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之拒绝平庸》汤匙

23、第 23 章

　　褚乔登上了去地球的飞船。他现在要去拿回他尘封已久的机甲，去完成他在工会接的佣兵任务。
　　这个任务是去加佳林区域的买买提星捣毁一个星盗团伙的小部分，营救被团伙抓做人质的成年男子。这个地方地处帝国与联邦的边界，偏远荒凉，政府的手伸不到这里。
　　想他还和这伙星盗有缘，这就是当初那个入侵圣玛丽学院的星盗团伙。由于当初对他们做了分析，所以任务对他而言就不那么难。
　　他先去部队和过去的战友们叙叙旧，蒋义和朴海镇也在那儿，大家谈天说地一通，中午的休息时间就过去了。
　　褚乔拿到机甲，这常年没有保修，有点像破铜烂铁，好在性能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褚乔登上机甲前，蒋义对他说：“刚才阿尔维斯来问我了。我没说你在这。”
　　褚乔正爬楼梯，闻言回头道：“那我还真应该谢谢你。”
　　蒋义皱眉：“你们两个分分合合，想要闹到什么时候。”
　　褚乔冷然回头，又蹬腿爬机甲楼梯，灵巧得像攀援的猴子。道：“闹到他不再追着我跑了。”
　　他垂下眼帘，我们绝不会有结果。
　　三天后，买买提星。
　　这是一个荒芜的星球，到处是毒气毒土。政府管不着这寸草不生的鬼地方，也没精力开发这里，便放任自流。星盗的崛起是在政府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现了能源矿，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走私走得风风火火，迅速发展壮大起来。
　　此外，这伙人能发展起来据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的头目跟皇家人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且手中控制着强大的异兽。
　　为了确保任务成功执行，褚乔背资料背得天昏地暗，才摸清了大概。
　　他所要去的星盗团伙的分部位于星球东，总部在北极。褚乔先去势利较分散的西部逛了一圈，找个住处暂时修整。
　　光脑嗡嗡嗡嗡地响了，褚乔拿出来，是阿尔维斯的电话。他犹豫片刻，接通。
　　“喂？”
　　阿尔维斯听起来有些不安：“你在哪儿？”
　　褚乔嗤笑：“殿下呀！你不知道我在哪儿？”你手段可够灵通！
　　阿尔维斯闷道：“我确实不知道。”
　　褚乔静默下来，他攒紧了光脑，双眼看着冉冉升起的朝阳：“哦。”你想说明什么呢？
　　阿尔维斯看着窗外黑压压的天空，皇宫此时还在深夜。
　　“……你什么时候回来？”
　　褚乔道：“等你挑拣完了老婆，我就回去。”
　　阿尔维斯苦笑：“我不会的。我就等你回来。”
　　褚乔沉默片刻：“你或许不会，你爹妈肯定会。”
　　“他们不是我！”
　　阿尔维斯查了褚乔的位置，心里一提，却装作无事：“你最近怎么样？”
　　褚乔咬咬嘴唇，口干舌燥：“没你了，我觉得挺舒心的。”
　　阿尔维斯苦笑：“你嘴真毒！”
　　“我嘴毒也毒不到你心底。……是我失言，你就当开玩笑。”
　　阿尔维斯也酸了起来：“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我一点都看不透你。我跟那个女人根本没什么，你却那么大反应。”
　　褚乔静默了，他看着地平线升起来的金红色，遥远而滚烫，但他只感觉到了清晨的阴冷。
　　阿尔维斯又吐苦水。说：“我爱不爱你，你看不出来吗？”
　　褚乔深吸一口气，字句如刀：“我看得出来。但爱情是你情我愿的事，殿下，你不能逼我。”
　　阿尔维斯被戳中了痛处，碎碎念着是，是，我不能逼你。过了一会儿，又说：“因为我待你不够好？”我又不是只想着上床的人！
　　褚乔第一次给了他肯定：“很好，太好了。原因不是这个。”
　　阿尔维斯道：“你太执着于成功了。然而你并不快乐。”
　　褚乔静默了。他以为阿尔维斯是理解自己的，现在看来并不。或者说，他为了劝他，宁愿违背自己的道理。他缓缓开口：“你没必要这样断定。我的快乐就是成功。”
　　阿尔维斯满腹苦水，想，不是的，不是的！怎么会是呢！什么把你变成了这样？你本应该是一朵温室里的花儿！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悲哀地。
　　褚乔几乎是没过脑袋地飙出一句话：“我怎么知道。”
　　阿尔维斯闻言，瞪大了眼睛，看着窗外连绵的乌黑的山，苍凉萧索。他几乎咬牙切齿，但最终忍住。道：“好，好。那就让我把你逼回来吧。”
　　褚乔听他语气，与平时的他太不一样了。阿尔维斯，又是什么把你变成了这样呢？你的优雅呢？你的淡然呢？喂狗吃了？
　　褚乔忽然下定了决心，他不会再怜悯他了，过去的承诺，在此刻理应烟消云散。他淡淡地说：“随你吧。”
　　褚乔想，那么同样的，也就随我。
　　他挂掉电话，手臂忽然无力地下垂，只有手指还握着光脑。
　　那一轮人工太阳升起来了，金红的光照射在金红的土上，仿佛显出了血。
　　地上的沙土被风吹扬上天，连带起褚乔的头发。
　　皇宫之下，阿尔维斯看着光脑的拨号界面消失，忙音响两声就没了动静。他呆滞片刻，感觉一切都要完。又觉得希望尚存，不必恐慌。他将窗闭合完整，又离开窗台。他极怕这都是昙花一现，他们再不相见这类话，何其残忍！他等了十多年，可不是为了流水无情！
　　他静静盯着光脑看了许久，拨通了一个电话。
　　“舅舅。”
　　李皆城道：“什么事？”
　　“帮我抓个人。他在你们那儿。”
　　“哦？”李皆城挑眉，“谁能让殿下你这么不淡定。”
　　阿尔维斯给他传送了一则个人信息：“看到了？”
　　李皆城道：“这不是那个混蛋的儿子吗。”
　　“嗯。”
　　李皆城道：“可以，没问题。你得帮你妈好好整整他。”
　　阿尔维斯沉默：“我妈还不至于。”
　　李皆城冷笑，抽了根烟，云雾吞吐，模糊了过去：“对这小孩子可能不，对他爸就至于了。”
　　次日。
　　褚乔在街上游荡，他进了一家黑诊所，坐下来，看着白大褂医生，说：“我来堕胎。”
　　医生年纪不小了，他抬眼拉下眼镜，仔细端详：“嘿，年轻人，别冲动！”他看出他是个Omega。
　　褚乔拍拍椅子坐下，道：“我深思熟虑过了。你这里可以做吗？”
　　医生看他坚持，刚才也只是随便劝劝，便说：“可以，可以。你过来。”
　　他起身到一台大型医疗设备前，打开按钮输入密码，叫褚乔躺端正。
　　医生帮他做了检查，医疗器械吞吐出一张体检单，待褚乔付了款，便签了个龙飞凤舞的字，说：“你过几天来吧。”
　　褚乔估摸着，几天，够他完成任务了。
　　他起身道谢，便出门走了。
　　褚乔乘机甲到了星球东，这个星盗团伙的武器装备都很可以，褚乔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弄来的，按理来说他们的研究人员不可能有这个水准。
　　他化妆为星盗组织的底层人员，伪造了身份证明和一系列可人的身世经历，进入后一切顺利。
　　他的主要目标是营救人质，端掉组织便明显是次要的，可有可无。褚乔便舍弃机甲，孤军深入，力求不惊波澜的情况下将人质救出。
　　褚乔穿上了一件白色制服，顺利潜入敌方组织。
　　星盗的分部建筑群被一层透着蓝光的薄膜笼罩，下方有空气，以白色色调为主，防御工事齐全，抵御稍落伍的导弹不成问题，雷达设备也万分机敏。
　　褚乔也尝试过入侵对方的管理系统，然而他完全突破不了对方的防火墙，还差点被杀了个回追，便只好放弃。他好歹也只是个狙击手，这个根本不擅长的。
　　他静静地走在走廊上，尽量避让周遭的监视仪器。他轻车熟路地走到地下监狱门口，微型无声枪拿出来，这么小的东西里却藏着巨量的能量，两发针尖大小的子弹飞出，不过瞬间的事情，解决了两个全副武装的看门人。
　　褚乔因为事先用精神力入侵过警报器，所以没有警报声响起。
　　他迅疾地闯入那软禁着人质的房间，又掩上门。万幸无人发现。
　　褚乔亮了灯，一个男人躺在床上，没睡着，抽着烟，烟头缓缓冒出一堆火星子，又接着一缕缕呛人的烟。褚乔想，这男人够古老，什么年代了，还抽着老烟。
　　褚乔不着痕迹地打量，相貌吻合，体型也恰好，他用光脑扫描一下，确认无误，就是这个男人。
　　他拿出自己的佣兵证和任务清单：“我是来解救你的。”
　　男人拿开烟，呛鼻的雾气袅袅生起：“谁派发的任务？”
　　褚乔道：“政府。”
　　男人嗤笑：“怎么还惦念起我了。”
　　褚乔不了解情况，却也说：“你该感恩戴德了。政府开出的价码很高的。你叫什么？”
　　男人想了想：“李皆城。”随后苦笑，我要奔向一个更不自由的地方去咯！
　　褚乔道：“你拿上重要的东西。先走吧。”
　　李皆城笑道：“没什么好拿的。”他边说边走到柜子旁边，拿出了一包烟，“走吧。”
　　褚乔帮他乔装改扮一下，效果很好，赶快走人。
　　他们这么久都没被发现，真是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