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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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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看着波澜不惊,实则无心无欲吧。
我叹了叹气,”走不走?“虽然很想好好利用他探探白家的底细,可惜这货长着一张凡事与我无关的脸,看着呆么,却又有主见,真真棘手。
他又不说话了。
他娘的,软的不行老子来硬的。老实说,看他一副似乎被打的不是自己身体的模样,我就默默地恻隐了。
我一把砍掉吊索,幸好这把刀是玄铁做的,无坚不摧。
白二失去了束缚一下子倒了下来,我上前一步接住他,将他背在背上往外走。
“喂,你有没有地方去?”我转过头看他,却见他的脸近在咫尺,呼吸喷在他的侧脸,彼此似乎都能感受到轻浅的微热。
我马上将头回转。
“城西,竹林。”
我一脚将竹屋的门踹开,却没料到迎面一张网兜了下来,将我俩罩在里面。
我心想,这货不会坑我吧。
“把少爷放下。”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转过身,那人惊叫:“采花大盗……黑……黑蝴蝶!”他颤抖着手,“你你你……你快把我家少爷放下!”
我无语望天,老子看起来那么饥不择食么。
我一松手,背上的人滑了下去,只听见一声微弱的闷哼。
那个声音稚嫩的少年一袭夜行衣,应该是正准备去救白二的。他将白二抱进内室,我也跟了进去。
“你……你还不走?”
“我干嘛要走?他救命之恩还没报呢。”
“是你救了我家少爷?”
“看起来不像么?”我双手环在胸前,靠着床边,看那小子笨手笨脚的一阵忙碌,金疮药洒了大半,手抖个不停。
我看不过去,一把夺过药瓶,“去烧盆水来,干净的布巾,换洗的衣物。还有药没?”
少年连连点头:“有有有,我去拿。”
我仔细地清洗着他的伤口,下手不重,应该不会太疼。
我这人自己受伤倒是还好,就是看不得别人伤口外露,心里会发毛,下手不知不觉就轻了。所以我也杀不了人。
少年站在床边一个劲地念叨:“这死女人太狠了,居然把少爷伤成这样……”
“那你怎么现在才准备去救他呀?”
“少爷不准我去……唉,我就不应该听他的话……都是我的错”说着眼圈就开始发红。
我叹了口气,“你也别自责了,像他这样的人,死犟死犟的,别人估计劝不住。”
少年惊诧:“你认识我家少爷?”随即又颓丧地叹了口气,“也是……少爷武功那么好,要是想反抗,那女人还能伤他么!”
我摇了摇头,上完药又大致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右腿可能伤到了骨头,我只会处理皮外伤,明天需找郎中来看看。”
“我家少爷就是大夫。”
我奇道:“白家二少爷还会医术?!有趣……”白家秘密不少哇,我又看了看旁边的人,“那你怎么那么笨?”
“……我又没我家少爷那么聪明,什么药看一遍就记得了。而且什么血啊骨头啊的,恶心死了。”少年嘟囔道。
“……难道你家少爷治病救人时,你不在一旁当随侍啊?”
“我家少爷很少看病的,一般都是自个在那研究。再说了,平日药馆都有人在,哪还需要我家少爷出手。”
药馆?白家如今有钱有势,这少爷还自个开药馆?我挑挑眉,这白二秘密挺多啊。
我正待再问,冷不丁手被突然握住。
“黑……黑蝴蝶……”白二眉头紧锁,苍白的双唇喃喃念着,似乎在挣扎。
我疑惑,指了指自己:“你家少爷认识我呐?”
少年摇摇头,“不知道。”
我看着他,指了指手,又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走的手势。
少年急道:“黑大哥,您就先留在这吧,等公子醒了您亲自问他,再说您不是要有救命之恩要我家公子报么?”
我看着被紧紧攥着的手,黑蝴蝶最近几日才声名大噪,如果说白二被囚禁才不知我长相,那说明他之前就开始关注我了,难不成我曾采过他心上人,所以他要来找我报仇?这个认知让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不会这么巧吧……
我用力甩了甩右手,靠,攥得还真娘的紧啊。
我颓丧地叹了口气,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子敢采就不怕负责!可是我是采花贼啊,一个贼还负什么责……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白小枫。”
“哦,小枫啊,那你家少爷真叫白鸽呐?”
“什么白鸽……我家少爷叫……”
“白寂无。”
“少爷——少爷你醒啦!”
床上的人半瞌着眼,大概是精神还未恢复,看起来有些虚脱。
“白,寂,无……”我喃喃地念叨,随即摇摇头,“不认识啊……我真采过你女人啊?”
那人咳了两声,吸了口气,道:“小枫,你先出去。”
“是,少爷。”
“等等——有夜宵么?”大晚上背着个人满城跑,真是累死了……
“……呃,只有前些天采云姑娘送来的桃花酿和桂花糕,少爷不喜欢太甜的东西,所以一直放着没吃。”小枫说道。
“我喜欢我喜欢!都拿来吧!”我喜极。
小枫看了看白寂无,白寂无微微点了点头。
房间里只剩我们两个人了,我见他没开口的意思,也不着急地打量起这个内室来。淡淡的竹香溢满了这个不太大的小室,略有些泛黄的白色床幔软软地挂在竹床上,颇具古韵。月光通过半支起的窗户斜斜地照进来,窗下搁着矮脚案几,上面放着一张古琴,烛光摇曳,看不甚清是几弦的。屋外风吹着竹叶簌簌作响,衬得一室愈发静谧。
“黑蝴蝶?”
我回过神来看他,扬了扬下巴表示默认。
“女的?”
我一愣——他怎么知道的?
“刚刚握你手的时候。”
我无语望天,忘了他是个大夫了,“你……先替我保密吧,这个身份还有用。”
只要跟自己无关的事,这人应该好说话的。
“看心情。”他颇悠闲地挑了挑眉。
我发誓原来我一直没懂这个白眼狼啊,装纯的啊……
看我恹恹他似乎倍觉受用,“我有问题要问你,回答我就替你保密。”
“那这救命之恩怎么算?”我不服气。
“我叫你救我了么?”
“……”果真是白眼狼啊,我在心里哀嚎,“说吧,什么问题。”
“认识这个么?”他拿出一个黑色的蝴蝶形珠花递给我。
我接过来对着微弱的烛光仔细瞧了瞧,这怎么和我每次采完花留下信物那么像,当然手里这个明显手工要更加精细,也别致的多,除了边缘比较圆滑,看起来像是经常被拿在手里磨搓的。
我稍微跟他解释了下。
“你做贼时留下的珠花是在何处买的?”他问。
这个人说做贼俩字的时候真是一脸平静,没有鄙夷更没有不屑,这让我对他的好感又增多了一些。
“嗯……是我一个朋友帮我找人定制的,至于是谁我不方便告知,不过我可以帮你去问问他。”
白寂无点点头。
“这珠花有什么来历么?”说完又忙补了一句,“这样我帮你问的时候好套话不是。”
“是我母亲要送给某个人的遗物。”
“那你直接去找那个人不就得了?”
“我不知道他是谁。”
“呃……”天机阁基本搜罗了全江湖大大小小的消息,寻人的话也许倒是可以帮上点忙,可惜现在我是采花贼黑蝴蝶,不能跟天机阁扯上关系。
蝴蝶形的珠花啊……当初大黑说要留下蝴蝶珠花作为证明身份的信物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身上那个蝴蝶形的淡粉色胎记给他的灵感呢,那时我也没多想,如今看来,莫非跟白家有关?或者……
“……或者这就是传说中话本里最跌宕起伏的那一段——我是你母亲的私生女你失散多年的妹子?”我一不小心嘴溜就把话说了出来。
然后我愣了,白寂无也愣了。
随后白寂无淡淡道:“不可能。”
我随口接道:“为什么?”
“我不可能有这么蠢的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