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明若秋湖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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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书从小都很黏玉溪晨，在他四岁时，就已聪慧非常，便要吵闹着进太学跟着他读书。一般的皇子六岁才进入太学。
在皇后明里暗里的推波助澜下，先帝犹豫了几日也就答应了。并在当天就带着玉书来到了太学，走之时叮嘱玉溪晨好好照顾弟弟。
玉溪晨看着玉书长大，自然于玉书亲厚，进了太学后，更是整日腻在一起。
玉溪晨喜爱茶道，为此他甚至在秋湖殿的花园内专门开辟出了一地，来种植从离国移植过来的茶树，那叫凤凰的茶树，娇贵异常，玉溪晨在上面下的功夫连旁人都嫉妒，施肥浇水从不假接于人手。偏偏他在茶道的上面天赋极好，亲手种植采摘并制作出来的茶叶，连专业的茶道师傅都赞叹不已。
也难为他一个娇贵的皇子对此可以做到这步，就连一向不问世事的秋湖都看不过眼了，打趣他。
“你如此喜爱此物，干脆去央求陛下，待你成年之后，不要赐你府邸，直接赐你一座山，种满你想要种植的茶树，天天泡茶得了。要是高兴了，连王妃也用娶了，直接抢一个当压寨夫人。”
玉溪晨听此一笑，动作流畅而赏心悦目的给面前这个古灵精怪的人沏了一杯茶，翠绿的茶水在羊脂玉的玉白杯子里，荡起轻轻波澜。
“既然如此，我就把你抢来如何？”他作轻佻状，一折纸扇挑起面前人尖俏下巴，“这般绝色姿容的人儿，在下可是倾慕已久了。”
秋湖顺着力道仰起头，眸子里突然盈起水波似的冲玉溪晨露出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勾人浅笑，“殿下看得起，奴家岂有不从之礼？”
本就中性清澈的少年嗓音，这般压低轻轻的道出，美人微红着脸颊，顺从的姿态，令玉溪晨白玉的面皮浮现出了胭脂的好看粉红，他触电般的放下手，掩饰一样的看向别处。
对上那人不解的目光，玉溪晨干咳了几声，转头说道：“现在的朝中大臣说起我，也不过是‘中庸’二字罢了，虽然温和宽厚，具有治国守成之才，却不及玉书聪慧，拥有着惊人的天赋，时处乱世，各国分割据占，正是需要玉书这般有大才之人，有玉书在，实乃西丰国之福。”
“父皇见我不上进，本就头痛了。若是我再去找他要一座山的话，非得教训我不可。”玉溪晨端起玉杯，微微荡了一下，清冽悠远的香气萦绕鼻间，“而且我志不在此……”
“敢问殿下志在何方？”
“……保密！”玉溪晨狡黠的眯起眼。
秋湖一脸郁闷的看了他半晌，然后一挑眉，“殿下你不说，秋湖也猜的出。最爱逍遥自由的你，肯定是不愿独独待在西丰国内，你一定会去游历各国，赏花赏景，做一个不思进取的闲散王爷。”
玉溪晨瞪大了眼睛，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样子”看的少年弯了眼，大笑出声，“殿下，真是没有出息，幸好玉书不像你。”
一旁正在“糟蹋”茶叶的玉书抬头，鼓起脸颊，“谁说的我们不像，连父皇都说我和大皇兄最像了。你要是再说大皇兄坏话，小心等我当了皇帝把你发配到边疆去修城墙。哼！”
这幅傲娇可爱的模样，引得两人相视一眼，然后同时“噗嗤”笑出了声。
金色的阳光透过枝桠抛下，照在三人身上，岁月美好，谁也不知道这已是最后的欢乐时光。
西丰国的陛下，雄才大略治国安邦，在当年那般艰辛的处境之下，能够力挽狂澜将当初几乎任人欺辱的小国家，一举推上当今时代的顶尖国家之一，实在不凡。
然而再如何伟大的英雄，也难过美人关，也难抵过时光。若是英雄，还能为红颜冲冠一怒，但身处最高的位置，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大局，忘形不得。
皇帝脸色苍白的躺在软榻上，身上盖着雪白的狐裘，看着侍奉在跟前的玉溪晨，少年身形清瘦修长，尚未长开的相貌继承了他母妃的秀美典雅。
时值皇家每年一次的狩猎之日，在所有皇子都在努力打猎，争取得到更多的猎物以讨好父皇时，只有玉溪晨静静的守候在他身边，神态安详的为他煮茶。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娴熟，眉梢眼角都透着舒适愉悦之意。
秋天到来之前，皇帝旧疾复发，皇陵的修葺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朝中大臣纷纷上书皇帝，要求尽快立储。皇帝大怒，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折子砸在了丞相的脸上，拂袖而去。
这种时候，但凡是有资格的皇子都几乎蠢蠢欲动，力争在他面前表现出上进之心，好增加立储的几率。然而玉溪晨却是一副根本不在乎的模样，看的皇帝怒从心起，却又不忍心打骂。
“溪晨。”皇帝叹了口气，“你可知道朝中是如何评价你们兄弟四人的？”
玉溪晨手一顿：“儿臣知道。”
“连朕最信任的丞相都认为大皇子虽有治国之才，却到底难成一代贤君。朕且问你，你当真觉得这些个煮茶丹青之道，比当皇帝，治理国家万里河山还要有趣吗？”皇帝也不等他回答，“溪晨，不管他人怎么想，在我心目中，这位置一直都是你的，当初我没有能力保护好你的母妃，但我答应过你母妃一定会保护好你。”
玉溪晨跪在皇帝跟前，像小时候一样抱住了男人的腿，将头埋在男人的膝盖之处。
半晌，闷闷的声音，带着愧疚响起：“儿臣却是觉得煮茶比当皇帝要有趣，儿臣一直都是胸无大志，得过一天是一天，也不愿意和弟弟们争夺皇位。儿臣不孝，让您在大臣面前为难了，对不起。”
皇帝抬手抚了抚玉溪晨的头顶，没有说话，疲惫的闭上了眼。
回宫的第二天，皇帝便下旨立嫡长子玉书为太子。
……
“真巧，秦老板也来看戏啊。”带着轻慢的语调，声音却好听的就风中脆响的铃铛，空灵而飘忽。
不用看，秦杳就知道这人就是那戏里的主角英勇果敢的国师大人了。
秦杳忽的嗤笑一声，带着一种冷漠入骨的神情，就这么靠着身后高大虬结的老树，开口的声音，明明一如往常，却在这春日暖暖的时节里透出凛冽的寒意来。
“哪有什么巧不巧的，老板我不过是一个平头百姓，做点小生意，哪里值得国师大人劳心费神？”他在前几日就已经发现有人在暗中监视着他，除开那个人的眼线外，也就只有沉思飞才会记得他，也做的出来这种光明正大的事情了。
对他而言，那些个暗卫的武功确实看不上眼，所以沉思飞根本就没有遮掩的意思，叫那些人行踪都不用掩饰的跟着他，如影随形。
“有没有人告诉过国师，凡事应当适合而止……”
微暖的春风吹来，面前男人红衣微扬，灼热耀人如火的颜色，却染不透那墨玉的碎发下那双暗淡死寂的双眸。
“离弦的箭是收不回来的，如今，除了秦老板，我不知道还能找谁。我并不是威胁老板，但看在凌青和我们曾经的情谊上，帮他一次。此次过后，恩义两消！”
秦杳沉默，他还能如何说，话已至此，也只能走下去了。他望着这个眉眼艳丽的青年，那身红衣鲜艳似血，灼灼其华，仿佛是花期的尽头，那种全然绽放的姿态，注定了不久后的湮灭。
“思飞，你本不用陷入这权势之争的，这条错误的道路上，你已经走得太远了……”秦杳叹了口气，这几天他叹气的次数，几乎是要把这辈子的数都要支付一样。
他还记得曾经刚刚遇到沉思飞兄弟和凌青的时候，那三人脸上的神色是欢快的，清澈的眼眸里满是对未来的希望和热情。作为其中里面年龄最大的哥哥，沉思飞温柔的包容着两人，那时的他们都是多么善良纯真，而如今，都已经走得太远了……
“那秦老板当年为何不惜被所有人唾骂，甚至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也要推那人坐上皇位？你明明比谁都要厌恶这些，却一手改写了西丰国的历史。你明明比谁都要懒散随意，贪图清闲，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让自己万劫不复。这世上的事，本就没有对错，不过是不得不为罢了。”那人的声音明明是讽刺的笑着，却宛如泣血般的哭泣，“那个天真的沉思飞，在亲手砍下阿远的头颅时，就已经随着他一并死去了。”
“那么凌青呢？你若真要如此做了，置他于何地？”
“这个世间已混乱至此危险万分，凌青的身份，已经注定了他不能逃离，与其等到日后追悔莫及为他人鱼肉，不如先下手为强，成为那可以掌棋之人。这算是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日后就要靠他自己走下去了。”
秦杳垂下眼，风便的大了，但他仍然清楚的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如冰的刺骨冷冽：“好，我帮你这次……”
沉思飞放松了身体，朝人偏头一笑，笑容轻快而明媚，让秦杳微微恍惚，就像是以前那样，那人带着点放肆的挑起眼，不容拒绝的道：“秦大哥答应了就不能食言哟，过几日就和我来宫里吧。”
“老板我既然答应了，就绝不反悔。小子，就不能对我有信心些？”两人相视一笑，似乎刚刚的那些尖锐都不存在一般，亲昵而温馨。
作者有话说第5章 明若秋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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