闭关修行些日子，不可照看你们，你们可自行去主峰解决”沈清一顺手扔了凌冬好些个上乘的基础心法和筑基的丹药还有一袋子的中阶灵石，没有半分私藏之意，这些自是与他们内门弟子不同。

　　沈清一又从流云纹的袖子里掏出一块土灰色的泥土，凌冬见沈真人嘴里喃喃自语，闭着眼寻思了片刻，一瞬光从沈清一的眉间迅速的射出，那泥土快好似活了起来，想要冲出透明的薄膜，在半空中挣扎着不断长出棱角来，转瞬稳稳的落在地上，瞬间在杂草丛生之处坐落出一间翠绿色的大宅子。

　　身后的顾亓也有一瞬的吃惊，这就是自己所要学习的力量，看来自己还是远远不够。他抬着眼死死盯着沈清一清冷的脸庞，脑子浮现昨日的谈话。

　　“你可愿意拜我为师。”沈清一回来，见结界居然有丝丝裂痕，私下虽然疑惑，面上只是又添加些灵力修补。

　　“什么。运。”顾亓心底对这洞府的困住自己古怪的墙壁有丝丝抗拒，不死心的盯着自己的爪子，看来这里还是有留着的理由

　　沈清一怎么说来着“晤，万物皆是有道，修真者，借假修真也，学道修行，求得真我，去伪存真
　　”顾亓仍能一次不差的重复沈清一说的那些所谓的大道，心底却没有半分心动。

　　“不生，不死。”沈清一后又轻轻地叹了一句，顾亓倒是觉得微有些感触。。。。。。

　　“这些，你等皆可用着”顾亓被沈清一的声音换回，心下懊恼自己居然分神。又见那秃毛瞳孔涣散，傻乐着脸，心底甚是鄙夷。

　　凌冬这个时候已经属于痴傻状态，除了爹娘还没有谁对他这么好过，给过他这么多东西。凌冬双手捧着那些东西，也不装进介质中去，就徒手抱着，又用双手擦着泪水，又害怕鼻涕脏了新衣服，只好滑稽的拱着鼻子吸溜，脸上表情甚是诡异。顾亓见他样貌这般丑陋，又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心底倒是没之前那么戒备。

　　”你替我照看你师弟，他性子害羞，你多多与他说话。”沈清一看着这孩子眼眸清澈带着傻气，又意志坚定，面相是极为福泽深厚之人，命里最是有贵人相助，将来必有大乘，最适合于顾亓这种六亲缘份浅薄命格相伴。

　　凌冬听到“师弟”二字也是呆了瞬，双眼放空无神，复又盯着身子后的顾亓不死心的瞧了瞧。

　　“听话，晤，乖。”顾亓在沈清一身后收着爪子，挠着他的背不停地发泄着不满，虽然顾亓还不是很懂的师弟是什么含义，但是不防范他讨厌眼前这个秃毛。

　　沈清一还是忍不住怕了拍他的背，这大概已经是超出沈清一范围的最柔和的言语，沈清一也是十分不自然的收了手，顾亓一下被这种亲近之感弄蒙了，只得怔怔地放开紧抓衣袖的小手。看似听话的杵在哪里。

　　沈清一见一切安排妥当，随意的负过手，又恢复以往模样，好像刚才轻声细语的人不是他一般，往洞内缓缓地走去。

　　凌冬闪着崇拜的目光，顾亓还是呆呆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