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痕》路仁D

2、第 2 章

　　躺在病床上女人对大声来说显得陌生,没有了艳丽的妆容,蜡黄的皮肤,干裂的嘴唇,枯黄的头发。只是女人睁开看大声的眼神里一如既往的厌恶,让大声肯定这躺在病床上正在逐渐枯萎的女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那个所谓的继父只是把大声仅有的几套衣物和洗漱用品放到床边便离开,也没有慰问或关心躺在床上自己的妻子。
　　“妈妈,你....你还好吗我是大声啊”
　　“我知.......咳咳咳咳”一连串骇人的咳嗽声,似乎是要把身体里的所有咳出来般。
　　手忙脚乱的大声把妈妈扶起来,学着孤儿院的姑娘照顾咳嗽小孩那样,轻轻的扫着妈妈的背。
　　“水,咳咳咳”
　　大声慌忙的找水壶,发现里面根本没有水,幸好隔壁床的家属把有水的水壶借给大声。
　　大声连忙感谢,赶紧把水倒到放在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喂妈妈喝水。
　　喝过水后,咳嗽渐渐的停下来。
　　大声才发现玻璃杯很脏似乎很久没洗过。
　　“啊,妈妈,对不起.....我.....没看到杯子没有洗.”
　　大声妈妈竟然没有象以往那般责骂大声,不知道是因为根本提不起力气,还是习惯了这脏水杯。
　　大声妈妈闭上眼睛,再不看大声一眼。
　　大声静静看了妈妈一会,便拿着水壶跟玻璃杯离开病房。他找护士问了打水的位置,把水壶打满水,仔细的把杯子洗干净,然后又帮刚刚借水壶给自己的病人家属的水壶打满。
　　大声本身就是个安静的孩子,在妈妈的床边就这么坐着也不觉得闷。他在医院的走廊里捡到人家不要的报纸,折成小小块慢慢的看,不懂就拿出在孤儿院圣诞时别人捐赠的就字典仔细的查。
　　那个所谓的继父在送大声来到医院后就再也没出现,只有15岁的大声吃住都是个问题。大声妈妈是通过教会救助才能住进医院,住院餐也没有大声的一份。
　　大声的妈妈虽然虚弱,但还是能勉强坐起来吃饭,胃口也不怎么好。加上医院的饭菜大都是很清淡,大声妈妈常常都吃不完,只能喝水填饱肚子的大声,饿得不行了,才小心翼翼的问
　　“妈妈.....我能不能...吃你剩下的饭菜啊”
　　“不嫌脏就随你”
　　“不嫌....不嫌的”
　　勉强解决的温饱问题。

　　可是在医院的大房是不可以陪夜的,幸好医院的护士们知道大声家里的情况,加上大声是个安静懂事的孩子,他们就让大声晚上睡在病房的门口的长凳上。夜晚医院走廊异常的冷,就算把衣服全都披在自己身上,大声常常被冷醒,但他从未抱怨过。依然细心的照顾妈妈,还时不时帮助那些没有家属来探望的病人。好心的护士长把家里旧了不要的棉被送给了大声。
　　救助治疗只能提供大声妈妈的基本治疗费用,病情就这么拖着,而且情况随着冬天的到来越发严重。
　　渐渐的,大声妈妈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吃饭,大小便都不能自理。
　　大声年纪虽然小,但到底还是男生,只能央求医院的杂工大妈帮妈妈清洁身体。作为条件,大声则是帮大妈们做最累最脏的工作,但大声还很感谢她们。
　　这天当大声把大妈交代的工作做完,回到妈妈的房间,却发现妈妈一直在喘,连咳都咳不出来。马上安紧急按钮叫医生。
　　大声妈妈被送进了急救室,医生说要马上做开胸腔手术,可是大声没成年不可以签字。
　　怎么办怎么办,大声急的乱转,他想到了送来的那个男人。大声跑到妈妈的病房从床头柜里翻出妈妈破旧的手机,他记得那个男人有说真的有什么大事就用这个手机打电话给自己,所以大声每天都会充电。
　　大声努力让自己颤抖的手去拨那个男人的电话。
　　响了好久,电话那头才有人接听
　　大声没等对方出声就急的大叫
　　“我妈妈做手术!!你快来,快来,我签不了同意书!!你快来!!!”

　　“哦,是吗”男人的声音一点也不着急,“可是,我在谈一笔很重要的生意啊”
　　“我!我妈妈不能等,不能等!他是你妻子!你有责任,责任的!”
　　“那没办法了,我只好过来了,但是我的损失你们要负责。”
　　说完便挂了电话
　　大声第一次那么大声说那么多的话,虽然手一只在颤抖,但他觉得有希望的,妈妈是有希望的。
　　三十分钟后,男人才悠闲的来到医院,大声马上拉着他去签同意书。
　　可惜的事,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机。
　　医生惋惜的表示去见病人的最后一面。
　　大声用了推那所谓的继父
　　“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晚才来!!如果你能早点早点”
　　男人轻易的抓住大声想攻击自己手,
　　“呀,你个小结巴,现在不结巴了”
　　“你,你你放手!!”
　　男人一个耳光把大声扇到在地上,
　　“我会来,已经不错了”捏着大声的下巴拍着他的脸“看清楚我是谁,看清楚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打我”
　　把大声摔了出去,拍了拍身上衣服
　　“听说你妈以前把你当狗养在笼子,现在你想学狗来咬我吗哈哈哈,你妈根本就恶心你到个不行,你在这里装什么孝义,替她不平什么。”
　　“吵什么你们还不进去见病人最后一面”护士制止了男人与大声的吵闹。
　　男人拉起大声,低声在大声耳边说
　　“你敢反抗我,信不信我打死你!”
　　说着拖着大声进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