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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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维斯又苦笑，抬起茶壶，往小巧的紫砂壶里倒茶水，溜溜几声灌满：“我和他……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皇后？”
“对……”阿尔维斯抿一口茶，“我妈是纯血的琼龙，她是雌性，继承权次于任何纯种雄性，所以花落褚乔，他就是赢家。我爸……陛下他是人类。”
朴海镇微张着嘴，他完全想不到皇帝如此高高在上，还是被戴了绿帽子。
“陛下他……不知道褚乔吗？”
“他知道，不过没奈何。”阿尔维斯闻闻茶香，这使他稍稍舒心，“异兽当时只剩两家纯血独大，我妈的蒋家和褚乔亲生父亲的褚家。他爸叫褚风，由于排行老小，是异兽界皇位的第八顺位继承人，但实力最强。本来他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当皇帝了，但他靠宰了所有纯血同族，上位当了皇帝。为了延续血统，他就留下了我妈。”
朴海镇听他轻描淡写，却略有义愤填膺。好说歹说，哪怕不是一母同胞，都是有思维有感情的动物，屠完全族，这是什么概念！
阿尔维斯又倒了两杯茶，把一套满当的茶具端到沙发前的茶几上，与朴海镇对面而坐，说：“喝吧。”
朴海镇双手按起近的那小杯，吹吹气，道：“然后呢？”
阿尔维斯看着茶面的水纹出神，道：“我妈在纯血中是很弱势的。当时的异兽群体说得好听，能立皇帝，其实还是依附帝国。李家在被屠完之前为了与皇帝交好，把我妈嫁给了我爸。”说到这里，阿尔维斯停顿一下，理了理思路，“我妈恰好因为她的弱势逃过一劫，活了下来。”
朴海镇听得惊魂，又问：“然后呢？”
“琼龙族相当重视血统。蒋氏也算异兽世家，但都不是纯血。能有三分之一算不错的。像我这种半吊子在纯血面前不算什么，但对于蒋氏来说优势很大。异兽之间都有血统压制，弱势的一方对太过优越的血统只有顶礼膜拜的份，差距小的也会深感威严，战斗起来威力相当大。血统高的异兽的压制对人类同样有用。”
朴海镇听着听着，道：“偏题了。”
阿尔维斯无奈：“抱歉……因为琼龙族相当重视血统，理所当然，褚风也是。他强上了……皇后，”他换了个词措，显得与他无关，“还不止一次，就有了褚乔。”
朴海镇吸一口气，道：“陛下没反应？”
“陛下相当喜欢我妈，所以很迁就她。你知道琼龙是一种什么样的动物吗？不管多少血统，是否纯血，我们终其一生只能对一个人、一匹异兽效忠，绝对不能背叛。这有点类似于Omega被Alpha标记，但琼龙之间的标记是可以双向的，不受性别限制。不同于Alpha可以标记Omega，Omega不能标记Alpha。所以……有一次褚风趁人员不备闯入皇宫，劫持了陛下，逼我妈对他永久地宣誓效忠，为了保全我爸，不得以，她同意了。”阿尔维斯喝一口茶，暂时歇歇滔滔不绝的嘴，又半晌开始，“褚风对我妈说要她生下褚乔，除此之外没有要求，我妈当然只能同意，还有点庆幸，因为她效忠褚风，叫干什么都得干，哪怕沦为奴仆。但褚风要求低，她最基本的生活没受影响。”
阿尔维斯干涩着舌头，怎么喝都不解渴：“那时候我已经四五岁了吧，记不太清楚。反正那之后我妈的手臂上就出现了复杂的纹身，是宣誓忠诚于褚风的标志。”他捂了捂自己的单臂，“褚乔一出生就被封印血统。我带大了他。”
朴海镇听呆了：“后来呢？”
阿尔维斯轻描淡写：“后来？褚乔七八岁的时候，褚风来找他，说要把他带走。我不愿意，就龙化反抗。褚风一击把我打得半死，褚乔发怒了，封印解除，他是纯血，有完全的琼龙形态。他是万里挑一的有返祖现象的琼龙，一狂暴，就把褚风杀了。他们本来就没感情。”
朴海镇疑惑，双手捂着热茶，道：“……可我并不觉得这能成为促使他成为异兽之王的理由。相反，他能动手杀褚风，也证明他……跟您很亲。”
阿尔维斯苦笑：“你说得对。后来还发生了好多好多事。……是我不好，不能全怪他。”
“……怎么？”
“褚风一死，意味着只有褚乔能称王，世界上再也不会出现第二只雄性纯血。褚乔当然不乐意，他又那么小，什么都不懂。”阿尔维斯涩道，“那时候他还喜欢黏着我。他以前就像温室里的小花一样……再长大我们就疏远了。他变了，变得跟现在差不多个性，不过那时候他从来不功利，他对这些很……淡泊的。大家各自上学，年级不同，就很少见面。再然后……”阿尔维斯眨眨眼睛，忽然甜甜地笑，“他告诉我说，他喜欢我，喜欢他的亲哥哥。”
朴海镇倒吸一口冷气：“……那，你呢？”
“我谆谆教诲，说，不行，我们是兄弟。他生气了，有一段时间一直不理我。后面一切如常，我以为好了，就没在意。……其实我以前也喜欢他吧！他那么好……又过了一段时间，他跑过来和我摊牌，说我要转学，因为我喜欢你，然而你注定不可能接受我，所以我要离你远远的，这对我们两个人都好。”阿尔维斯艰难地，“我当时很伤心，我那时候还没想明白为什么。不过我同意了。我妈从来不管他，都是我管，所以我是他的监护人，我要帮他决定大事。我给他办理了转学手续，他就走了。”
朴海镇依然觉得这不足以成为褚乔果断称王的理由：“……没了？”
“怎么会。”阿尔维斯抿茶，热水润过他的舌，又滑又软，“有一次他惯例回来，偌大的皇宫，我们睡一间房，很蠢吧。”他低头看着茶水波澜，“就像要证明我们还如小时候一样。我半夜被惊醒了，发现他在亲我！我目瞪口呆，把他一把推开。这没办法啊，我……真的很难以接受。不过后来我们终于在一起了。蒋家那时候来找褚乔，要他当这个王。褚乔一开始不愿意，后来异兽因此暴动，帝国受创，全民默哀，他就不得已答应了。我们的感情因为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开始出现裂痕，那时候年纪小，难免性格有缺陷。我觉得他傲慢过头，他觉得我优柔寡断。我们就分了。”
阿尔维斯看着茶杯出神，朴海镇主动起身又给他倒了一杯。阿尔维斯微端起手举杯接茶：“那时候蒋家的谋反其实已经露出端倪。褚乔从来不管事，他们就紧攒权利，发展势力，包括最强大的星盗也是他们建立的。当时还没有人察觉，但我觉得不对劲，就去调查。我查出来了，以为褚乔跟蒋家合谋，我就和他发火，说他不念及我了，他也不解释，扭头就走，我更火，毕竟他理都不理我。……这怎么行？我龙化，差点把他杀了，可最后一剑怎样都下不了手。他奄奄一息，我想去扶助他，还是走了，一个人。但他一走，我反倒开始痛苦了。我想他！可他开始恨我了！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蒋家得到消息，褚乔知道他们的机密了。他们利用我俩关系破裂，借机灌输了一大堆王权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被洗脑的，反正他变得很在意他的‘臣民’。我为了防止他闹出大事，我趁他睡觉就把他的记忆连同记忆一起封印了。蒋家人没有血统比我纯的，自然不能解开我的封印。但褚乔本身可以。时间流逝，封印会松动，他就觉醒了。”
阿尔维斯轻轻放下茶杯。朴海镇听得口干舌燥。
阿尔维斯微笑一下，优雅起身，理顺衣服的褶皱，：“……工作吧。”
琼龙祖地，塞潘星。
残垣断壁，一片荒芜。
虽然本身经过了人类的改造，氧气充足，但荒凉的气氛无疑给这昏黄的天地平添几分萧索。
李笙茗保持着优雅的姿态，狂风把她的头发和裙子一并甩了又甩，李皆城从空中降落，收起骨翼，留下斑斑鳞片。他们一并朝着南方看去，一座石碑悚然矗立，拔地而起，仿佛野兽的獠牙。
李笙茗自嘲一笑，看着石碑上“褚风之墓”四个大字：“他死了。我还来给他扫墓！”
李皆城难得烟带都没带，他摸摸口袋，发现是空的，略有不爽，嗤笑道：“他死了，你儿子要为他儿子做嫁衣！”他不敢说下半句，他儿子也是你儿子。
李笙茗动作一滞。
李皆城笑笑：“我们来这里躲灾，你还得感谢他为我们蔽一片阴天。……按理说，你也是纯血，为什么要怕那些区区人类？褚乔再混蛋，也不至于迫害到你。”好歹也是十月怀胎的生母！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