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章 威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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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利已经在床上躺了两天，他发现自己的肩伤和背伤都恢复得很快，大概是赫京调配的草药确有奇效。另外他发现凯斯的匕首也只是刺中自己背部无关紧要的地方，看来传说中的“血手”并不如威利想像中的那么心狠手辣。当初在影子披风基地时，威利听过凯斯一人杀尽某位富贾全家连仆人、厨子、花匠等七十三人的故事，听得他不寒而栗。
“但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凯斯故意手下留情了？”威利暗想，自己和凯斯也毫无交情，这次交手只是初次见面，凯斯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冒着违反组织命令的危险来留自己活路吧？
威利摇了摇头，似乎想要赶走杂念，努力地理清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门外飘来一股青草的气息，威利知道赫京又来了。
“哟，今天我的病人似乎精神不错呢。”赫京今天的心情也很好。
威利笑答：“还不错，我感觉自己已经可以四处走动了。”
赫京说：“你恢复得还真快呀，看来真的是专业的杀手，身体素质特别好。”赫京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其实以前我怀疑过你不是杀手。”
威利奇怪地问：“是么？那你觉得杀手应该是怎么样的呢？”
“冷酷无情，不苟言笑，脸目狰狞或是表情木然的，这样才像杀手嘛。”赫京一本正经地说。
“哈哈。”威利放声大笑。“要是杀手都长成这幅模样，那在人群里岂不是一眼就被认出了？真正的杀手就是得看上去和普通人毫无区别，样貌越是大众脸就越理想。不杀人的时候，杀手也就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啊。”
赫京嘿嘿笑着，也不再搭话，上前为威利检查背后的伤口。
“嗯，伤口恢复情况很好，看来你这两天真的可以下床活动活动了。”
威利心想，正好，这两天一直想去见一见赫京口中的炼金术大师呢。威利总觉得赫京涉世未深，容易被江湖骗子所蒙蔽。
“对了，我想去拜访一下你说的大师啊。”威利故意说得轻描淡写。
“那么心急干嘛呢。”赫京低头为威利配制着新的草药，“他每天都关在屋子里搞研究，你随时都可以去拜访他啊。”
“我想看看他能不能给我一些帮助嘛。”威利跳下床，后背传来轻微的痛楚，但总体感觉还是良好。“记得我和你说过，我还有任务在身么？”
赫京爱理不理地看了威利一眼，说：“好吧好吧，我带你去，你背痛的话可不要找我。”
赫京处理好手头上的草药，带着威利走出屋外。威利来这里躺了几天，还是第一次走出房门，只见这是个很小的山村，整个村子可以一览无遗，大约只有几十户人家，而且全部房子都是泥土加茅草搭建而成，典型的贫苦小山村。
“大师就住在那边，哦，对了，他的名字是伊利亚特。”赫京神秘地对着威利笑了笑，“等一下见到大师的时候，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心理准备？”威利疑惑不已。
赫京也不回答威利的问题，拉着威利就往一间破落的屋子走去。
威利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大师所住的屋子，很平常，与村子里的其它屋子并无二致。刚走到屋子外，威利就闻到了屋内有一股奇怪的刺鼻的味道。
“这是什么东西呀……”威利喃喃自语着。
赫京对着屋里说：“伊利亚特先生，我带了威利，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人，来拜访你。”
屋里没有回答。
“我们进来了哦。”赫京拉了拉威利的手，两人走进屋内。
屋内烟雾弥漫，威利一下子几乎睁不开眼睛。他努力地分辨着屋子里的东西，满屋都是瓶子，空的满的都有，瓶子里装着各种颜色的液体。屋子的正中，有一张相对而言占地庞大的桌子，桌子上也是摆满了瓶子，有些还在火炉上煮着，沸腾着。
一个穿着宽大长袍，带着头罩的人站在桌子前，背对着他们。
“伊利亚特先生，打扰了。”赫京说道。
伊利亚特转过身来看了他们一眼，没有作声。威利只看到伊利亚特半边的脸，失血似的苍白，但眉目清秀，看起来只是一个年轻人；而他的另外半边脸被头罩遮住，整个人显得十分诡异。
奇怪的是，伊利亚特还是什么都没说。他从桌面上拿起一块白色的木板，用手指在上面比划了几下，然后向威利展示木板。
“请坐。”威利明明看到伊利亚特只是空手在木板上比划，但木板上却清晰地显示出字迹。更奇怪的是，那些字迹看威利看过之后，居然慢慢地消失了，不一会儿的功夫，木板变得雪白如初。
威利看得目瞪口呆，赫京则在身旁赫赫地偷笑着。
“伊利亚特先生在一次实验事故之中，失去了语言能力，所以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和我们沟通了。”赫京终于开口解释道。
伊利亚特点了点头。
威利一直认为赫京口中的“大师”一定是个上了年纪的江湖骗子，没想到却是一个这样充满神秘气息的年轻人，还是个哑巴。
赫京向伊利亚特说：“伊利亚特先生，威利这次来找您，是有事想向您请教。”
伊利亚特举起木板。“请说。”
“呃……”威利本来是一心想帮赫京揭穿江湖骗局而已，倒没有什么指望伊利亚特帮他解决的问题。情急之下，威利想起了传说中的“影杀”。
“我想问一下，世上真的存在可以杀人于无形，无色无味，又不可被检测到的毒药么？”
伊利亚特犹豫了一下，在木板上写着：“你想干嘛？”
“我只想知道有还是没有。”威利直截了当地说。
伊利亚特没有写字，只是点了点头。
真的存在么？威利轻蔑地笑了一下，说：“那您可以为我配制出这样的毒药么？”
“威利，你的要求太直接了吧。”赫京小声地说。
伊利亚特摇了摇头，在木板上写：“为什么？”
威利现在确信伊利亚特只是一个精通戏法的骗子了，虽然他还不知道那个神奇的能写字的木板是什么东西，但对一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毒药，伊利亚特居然一口确认它的存在，而且也不否认自己能配制出来。如果一个住在山村里捣弄瓶子的年轻人就能配出“影杀”，那么影子披风还有存在的意义么？
威利想大笑，但顾及着赫京的面子，他在考虑怎么样能用比较得体的语言奚落一下伊利亚特。
正在此时，屋外冲进来一个风尘仆仆的人，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身上衣衫褴褛，但脚上一双鞋子却是用虎皮混合豹皮缝制而成，做工十分考究，与他的衣服形成强烈的反差。
“不……不好了……”闯入者气喘吁吁，声音沙哑地说。
“韦斯特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赫京连忙端来一杯茶水。“喝一口水再说。”
韦斯特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赫京向威利介绍道：“韦斯特·米尼，我们村子里的顶级猎手，也是这里整个山区的第一号猎人。”
这种小地方还能有什么样的顶级猎手啊。威利心中暗笑，他发现赫京经常把话说得很夸张。
“有人……有人要来杀，杀他……”韦斯特手指着威利。
威利正色道：“是么？是什么人？”
“先别说了……跟，跟我来，我带你找个地方先躲一下。”韦斯特的呼吸还没正常过来。赫京关切地再递来一杯茶水。
“韦斯特先生，不用心急，歇口气，喝杯茶再说呀。”
“谢谢……谢谢……”韦斯特又是一口喝完。
赫京走到伊利亚特身边，低声对他说了着什么，然后又走到威利身边，一手扶住威利的手臂，嘴巴贴在威利的耳边，吹气如兰地说：“这个人不是韦斯特·米尼，真正的韦斯特喝茶用的是左手。”
威利脸色平静地点了点头，提高音量说：“放心，我会小心的。”说罢走到假韦斯特的身边，说：“韦斯特先生，有劳你带路了。”
“走这边……”冒牌的韦斯特还没说完这句话，威利的匕首已经割破了他的喉咙。
“啊——”赫京尖叫着捂住嘴。
“又是你啊，‘乔装者’帕顿。”威利揭开了“韦斯特”脸上的面具。帕顿双手徒劳地捂着咽喉，两眼圆睁看着威利，没挣扎几下就断气了。他至死也不知道，威利是如何看穿他的伪装的。
“谢谢你，赫京。”威利平静的语气就像刚才只是捏死了一只蚂蚁。
“你……你杀了他……”平日口齿伶俐的赫京这时候是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当然了，我本来就是一个杀手，他也是。不是我杀他，就是他杀我。”威利藏起匕首，说：“不过话说回来，你的观察力可真厉害。”
“韦斯特先生……他的右手受过重伤，动作不灵活……村子里大家都知道。”赫京的心情慢慢平复。威利看了一眼伊利亚特，这位江湖骗子倒是处变不惊，脸上一点诧异的表情都没有。
“我们把尸体处理掉吧。”威利动手去拉帕顿的尸体。
“等一下，这人身上的衣服的确是韦斯特先生的。那双鞋子我认得，附近只有爱鞋如命的韦斯特先生会穿那么华丽的鞋子。”赫京托着下巴说。
“你的意思是？”
“真正的韦斯特先生应该被这人抓获了，他才能穿上这套衣服来乔装成韦斯特先生……”
威利摇头说：“真的韦斯特很可能已经死了。我清楚帕顿的作风。”
“不一定啊。他要是杀了你，又留下了韦斯特先生的性命，自然很容易地栽赃到韦斯特先生头上。”赫京蹲下身子，查看着帕顿脚上的鞋子。
“鞋子沾着的泥土里面，有一种附近特有的花的花粉，我想我大概知道他是在哪里袭击韦斯特先生的了。”赫京站起身来，说：“威利，你和我去找一下韦斯特先生好么？”
威利虽然不认为韦斯特还活着，但对赫京细致而有条理的分析也不得不为之折服，他点了点头。
“但是，我还是先处理掉尸体吧。把这双精美的鞋子脱下来，别的东西烧掉。”威利脱下尸体上的鞋子。
此时伊利亚特走了过来，他在木板上写道：“让我来。”
赫京说：“那就拜托你了，伊利亚特先生。”她拉着威利，急匆匆地往门外走去。
出门之前，威利回头看了一眼伊利亚特，只见他从长袍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然后倒了些什么东西在帕顿的尸体上。只见帕顿的尸体如同烈日下的积雪一般，迅速地开始融化。
“天啊，那瓶子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威利震惊地说。
赫京头也不回地说：“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也知道你一直不相信。但这就是炼金术。”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章 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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