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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五月末 灯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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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长的睡眠让人快要窒息。
睁开眼,缓缓起身拉开窗帘,天空灰暗的像是即刻要暴雨倾城。
房间闷的厉害,床单一片殷红,让我止不住要爆粗口。
姨妈巾又漏了,这是最后一条干净的床单……
奶奶因癌去世,得知讣告的我与远在新疆的阿姐约好在成都碰面,共同赶回老家。
楼下红旗超市刚拿着一条蓝色爆珠爱喜。
豆大的雨点就不遗余力的砸了下来。
我夹在腋下,面无表情的冲进雨里。
空旷的成都东客站,上岛咖啡里,我俩成年以后第二次见面。
自她爸因小三离开家庭以后,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与我联系。
听一首老歌,枪花的Don't cry。
天气阴沉,嗓音嘶哑。
当夜回到阆中,我和她抽了很多烟 。
打开窗子,扫除烟味,而后相视一笑。
一夜无眠,凌晨出门闲逛。
早已有心理准备的我和她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悲哀。
凌晨4:00,何老大来接我俩回乡。
浓郁的树木从窗外疾逝而过,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破旧的皮卡车里,电台放出沙哑的歌声。
还有她白色棉衣上洋甘菊的味道,构成我那天所有模糊的记忆。
土葬时的开棺,何老大蒙住了我的眼睛。
我唤了她一声,说完想哭。
她在我耳边说,不准哭。
随即,拉着我转身。
不让我去看已逝之人的脸。
随后天光大亮,丧葬之音入耳,阴阳师念叨着我听不懂的话语。
旁边的老人说着这里风水很好,一定可以福荫后人。
我瘪了瘪嘴。
看到乡间下起了雾茫茫的细雨,弥漫过我小时候嬉闹过的野竹林,现已干涸的小溪,还有那大片大片的青色稻田。
鼻子里面有一些发酸。
阿姐和他父亲一直在争吵。
无外乎是金钱是感情,所幸我的家庭不存在这些让人头疼欲裂的纠葛。
最后她拥抱了我。
发间依然飘散着淡淡洋甘菊的味道。
然后她坐上了他父亲的SUV。
出发去双流机场,4个小时的车程,希望她睡的安稳。
这一天过后,不知如何才能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