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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三章 想做些什么 ...

  •   一直没搞懂沈桑墨说的“账”是什么,一问除了最开始那句“现在你不该知道”不再有回答。
      裴眩选的场地是魅夜他专属房间,选的时间是周五傍晚,并没有预算他们算账时间过长,算的是短时间内把人摞倒好好休息,再不济伤着周末两天可以用来养伤。
      避开人群由后门进来,全程用在滴水的雨伞挡脸不顾西装外套沾上雨水,裴眩无奈,就这么不想和同性恋沾上关系吗?对他的不满沈桑墨大大方方地给予肯定态度,一丁点也不要,甚至连想象都不要。
      打开门没多少光亮留存的城市暗夜后巷传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酒吧歌手不要命地嘶吼,满场观众边群魔乱舞边魔音灌耳腐骨噬魂。奢靡与世俗挤压,色欲套上爱的外衣,美名为真爱滥情交合。
      空气、声音、人群、酒由一道门隔离,为这些人营造类似肉池酒林的桃花源,他们脱下白日衣冠尽显真实自我。无法以过多语言描述,入眼皆丑陋使得进入过魅夜无数次的沈桑墨浮现那场几乎丢命的影像,那恶心的嘴脸,丑陋的身体,扭曲的心灵,胃部一阵翻滚,致使他未进门便露出难以忍受还得克制自己不立马掉头离开的嫌恶神情。
      关上门转身便见沈桑墨无法克制自己流露出来的情感,裴眩一怔,而后调整心态若无其事领路在前。
      进屋放下雨伞和装衣服的塑料袋至门边拍落沾在西装上未浸入面料的部分水珠沈桑墨扫向棕色木地板第一句就是——
      “哦,这里有没请阿姨打扫干净,地上不会有什么东西吧。”
      黑线,什么东西?明白沈桑墨只是挑个刺罢了,只是想嘲讽几句罢了,因而裴眩由他不予过多辩解。
      房里实际真的很干净,不仅天天打扫,为确保“算账”之际沈桑墨不会被桌桌椅椅四角伤到裴眩甚至让人把这些物品统统搬到一角,本身就大的房间腾出的空间更大了。
      拍拍水珠沈桑墨脱下外套从袋里拿出件薄长风衣,眼镜摘下和外套放进袋子,穿风衣嘴不停,一番对房间卫生与住客的讥讽。
      裴眩不喜欢沈桑墨在对付人时总是说太多话。轻视对手,惹恼对手,这样挑衅只会使战火更激烈,对手怒气值更胜。沈桑墨改变了不废话这一点,或者说在性格上来了不少反转,换言之,是换了蕊。这样把人踩在脚下是他更恶劣的成长。
      从前的翩翩君子如今的霸气王者,从哪个时候认识较好?他至今仍被小天的问题烦得头疼。按他说哪个都成,都喜欢。小天却无上下尊卑地非逼他选一个,说什么这才是认清真心的好时机。真是够了。
      “好吧。”抬抬手腕看下时间,沈桑墨抬头之际扬起嘴角惯性弧度,“尽快,我赶时间。先说好,请尽量不要打脸,周一还得见客户。”
      极详尽的说明,以前他只会向刚认识的作无比详尽解答,只字不漏地。
      我哪都没想打。裴眩内心无比郁闷。如果你不坚持找虐的话。
      “和我交手那么大意,简直是找死。”
      裴眩正想着,破风声传至腹部,随即而来的是戏谑声。动作太快来不及躲唯有挨打或趁机攻击。按往常躲避是正常,此时此刻来不及,唯有迎上,因为关键是不卸力他可能得躺医院。扬拳挥向沈桑墨胸膛腿同时扫出去。能令沈桑墨消停的方法是打,伤!既然非得受伤才能停止那就这样吧。
      两人由于对方的攻击踉跄后退,裴眩伤得重一些,捂着腹部拧眉,这可是要害,庆幸卸了些力。
      退后顺带揉揉胸膛,不仅闷气还带动了之前的伤口,疼,差点不由自主哼出来,饶是如此,沈桑墨笑了,原本以为裴眩会一直躲来躲去。如此甚好。不给自己亦不给对手喘息时间旋脚飞踢,拳脚并用。与几乎丢命那回相比这场架才是他想要的,痛快,解气。
      再不认真就得废了,裴眩认真起来,他可不想和方开原同等下场,命始终被吊着却要受苦受难,保不齐惨遭遗忘而始终过着日复一日的牢狱生活。前车之鉴呐!
      本不想打的裴眩被逼得见招拆招回手,由于沈桑墨旧伤阻碍短短十来分钟再添新伤。清楚认知到再下去不行,一个急后旋裴眩欲绕到沈桑墨警惕又不防备的后背。
      不会将背后交给别人,因为他会被阴;不想别人近他后背,因为别人会受伤。
      因而,了解他裴眩选了后背。
      刹那间沈桑墨怔了怔,裴眩明知他背后意味着什么还绕过去,是要和他作对到底的意思了么!
      躲过沈桑墨凌厉的斜踢,瞟见那怒火更盛的面容,裴眩万分吐血用双手挡住了下一只脚,手掌震得发麻。他没那意思!被害心别那么重行不,我不是你生意上的同行,完全不需要把尔虞我诈的招数与防备用在我身上!
      人的想法永远是美好的,纵使重伤未愈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沈桑墨这类重伤未愈更会拼命的让裴眩每回选择要么半途而废认输要么认真对打。
      假如有选择,裴眩不会选择往沈桑墨四肢伤口上招呼,面对沈桑墨浮现的难以置信,他无动于衷。如果沈桑墨能适时乖一点,不至于被伤害。这种话用在何种场合几乎皆适合,但如果真那样又丧失了更刺激的趣味,矛盾呐。
      以为裴眩会往自己伤口招呼,所以沈桑墨下意识不把伤处靠近可攻击范围,以伤口的痊愈程度做不到以伤为引诱得手,自损一千损兵八百都做不到谈何迎上。谁想裴眩是声东击西,目的是完好的肢体以刺激伤口为前提。原来一直没打算伤害。沈桑墨这才明白。好笑,他笑自己,敏感到这程度了啊。
      “年近三十的人了,还不知道分轻重吗!”以沈桑墨最看重的年龄说事,意图令沈桑墨有一丝停顿,当然,恼火是必然的。
      趁沈桑墨躲避第五轮攻击动得太急使腿伤复发裴眩趁虚而入,不费吹灰之力以力量速度压制。不只沈桑墨阴险,他裴眩也不善良。
      几近凌迟的眼刀飞向裴眩,裴眩那个冤啊。
      手遭反拧身体被抵在墙上,沈桑墨双眼微眯,说好光明正大打,连他也没用下三滥的手法他竟用了!并没有被用多大劲禁锢,他还是没打算伤自己。但:“呵,真无趣。”
      一时之间,裴眩不解他还想做什么,皱皱眉还是放开了,“接下来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了吧,我被瞒了四年,现在还是要瞒着我吗?”为什么出趟国公干回来怒气冲冲,为什么一副不死不休,为什么故意刺激周晓翔,这不是他性格。重点疑问只有三个,也是他最在意的。
      如果让沈桑墨回答第三个,不过是看出裴眩对周晓翔的感情想给裴眩添堵。这两人不是一般的可笑。
      半眯着眼,沈桑墨脑海飞速转动,他和裴眩的较劲是时候结束了,他累了,不起玩了。松懈身体,右手半扬空中活动,脚慢慢活动,长时间站着运动有些承受不起,特别是刚才,纵使裴眩没直接命中伤处也够呛了。
      看出他处境裴眩体贴地到墙角为他使些力搬过一张笨重的实木座椅。
      挑挑眉,斜靠在椅旁支撑左脚,右手握住左手臂,左手背抵在下巴,沈桑墨微眯双眼露出几分嘲讽,“你前脚走我爷爷后脚进医院。”冷声用句刻意讶异大方的疑问句,“你说,我能大度放过你?”
      裴眩一僵。
      未待裴眩张口辩解桑墨开始散发低气压,阴沉着语调:“因你的过失我爸将我往死里打。”
      呐呐地说不出话,裴眩脸上满是复杂与心疼,他根本不知道这一切!
      爷爷病倒亲生父亲往死里打,这,原谅谈何容易!他不知道沈桑墨那时是怀抱怎样的心情遥望病房中的爷爷忍受父亲的责打家人的伤心,养伤期间又是怎么去努力说服自己养好伤再找他这个罪魁祸首算账。这些他都不知道,所有事情因而他而起他却始终因各种原因置身事外。
      尤其想重来一回,决不会走那么快,这样,面对沈家的责备他将承受,沈桑墨不会那么悲伤,不会受那么多罪。
      看着他情绪变化沈桑墨态度更加差,“你也别腹诽我狠毒,丧命无所谓,然而被人踩在脚下时屈辱感能令我丧失神智!而这一切,归根结底有一半是你的原因!”
      狠戾的眼神凶恶的面容比以往更可怕,裴眩无话可说,他说的都是事实,因为自己他受的罪太多了,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是自己不好,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承受过。所以,他摊摊手,眉头紧锁很是痛苦,悲伤与苦涩漫上心头,他尝到了苦味。仿佛哪吒置身于海中,在玩耍,捣乱一场以为只是场嬉戏,谁曾想有人追了出来,那时他离开了,与两者相关的人却在后头给他收拾残局。
      一切后果,所有愤怒由沈桑墨承担,当沈桑墨需要点安慰,他却在下一个场地正在进行中地玩耍,从而忽略了所有的真相。后知后觉撕开了那层纸,他才知道,原来,他错过了携手同行的所有机会。
      身体因自责无法行动,痛惜几乎要化作双手温柔地捧起近在咫尺满是嘲讽愤怒的脸,“……疼么……”
      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沈桑墨勾起个令人心寒的笑容,是令自己心寒的笑容,麻木冷酷的音调压得人喘不过气几乎窒息,“习惯了,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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