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林》亚当的苹果

66、6.5 女侠

　　我们一行人在外面吃宵夜，谈聊甚欢。小林打来电话，说立夏喝多了，让我们过来帮忙。刘海儿给亮晶晶打电话，小梁冷冷地说自己已经睡了不愿过来，我们仨只好放下碗筷结了账赶回去。
　　立夏软的像一滩烂泥，扶到我背上刚走两步就绵绵无力的耷拉下来，没骨头一样不安稳地摆来摆去，背着根本没法行走。刘海儿在后面帮忙托着，将立夏扣在我背上，我们组成一个汉堡包步履艰难地行走在空旷的马路上。在后面帮忙拎东西的马超看我们挤在一起叉巴叉巴别扭的腿、你踩我一脚我踩你一脚的跌跌撞撞忍俊不禁。我是顾不上理会幸灾乐祸的马超，要是他离我近一些，虽然腾不出手来，也非得狠狠咬他一口才行。
　　立夏的家离魅力不是很远，倒把我累了个够呛，若是正常情况下背着八九十斤中的一个人走路根本不在话下，主要是立夏像条滑溜的泥鳅，
　　根本不老老实实贴着我的背。我不断调整姿势迎合漂浮不定的立夏，保证她不从我身上掉下来。我歪着身子，把身体扭曲成高难度的姿态，每走一步就如同上大刑，不一会儿便腰酸背痛汗流浃背。走到一半实在累得不行，把立夏放在马路牙子上，坐着休息。
　　抽完一支烟，换刘海儿背，刘海儿一边走着一边咬牙切齿的骂：“奶奶的我们这是造了什么孽，自找苦头嘛不是。原本小梁的活儿，咱俩屁颠儿屁颠儿出憨力气。你看她醉成这样，明早指不定搞不清楚自个儿是咋回去的，默默无闻地做了回好人，到头来连声谢都讨不到。”
　　“省点力气少说两句吧，立夏现在这样起因还不是小梁？”
　　“咋回事儿？”刘海儿僵着脖子转过来头问：“闹别扭了？”
　　我摇摇头：“不太清楚，今天小梁从周总包厢里出来的时候，看立夏的眼神杀气腾腾。”
　　“我擦，不至于怨念这么深吧。”
　　好不容易到了立夏的住处，我们被堵在大铁门外。我有些无语道：“我说刘海儿，你不是住在这儿吗？怎么会连钥匙都没有。”刘海儿苦笑说：“回回都是别人带着我进门的，我寄人篱下，规矩点好，你说我一个大男人手持一把进出自如的钥匙，住在里面的一群女孩子心里该多不踏实啊。”我嘲讽道：“你生来就是被人收留的命，永远也别想翻身做主人。我看你是被李姐收留习惯了，走哪儿都改不了天生被人救济的命。”
　　刘海儿咂咂嘴：“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我天生被人救济。我是那种靠别人养活维持的人吗，我是那种死乞白赖靠人可怜施舍的人吗。我也是有尊严的，人生的低谷困窘只是暂时的。”
　　“好好好，我不跟你争，你早晚溺死在你那浅薄的尊严里，现在摆在眼前的问题是，咱们怎么进去？”
　　刘海儿突然想到：“咱们看看立夏有没有带钥匙。”我用眼睛斜了斜：“要不你来摸摸看她身上有没有？”刘海儿忍了忍把伸出来的手又缩回去：“还是算了吧，我怕手被剁。”
　　马超耸了耸肩，敞开立夏的包包给我们看：“这里也没有。”
　　“靠！”我有些急了：“你们这是什么习俗，赶潮流吗？出门都不带钥匙的？”
　　“别急，我还有办法。”说完刘海儿抡起拳头“咣咣咣”卯足了劲儿砸铁门，还声嘶力竭大喊：“sweet，sweet，是我，海儿回来了，开门啊……”我和马超赶紧捂住刘海儿的嘴，把他架到一边，马超压着声音愤愤地骂：“**缺心眼儿是吧，也不看看几点了，大半夜的吵别人睡觉。”刘海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冒失，安分下来。
　　刚把失足的刘海儿从严重扰民的档口救下来，这边的立夏醒过来开始撒泼发酒疯。立夏又抓又咬，咱们仨都摁不住，正当我愁眉不展之际，大铁门吱呀一声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以前没见过的女孩，身穿点缀着红色圆点的白棉睡衣。光线太暗看不清脸，只觉得长发披肩很柔美。接着一个大耳光就刮在了我的脸上，把我从意淫幻想中打回现实，只听那女的恶狠狠地说：“臭流氓，乘机占我们家立夏便宜，打死你。”说话间，降龙十八掌雨点般落在我们三人身上，打得我们晕头转向叫苦不迭。好在布兰妮及时赶来救场，才把不明所以挨打的我们从魔爪下救出来。睡衣女孩得知我们是送立夏回来的同事，而不是趁人醉酒猥亵的色狼后连连道歉：“不好意思，都是误会。我也是爱护小姐妹心切，才出手打人，没把你们打疼吧。”
　　我们一个个强忍着脸上的火辣辣和头顶的大包摇头：“不要紧不要紧的，我们男的经打。”
　　布兰妮介绍说：“这也是我小姐妹，今天刚过来，叫宝娜。”宝娜？我实在难以把下手迅猛如同泰森的女汉子和这么娇弱的名字联系起来，连她脸上极力表现出来友好的笑意都让我心有余悸不寒而栗。
　　布兰妮看了看地上撒野哭闹的立夏也没辙：“这丫头到底是受了多大刺激？连姐的话都不听了。”我提议：“不管怎样，先把她弄进屋。这外面冷的要死，还吵吵，影响到别人可不好。”可立夏倔强地不肯进屋，任我们横拉硬拽岿然不动。
　　小梁意外地神兵天降，拨拉开我们，从地上扯起立夏威严喝道：“是我。”立夏马上乖巧得像只温顺的绵羊，抱着小梁，紧紧贴在他怀里不作声了。我竖起大拇指：“还是得boss出马，分分钟驯服。”折腾了半宿终于平复了这头暴躁的疯牛，我们欢欢喜喜地进屋避避风寒。
　　小梁把立夏送进了她屋就没出来，我们剩下几个呆在布兰妮屋里吹着空调暖风恢复元气。宝娜跑前跑后给我们三人倒热水，冻麻的身子逐渐复苏过来。灯光下我才看清宝娜的样貌，一张清秀的小脸上五官端正，长发散肩很有女人味儿。
　　“看我干嘛？”宝娜放下手中的暖瓶说：“怎么着，还惦记着报仇啊。”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回避她的目光说：“不敢，女侠武功盖世，我压根儿不是对手。”
　　“哈哈哈。”宝娜笑道：“姐看你肯定比我小，就收你为我的小弟吧，以后姐罩着你，谁敢欺负你，姐就替你煽她。”示威性做了一个扇巴掌的动作。那一巴掌好像无形中直奔我来，我条件反射撇了撇身子，女侠发话，不敢违命，只得顺从说：“小弟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