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
他垂下眼睑，双手握住褚乔单边手掌，轻轻落下一吻。
他想：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一行人回到军营，阿尔维斯把其他人叫走，将褚乔抱到寝室，安置在床上，仿佛仪式。
他吻了吻褚乔的唇，微抬起头，露出野兽的獠牙，用牙咬破自己的手心肉，吮一口血却不咽下，留下一圈儿牙印，又含住褚乔的嘴唇渡血给他。
褚乔身体开始冒烟复原，一寸寸地完好如初，鳞片逐一冒出来，漫过了脸，皮肤是初生时才有的奶白色。
阿尔维斯苦涩地：“欢迎回来，my brother。”
褚乔动动手指，苍白的脸有了起色，他睁眼，轻道：“哥哥。”万般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大脑，他什么都想起来了，然而，相对的，他是去了这个男人。
对，这个与他同母异父的哥哥！
阿尔维斯跪下来吻他：“褚乔。”
褚乔深深地回吻，两人相拥然后缠绵，却等不到天亮。
翌日醒来，褚乔已经离开了。
阿尔维斯早料到了这一幕，却还是满口苦水吐不出来，你要飞了，而我呢？我要随着这个偌大的帝国，一同坠落。
三天后，F23星。
这是蒋家目前的移动军事要塞，战舰齐备，设施齐全。
异兽开始骚动，即便蒋氏全力镇压，还是如同脱缰野马，不受控制，且愈演愈烈。
蒋义被下人喊出来，他是蒋家相对血统较纯的，对异兽的控制力最强。
蒋家人是帝国开国元勋留下的家族，枝繁叶茂，而且都是人龙混血，一脉相传下来，个个都有异兽之皇的血脉，就是个多少的问题。
所谓异兽之皇便是可以随意化形为人的琼龙一族，当今皇后李笙茗，则是万中无一的纯血。
蒋义站到室外，天空满是乱飞的恐怖禽鸟，而地下同样野兽乱窜，毫无秩序。
蒋义对准微型麦克，低声说：“不要慌。”声音在瞬间传到每个士兵耳朵里，竟有奇迹般的效果。
是的，他很服众。
空中的一轮太阳被一个黑点挡住了，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最终能看清摊开骨翼的轮廓，那么灼热，仿佛在燃烧。
蒋义望向天空，单手放于胸前，低声道：“我的王。”
异兽忽然全部安静下来，几只凤凰乌鸟向空中尖锐嚎叫，绵长而敲震山野，掀起一波又一波的回音。
褚乔在降落的前一刻收起骨翼，万兽齐鸣，只为迎接他们完整的王。
褚乔着地，道：“这理应是我的帝国！诸位可否愿意为我征战？！”
蒋义心底欣喜，是的，褚乔什么都想起来了，顾忌多了，而只有这里才会是你的归宿。
这是群魔乱舞的一天，战争的号角之后，注定是胜利的长鸣！
褚乔在万众簇拥下来到指挥室，独自与蒋义进入，又找了把椅子坐下。
“蒋义。”褚乔单指敲着桌子，眼睑下垂，思忖着，“李皆城在哪儿。”
蒋义在一旁直直地站，道：“他……大概和李笙茗……你母亲在一起。”
褚乔沉默片刻，指尖发白。他在做一个无比重大的决定，这关乎他的臣民和他自己：“我想消除阿尔维斯对我的标记。他是由纯血统的琼龙和人类诞生的混血……除了李皆城，又有谁能删除？”
蒋义可怜他，也坐下来，道：“您大可不必如此。”
褚乔痛苦地捂住头，道：“我要接管我父亲留下来的一切！这片国土、疆域。你说得倒是轻松，世界上怎么能有会被敌人控制住的君主？的确，我大可不必有什么鬼完璧之身，但我不能忍，我因为本能而被任何Alpha控制。”
蒋义微微讽刺地，道：“你要想清楚，他是你的舅舅。”是的，李皆城，他是你表舅舅！
除你之外血统最纯的男性琼龙。
褚乔收起茶盏，端杯饮尽，仿佛把酒起誓，道：“我想清楚了。”
蒋义看着褚乔，他的脸布满了阴影，与悲伤交织。他明白，褚乔血统再纯，也无法从七情六欲里逃脱。蒋义牙酸了起来。他同情他们两个，被共同绑定的命运，只有最残忍果决的手段，才能一干二净！
蒋义微微举杯，呷一口红酒，道：“你……完全不必奉献至此！不过，陛下，我仍祝你好运。”
而与此同时。
阿尔维斯正在训练场上大显身手，以鼓舞士气。他算是一半一半人龙混血，对异兽有一定的号召力。过去由于重重考量，一直未公布他的血统，如今战事紧急，他又不再是皇储，就没那么多顾忌，干脆解封。人民可能无法接受一位异兽血统的帝王，但乐意见得一位德高望重且能打胜仗的混血军士。
无数机甲漂浮在空中，通过无孔不入的微型摄像头观战。
琼龙一族可以化形为人，虽说在龙鳞浮现的状态或者干脆显原型时会体能大增，但作为“人”这一形态时各方面都是与常人无二的。所以说，阿尔维斯有如此实力，完全是长年累月积累得结果，与血统或基因无关。褚乔同样。
阿尔维斯目前正在与一位中将对质，按理说武力值一般和军衔没大关系，有时倒成反比，毕竟年纪一大，身体就散架。但面前这位可全然不是如此。
阿尔维斯有些紧张，不过倒依然有胜利的信心。
对方使了一记回旋劈斩，这招原始，但很考验敌方的反应能力，而且很伤防御屏耐久。
阿尔维斯一个后空翻转，中将的离子刀划出一阵劲风，拉得阿尔维斯的防御屏一阵滋滋乱响，足见对方用了多大力气。不过没伤到根本。
阿尔维斯双手使刀，左右各一柄光刃。他武器切换速度很快，在整个帝国都数一数二，这能打得敌人措手不及。
他挥刀砍人一般都很有章法，但该凌乱的时候又极随意，很懂变通。
两人势均力敌，对峙令人眼花缭乱。忽然情况急转直下，中将猛然一个动作，脚往上走要转一整圈，肯定会踢到阿尔维斯，完成时间绝不超过三秒。阿尔维斯本来是一个极其接近的俯视动作，此刻根本来不及远离。急情之下，他极速单边一手换了盾牌暂时缓冲，胳膊的力气当然很难和对方的腿部比，不过缓冲能带给他反转的机会。阿尔维斯利用盾牌，展开吸附力，牢牢稳住对方，又用空闲的单手狠力一劈，附加了机甲的电力，使刀锋更锐，瞬间穿刺透过对方的防御屏到了机甲，刀锋在中将机甲的背部穿出，呲呲几声电光，宣布着阿尔维斯的胜利。阿尔维斯抽刀，双脚踏在中将机甲上，利用反作用力远离腾空，悠然降落。
他打开视频联络，道：“中将，受教。”
中将微微鞠躬，道：“殿下。”
阿尔维斯接通所有机甲的通讯，道：“你们好好练，中将水平不错，跟他学学。”
机甲各自鞠躬，又转入自己与同组对打的状态。天空密密麻麻，地面有点阴影，时刻变动，到处乱飞。阿尔维斯下了机甲，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虽说不过片刻工夫，他还是有些怕输。他是全军脊梁，输了就失心！
他从书架上拿出一份文件，戴上眼镜，坐到办公桌，快速审阅，却不甚满意。
“殿下。”公仆在外面敲门，“上尉朴海镇求见。”
阿尔维斯整理一下额头的碎发丝，沉默片刻，道：“喊他进来。”
朴海镇迅步走进来，急不可耐，又要保持最基本的尊重，欲言又止。
他微微鞠躬：“殿下。”
阿尔维斯抬头，嗯了一声。
“……什么事？”
朴海镇口开得很为难：“我看到新闻……蒋氏新立了王，是褚乔。”
其实朴海镇不多说阿尔维斯也知道到底他想问些什么。再宽泛也逃不出当年的密辛。他苦笑一声：“……褚乔过去在军部的记忆都是伪造的。他其实是纯种的异兽。是可以化形为人的琼龙，最后一只纯种的雄性琼龙。”
朴海镇手指发白。他深感难以置信，但他又觉得，即便曾经出生入死的战友当了皇子，也不会骗他：“他……以前自己也不知道？”
阿尔维斯又把视线移回文件，淡淡道：“嗯。”
空气凝滞下来，朴海镇握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阿尔维斯道：“我也有异兽血统，我是完完全全的一半一半的人龙混血。”
朴海镇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他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那也太扯了。
阿尔维斯忽然起身，招待朴海镇坐下，眼镜还没摘呢，又自顾自去泡茶。
水又滚又热，袅袅冒着烟，糊花了阿尔维斯的眼镜。
阿尔维斯觉得世界没那么清楚了，他又酸又涩地笑，还带了点甜，问：“你想到了什么？”
朴海镇很怕自己无礼，斟酌了会儿，还是耐不住好奇：“血缘关系。”
阿尔维斯又苦笑，抬起茶壶，往小巧的紫砂壶里倒茶水，溜溜几声灌满：“我和他……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