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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二章 你令我失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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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懂,周晓翔更没脸开口请求放过;但,方开原能不能出来就看他了,只要他高抬贵手可以少受不少罪。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声情并茂言辞诚恳足以打动围观群众不足以打动受害者。慢慢转向裴眩,沈桑墨暗示着:看吧,我是够客气了。裴眩早已将眼神投到窗外的枝干上,看那叶子在太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看那风吹动绿叶……呀,岁月静好,距离不足三十厘米的人说些什么暗示些什么他听不见看不见领悟不了。
裴眩不接,沈桑墨嘴角微不可见往下一拉。
变化迅速,病房里气氛骤变,暗喻远离的警告意味层层渗出,不浓烈,不可忽视,空气波动随时急促异变。
硬着头发,周晓翔几度想要放弃,但一想到方开原即将面临的,他坚持下来了,再次来一场凄切婉转的陈情艺术,企图让对方感受情之深,理之透。他和沈桑墨一向没什么交情,以沈桑墨的性格下回见面依然会是礼貌,既然坚不坚持皆是如此他为什么要放弃?坚持下去说不准裴眩看不过去会帮他一把呢。暗地里望眼裴眩帅气的侧脸,没错,看得出来沈桑墨对裴眩的话偶尔会听进去那么一两句,他想赌一把。
非常正确,他赌对了。
裴眩是看不下去了,但没有给他说话起身要离开。
“你想说些什么。”
他起身下一秒沈桑墨问他,转过头,他看见沈桑墨淡淡的表情,领会到那句:希望不会是我想的那样。不可思议,裴眩眼底划过一丝不可思议,极淡,一时间搞不清沈桑墨搞什么,两回了,自周晓翔进来短短十多分钟,有些暧昧不清又点到为止。因而,他撇过了头。
就如沈桑墨不会听裴眩说的,裴眩也不会按他说的。
“想出去。”
“说!”
“不想说什么。”
“说!”
“非要说的话,”深深地叹口气,裴眩手插裤袋稍显几分无奈,语气中有种诱哄,“找个机会把人带出来你处理好不好,亲自动手解气得多了。”此时用哪种语气后果都一样,他明知用这种语气沈桑墨会更不接受还是用了,只是因为习惯而已。
换来沈桑墨黑眸一晃阴冷一瞥,压迫感侵袭而来,诱劝失败,无法。裴眩起步开门出去。
分明让他说话的是沈桑墨,不合意也不是他的错,但是,错,还是在他。非常不讲理,可他也唯有认了。
他的离开对周晓翔来说是灾难,因为压迫感能围绕的只有他一人了。
“对于你的请求,我唯有一句抱歉,办不到。”停顿下,他似为难,似在措词,“我出生于军人世家,从小受到的教育是:把一切威胁生命的斩草除根,不容死灰复燃的可能机率。这事的处理方法是绝对不可以冒着生命危险对一颗不定时炸弹置之不理,要做的是让他彻底消失在我生存的世界。”这话倒是真的,迅速扫除一切障碍,不容任何闪失。方开原是这场架的关键,如果少了个方开原,他绝对不至于如此被动差点被杀。所以,那么多人中他最恼的就是方开原这个罪魁祸首,如果不是那货拦着他怎么可能会留下,酿造如此令人可怕的围殴。闭上眼,他整个人靠在枕头上,“我累了,如果没什么事,还请离开。”裴眩的插手令他情绪异常不快,他本不想压抑地爆发出来却要考虑不波及外人,真窝气。
看得出来突然下逐客令的人已经濒临爆发,无论如何周晓翔是待不下去了,有些尴尬,是他令这两个人这样的吧,正是因为裴眩给他说了句话他们间关系更僵硬了。怀着无限的歉意他深深鞠躬,“对不起!”理所当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听着他离开动作划破空气的声音,沈桑墨一动不动,只有左手紧抓的床单显露了被隐藏在平静下情绪的巨大波动。
拉门出来,裴眩是不知作何感想的,他甚至在沈桑墨阴晴不定的态度中判断不出帮周晓翔是不是错,沈桑墨那伪善实际高高在上的态度他没有不满,可在桑墨脚下跪着的是周晓翔他就看不下去了,看不惯周晓翔那委屈又可怜的悲哀模样。
捂着头,他靠在走廊窗台上,很想吸根烟,驱走烦燥。
不能想了,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对谁都没好处,重要的是他知道应该在谁身边就行。
摸摸口袋,没有,想起很久没抽过了怎么可能会有。直接去买上一包,门口撞见周晓翔,不改在病房的尴尬,看上去是被赶出来的,他沉默了,烟夹在两指间。
他停住周晓翔也停住了,两人的动作十分默契同步。而后,裴眩抬起烟的同时抬起脚步,说不出安慰,真的,说不出,好几种原因。
倒是周晓翔对着他的背影深深地说了句对不起。
他再次停住了,闭了闭眼,掐断没抽几口的烟连同整包烟扔掉,头也不回地赶回去。
直到他疾步离开,周晓翔才不掩饰地将一切感情暴露出来,病房里沈桑墨的态度他是明白的,沈桑墨分明对裴眩有感情,一声声隐藏的逼迫无非是想让裴眩听从,但裴眩顾及他没有照做,是因为沈桑墨单方面在不停相爱相杀吧,他了解沈桑墨虽是雷厉风行不加掩饰的性格,偶尔也会口是心非,明明想要和裴眩在一起却一直在闹别扭。他看到了,出去后他倒回来想再道歉在门缝看到了,沈桑墨在他离开病房后不再压抑爆发的怒气。他们在相爱。认知到这一点,那份绝望苦涩卷袭而来令他几乎站不稳。人们见怪不怪路过,医院里看到这样的神情再普通不过。
手要扭开门时裴眩放开了,转到空调前对着吹,务必把烟味吹干净,实在不行也没办法。
再一次回病房,房里若有似无拒人于千里的低气压令人郁闷,他只是若无其事坐回去拿过桌面放置的水果刀抛起一只苹果接住削皮。削好皮,还是这气氛,翻个白眼将水果刀扔在桌面刀柄撞下发出“咣”的声音,拉扯颈脖衣服以便于不那么勒脖子导致气管不顺,一手递过一只削好皮的苹果,“没玩够继续,我陪着。但现在其他人不在。”
第二句才是重点。
眨眨眼,沈桑墨慢慢地拉开嘴角,笑了。
房里的低气压消失得烟消云散,就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样的场景难得一见,一个满是宠溺无奈一个难得纯粹的笑。放在这几年真是难得一见,放在他们的生命里也是难得一遇。
心情颇好接过苹果咬进嘴里嚼几下吞进肚子,“看来你真是挺了解我的。”
抽出纸巾擦水果刀,裴眩慢条斯里地说着,“不管过多久,你一直喜欢恶作剧。”间接向晓翔透露他们的关系亲密程度以刺激晓翔,回礼的一环。假装暧昧什么的他即使不屑偶尔也会用用,只要目的达到。唉,晓翔怎么就那么简单信了,要不是自己死缠功力强大怎么可能现在还坐在这。归根结底,瞄瞄正吃苹果的人,还是这人戏太好?
“这种形容词用来形容小男孩会较好,对一个正值盛年的成年男性用‘性格差劲’更贴切。”
“不论怎么样,我都会坚持。”
“不论怎么样,除非我高兴,否则我们能一直这样止步不前。”
说着绝情的话带着轻松的笑容,仿佛这是一种很轻松的甜蜜誓言。
打击多了自然就免疫了,裴眩意识到。
最后,在沈桑墨把苹果核丢进垃圾桶说了一句话他的待遇再次回到沈桑墨回国那阵,视而不见,见而陌路。好在还是能接受他的帮忙的,哪怕只把他当护工。
——我们的账得清,我伤好了打一场吧,生死自负。
“以他的角度整死他们也无可厚非,毕竟谁遇到也不会有理智,玩个心机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好不容易逮住进局子的好友死活要听事实听说原委朱瑞其耸耸肩表示,虽说确实狠了点,但也是可以谅解的。
“我比你们这些外人更明白。”
“你比局外人确实更明白,但你更见不得周晓翔被踩在脚下无助!”
面对一针见血的鄙视裴眩沉默了。
放下酒握着,朱瑞其恨铁不成钢,指着他一时半会骂不出话来,终于放弃了:“裴眩你特么真是一花心大萝卜,改不了,一直选定了姓沈的还无数次为了周晓翔和他作对,至今你丫还妄想玩3P吧,我告诉你再这样下去你们仨都别想有舒心日子过,不对,你们一直没舒心日子过,哦哦,我告诉你再这样下去你们仨就这样一直三国鼎立谁也别谁动谁……哎,我操,和你说话呢听见没……。”
……
赵戟每回来都很奇怪,既然boss厌恶老板为什么要容忍老板分分秒秒在眼前转,这不科学呀,打趣着问出来,得到boss的一声阴冷笑声:蟑螂生命力顽强,逼急会传染。
这已经不是厌恶的程度了,裴眩只是沉默,仍在沈桑墨放松之际“自言自语”锲而不舍试图逗沈桑墨说话,也不嫌累。
伤好一些沈桑墨配轮椅出院重回公司办公,效率高了些,就是还是不能外出。
肢体稍好沈桑墨就按捺不住了,该舒舒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