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江南之两岸稻花香》玄清道君

125、洗尘宴

　　蒋静书午息，春兰春芽无事，便坐在廊的紫藤花架下乘凉吃茶。春芽眼尖的看得这家的小姐，端着壶茶面带娇羞的往书房的方向去了，觉得这贾府的人可真是殷勤。回头一想，不对啊，太子爷不就在书房同贾县令谈事儿么，这男人谈事哪里要主家的小姐去送茶的？即便要茶水也该是小丫头的活啊。想到这，她立马拍醒昏昏欲睡的春兰。两人一商量，暗道不好，这贾小姐莫约起了攀龙附凤的心思了。于是慌忙跑回蒋静书歇息的客房，死命的把她摇起来：“小姐，小姐，快起来，出事儿了！”

　　蒋静书刚有些朦胧，迷迷瞪瞪的坐起来，见是自己的两个丫头，遂有些没好气的道：“出什么事了房子要塌了？”春芽急了：“哟，房子没塌，天人塌了！我的好小姐，都什么时候，您还睡。您可是不知道，贾家的小姐刚才端着茶去了书房？”

　　蒋静书没太明白她的意思：“她去书房就去呗，跟我有什么关系！”

　　春兰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我的好小姐啊，您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啊。未来的姑爷不就在书房么，那贾小姐早不送，晚不送，您一小息她就跑去送茶了，八成没安好心！”蒋静书愣了一下，随后明白她们的意思，有些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唉哟，你们操心这个啊！”

　　“不然呢！给男客送茶，这是官家小姐能干的事儿么？”

　　蒋静书拉过春兰手里的溥被，打了个哈欠重新躺下道：“两位姑娘放心吧！能抢的走的，就证明不是我的！再说了放着本郡主这么颗闪闪发光的明珠不要，去捡颗烂鱼目。你家未来的姑爷眼光还没那么差！放心吧，啊！”说罢，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了。

　　只留下春兰春兰两姑娘面面相觑，哭笑不得。不过仔细想想，小姐的话不无道理。太子殿下同小姐认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聚少离多。想那京城里什么样的大家闺秀，国色天香没有，这些年也不见太子爷纳个一个半个的，反倒是对自家小姐深情不渝，她们这些做丫鬟的看在眼里，是又羡慕又感动！

　　两人听了蒋静书话，便放心坐回花架子下继续吃茶聊天了。果然没过多久，便见那贾小姐掩面而出，嘤嘤而泣。二人随掩唇，相视而笑。

　　午后，李彻携蒋静书归。马车里，蒋静书问李彻：“我听说有美自荐，欲红袖添香矣？”李彻合了书，偏过头挑了挑眉，语带笑意：“怎的，醋了！”

　　蒋静书下巴微扬把头一偏：“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你——就这般放心？”

　　蒋静书笑的灿烂：“当然，若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我这么多年的郡主不是白混了！”李彻轻笑，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在她头顶用力的蹭了蹭，迷离低沉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我说过，此一生有你足矣！绝不相负！”

　　蒋静书窝在他怀里，笑颜如蜜。她不知以后会如何，但至少她会享爱现在！

　　月上梢头，平章城中灯火通明。官府联合民间组织的女儿节活动，或比赛穿针，或比赛引线，或其他什么女孩儿家喜欢的技艺，完了还有丰富的奖品。场面热闹，吸引了众多的未婚姑娘参加。姑娘们无论贫富，均打扮的整整齐齐，漂漂亮亮。几个丫鬟觉得好玩，蒋静书便也由着她们去了。盛妆打扮的贾宝淑也在其中。眼尖的地见蒋静书和李彻前来，忙走过来见礼。一双盈盈美目，却是偷偷望着李彻，含羞带怯。奈何李彻只护着蒋静书不被人群挤到，连看她一眼也不曾，只好失望离开。去时一步三回头，那眸含幽带怨，好不伤心。

　　李彻白日里在县衙门顺手查了帐册卷宗，见这贾县令虽无大材，做事倒也还算尽心尽责。当然除了他那个花痴女儿外，一切看着倒也还顺眼。因而，次日一早便放心起程，如此又过了大半个月，终于走到了京城地界。

　　远远望见巍峨恢弘的城门，大家俱是松了口气。虽说已入了秋，可秋老虎的威力可不是盖的，顶着烈日赶了月余的路，大家伙都晒掉了两层皮。

　　入京是在八月初五的上午，蒋静书原本以为像其他地方一样，安安静静轻轻巧巧的就回了。但她全然忘记了自己和李彻在皇帝和百姓心中的份量。尚离着城门口还有数量，便见得城门口挤满了黑压压的人头，还有荆旗黄盖。这颜色阵仗，使得众人心中皆惊，难不成......

　　待车队走近了，果见禁卫森森。天子着朝服流冕，率百官立于城门口迎接。此外是密密麻麻，自发相迎的百姓。车队远远的停了，无论是侍卫小厮还是丫鬟，个个心中激动不已。天子亲迎，这是何等的荣光。由来只有立了大功的将军，班师回朝之时才会有的待遇。

　　李彻同蒋静书远远的下了车，走到天子面前下跪行礼：“儿臣参见父皇，万岁万万岁！”（臣蒋静书参见皇上，皇上万万岁！”天子哈哈大笑，一弯亲自弯身将他们扶起：“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快起来起来！”两人谢过！起身后静立一边。天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两人一番，见自家儿子高大俊逸，沉稳大气，颇有自己当年之风，心中十分满意。又瞅见一边的蒋静书美丽聪彗，灵气逼人，又是好一阵喜欢。这两人站在一起，男才女貌，真真好一对碧人。不觉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满意，嘴角的弧度也弯得越来越大。

　　天子道：“彻儿，此番回京，路途还可安顺！”

　　“劳父皇担心，一路平安！”李彻虽不苟言笑，然面部的表情也不再紧绷着，语意也带了几分轻快。看得出来，对于多日未见的父亲出城迎接自己，他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如此，甚好！嘉峪城之事得以善了，皇儿劳苦功高。”说完，天子又将蒋静书仔细打量了好一会才乐呵呵道：“两年不见，成安长成大姑娘了。虽说比从前长高了，却也清减了不少！”

　　蒋静书呵呵一笑：“哪有，都说女大十八变，我这是抽条了！不过皇上瞧着面色红润，倒是比两年前越发精神了！”天子闻言大笑：“你个甜嘴的丫头！有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朕只要一想着你们快回来了，这心里就高兴。这一高兴，精神自然也就好了！”说到此，天子顿了一下才又诚肯地拉着她的手道：“此番地龙翻身，若非成安你急时挺身而出，救嘉峪城百姓于危难之中，还不知有多少性命泯灭在这天灾之中。是故，汝当为第一功臣！朕替天下的百姓感谢你！”

　　能让一国之君拉着她的手说感激的话，蒋静书着实有些受宠若惊，连称不敢！同时觉得，这皇帝真心不错。

　　这城门口的风景虽好，却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尤其是烈日当空的情况下。与诸臣包括自己的舅舅寇尚书在内见礼后，队伍便打道回府。将皇帝送回宫后，蒋静书亦回了自己的郡主府。晚上天子在宫中设了宴，为她和李彻接风洗尘，定是要好好准备一番的。

　　成安郡主府大门口。蒋静书远远便看到舅妈寇夫人和已经嫁为人妇的表姐寇金燕，还有自家的管家带着一大邦的仆丛等在大门口张望，心里好不欢喜。

　　待得见了面，两年未曾谋面的舅甥姐妹，自然欢喜非常。

　　入得府中，见草木葱笼，鲜花胜开，小径上连一片落叶也不曾沾得。室内窗明几净，清香缭绕，仔细闻闻被子铺程上似乎还有阳光的味道。可见主人虽久不在家，却是被忠心的侍从打理的极好。对此，蒋静书极是满意，命人打赏了留守府内的侍人护卫们，尤其是管家。

　　偏厅里已备下了几碟可口的小菜和绿豆粥。蒋静书一看就笑了道还是舅妈疼我，知道我喜欢这些。大热天的赶了这么些天的路，可闷死我了。寇夫人看着她清瘦的小脸心疼道：“你这孩子，这么些年，一个人东奔西走的，吃了多少苦。舅妈就是想疼你也没那机会！”

　　蒋静书笑眯眯地端起碗边吃边道：“没事的，我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早习惯了！”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惹得同桌的两个女人都红了眼。寇金燕夹了一筷子酱黄瓜放进她碗里：“妹妹，多吃些！也长点肉！”对于这个没有血缘关系表妹，虽说相处的时间不多，寇金燕是极喜欢极佩服的。

　　这姑娘没有一点京城千金贵女们的刁蛮娇气，性格大方爽朗脾气佳，寇金燕甚至一度把她当成了偶象。只可惜这个妹妹太有本事，在京城没待几天就被皇帝派到了那鸟不生蛋的大西北去了。为此，她还跟自家老爹闹了好一阵的脾气，怪他爹与皇帝“同流合污”把她漂亮温和的表妹给派到那种地方去，实在可恶。而寇尚书又不可能把朝堂的事搬到家里跟女儿细说，着实受了宝贝女儿好一阵子冤枉气。

　　吃过午饭，众人回到房里，小说了一会儿话，就推着蒋静书去沐浴。之后，开始给蒋静书梳妆打扮。晚上在宫里为她举办的洗尘宴，可都马虎不得。为作林氏珠宝的首席设计师，蒋静书的珠宝首饰自然不会少了，而且除了林氏送来的，这些年每逢年节，宫里赏下来的也不少，且件件都是精品，价值连城。

　　便是寇金燕这样的名门闺秀在打开蒋静书的妆匣后，也忍不住惊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