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的正确用法》素雪尘

10、第一印象

　　这个世界不会迁就于你，所以你要学会迁就于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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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纲手写给三代目的信里有这样的一句话：这丫头比起同龄的少男少女，更喜欢和年纪比她大得多的男人和女人混在一起，我猜她因为从小缺爱，有恋母恋父的情结。我让她来木叶之前，她就在追求一个女人，麻烦你帮我想办法让她多交点同龄的朋友，别让她的思想长得太歪。
　　当然，纲手不会说加藤砂正在追的女人就是她自己。如果她提到了，三代目看信时就不会只有“眉头深锁”这个表情了，估计反应会更大。

　　“我想让她和鸣人或佐助一起住，反正他们两个现在都是一个人生活。孩子嘛，孤零零地一个人也挺可怜的，能有个同龄人相伴总是好的。”三代目问正在看信的伊鲁卡，“伊鲁卡，你怎么看？”
　　“如果真如纲手大人所说的，她喜欢女…女人的话，”说到这里伊鲁卡的语气一顿，表情像是刚生吞了个鸡蛋般难看，“和男孩子住的确比较好。”
　　“那孩子的脾性是比较古怪另类，你有办法矫正她的思想观念吗？”三代目看似不经意地抬眼瞥了伊鲁卡一眼，随后又继续埋首于手中的任务委托卷轴，“听说在你教过的学生当中有追求过你的小丫头，后来你也把她带回正途了……”
　　“火影大人，这些传闻您都是从哪里听来的？我绝对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学生，绝对没有！”伊鲁卡惊慌失措地摇摇头又摆摆手，“我只能保证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传授知识给这个孩子，但她的思想观念我可能没办法纠正，毕竟现在的孩子一个比一个难教，脾气又犟又自以为是……”

　　伊鲁卡此时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着急，额头上竟开始冒出冷汗来。他在心里默默哀嚎一句：为什么我总是遇到一些不是脾气古怪就是爱好古怪还不听教的学生呢？想想那个三头两天就给他找麻烦的鸣人，他就一个头两个大。

　　“哦，那算了。”三代目放下卷轴，双手十指交叉地支着下巴思量半晌，然后满脸倦容地叹了口气说：“你也不容易，那孩子你要是教不来就随她去吧，但你总得以自己的经验说说你觉得她和谁住在一起比较好。”
　　“鸣人比较顽皮不听话，人也不够机灵聪明，上课也静不下来……简而言之，他虽然有优点，但缺点太多了，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怕小砂往后也跟着学坏了。”伊鲁卡总算是恢复了冷静，以身为教职工多年的经验说着自己的见解，“而佐助各方面都很优秀，也很受女生欢迎，或许小砂跟他住在一起也会喜欢上他也说不定。但他的性格过于孤僻了些，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接纳小砂住进他的家，我怕……”

　　“也就是说，你觉得让那孩子和佐助一起住比较好吗？”
　　“嗯，但是……”
　　“其他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看佐助那小鬼比鸣人更不习惯孤身一人，毕竟他小时候是有家人的……现在你回去继续上课吧，你记得叫佐助放学后来我这里一趟。”
　　“明白。那我就先告辞了。”说着，伊鲁卡把一叠信纸放回三代目的办公桌上便瞬身离开了。
　　……

　　加藤砂刚下火影楼就变回了之前的少年模样，因为她还不习惯让自己的真面目暴露在外太久。
　　之后，才在街上晃荡了没几圈，加藤砂的肚子就饿得咕咕直叫起来，她循着香味来到一家名叫“一乐”的面摊。在等待老板给她做面的期间，加藤砂的注意力被一阵阵响亮的吸面声吸引了过去——
　　那是个约莫十一二岁的金发少年，此时正毫无形象地吸溜着拉面，边吃还边囔囔着“好好吃”之类的话。
　　当加藤砂的视线瞄到男孩额头上土气的护目镜时，她即刻就皱起了眉，再加上少年那饿死鬼一般的难看吃相，加藤砂对他的第一印象简直差到了极点。
　　——怎么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都这样？不是装扮难看就是行为难堪，看着还真是伤眼。

　　大部分人都惯于以貌取人，而加藤砂也属于那“大部分人”中的其中一个。
　　当然，她也和大部分人一样，在与那些给她第一印象很差的人混熟了之后就会对那些人慢慢改观，甚至与他们成为很好的朋友。
　　然而，认识一个人虽然只需要几分钟，但要了解一个人却需要一个无法确定长短的时间段。所以，要加藤砂对这少年改观一时半会是不可能的了。

　　“大姐姐，你是外来的人吗？我怎么没见过你。”在加藤砂刚想别过头眼不见为净时，那少年却突然开口搭话道，语调轻松而活泼。
　　“嗯，我今天第一次来到这里。”碍于自身有限的涵养，加藤砂只得不冷不热地应了句。她转过头重新打量起那个少年的样貌来——整张脸看起来长得还不错，圆脸大眼，碧眼如海天般澄澈，两边脸颊各有三道如猫须一样的印痕，看起来有些奇怪。
　　“是吗？那大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来我们忍者村干什么？你是怎么找到‘一乐拉面’这里来的？”少年好奇心盛，也不知道他是粗心大意还是不懂得观人脸色，竟无视了加藤砂脸上的漠然，自顾自地开心笑着像连珠炮般发问。

　　“我叫加藤砂，准备迁居到这里，在街上逛得饿了就循着香味来到这里。你呢，叫什么名字？”加藤砂很少遇到这么自来熟的人，因而也一时好奇心起地反问。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在这个时间段内，不是都应该在学校上课吗？
　　“鸣人，漩涡鸣人。”鸣人刚自介完，老板大叔就把加藤砂的面做好了，还未等他把那碗香菇拉面放下，鸣人就把自己那刚把汤汁都喝得半滴不剩的空碗递到大叔的面前：“一乐大叔，我要再来一碗。”

　　看来还是个急性子呢，应该和自己一样，都是比较容易惹麻烦的类型。——才这样在心里对这位名为漩涡鸣人的少年其举动发表完感想，加藤砂就对他多了几分亲切感：“你的名字很好听。”
　　边说着，加藤砂边把竹筷扳开，开始慢悠悠地吃起拉面来，随后立即被那鲜美的味道俘虏：“好好吃。”她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是吧？是吧？一乐大叔做的拉面在我们村里可是最好吃的。”鸣人听到加藤砂的感叹，比身为老板的一乐大叔都高兴，好像遇到了知音一般。
　　“嗯。”含糊不清地应了声，加藤砂就只顾着品味拉面了，都不愿再接鸣人的话。她暗下决心以后都要来这里吃拉面，然后试试看能不能偷点师以后自己做。

　　“砂姐姐，你……”
　　“噗！”加藤砂迅速转头向外，一口把嘴里的面喷了出来。不为别的，就为那个新鲜的称呼。——一声“大姐姐”就够了，怎么还来？
　　“砂姐姐，你没事吧？”鸣人看着喷完面便忍不住咳起嗽来的加藤砂担心地问，刚想过来帮她拍背顺气的，却被加藤砂一手制止了：“我没事，只是吃得太快…咳咳……被噎到了而已…咳咳……”加藤砂睁眼说着瞎话。
　　“就算再好吃也不能吃得太急啊，真是的…啊，我的面也做好啦，谢谢一乐大叔。那么，我就不客气了……”鸣人说着又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你根本没资格说我。”刚顺过气来的加藤砂瞅着吃得都已开始忘我的鸣人满头黑线。

　　接下来他们之间都没再说过话，因为鸣人刚吃完拉面就被一个扎着冲天辫的男忍者抓回去上课了。而那个男忍者就是伊鲁卡，但他始终都没有注意到就坐在鸣人旁边正低着头吃拉面的加藤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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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加藤砂在一乐拉面店附近的一家书店看了几乎一个下午的书，之后又四处转悠了好几圈，把纵横交错的街头巷尾的标志性建筑物记了个大概，凭借着那些显眼的个性建筑，她总算不会再在街道里迷失方向了。
　　傍晚，加藤砂又去吃了两大碗一乐拉面，这才恢复原貌姗姗地回到火影的办公楼。

　　“哦，你来得正好。”三代目面向刚进门的加藤砂和蔼地微笑起来，“小砂，他是宇智波佐助；佐助，她就是我刚才和你提到的加藤砂。”见两个小孩已开始互相打量起来，三代目便适时地收了声。

　　加藤砂对宇智波佐助的第一印象是：长得挺帅挺酷的一少年，大概会是个面瘫。
　　宇智波佐助对加藤砂的第一印象是：长得还算可以的一小丫头，大概会是个麻烦。

　　“火影爷爷，我的住处决定好了吗？”加藤砂随意向佐助道了声“你好”，便没把这少年当一回事地把视线从他身上收回，径直走到办公桌前问那个此时又开始吞云吐雾的三代目道。
　　“决定了，你以后就住在宇智波家，然后每个月的一号你可以来这里领生活补助费。因为纲手说你是个生活自理方面的白痴，用钱也不知道节制，所以我已经把你这个月的生活补贴费交给佐助了。”
　　三代目悠然地吐了个烟圈，把目光转向佐助：“佐助，这小丫头就麻烦你照顾了。要是她不听你的话，你可以立即把她赶出家门。”三代目重音强调了后面那句话。
　　“明白了。”佐助双手插着裤兜，面无表情地应道，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无奈。

　　“等等。钱交给他就算了，为什么我还得听他的话？”加藤砂挑着眉，因极力压抑着不满连带她所说的话都带上了颤音，拳头紧紧地握着，差点没再次毁了那张崭新的办公桌。
　　“为什么？……哼，小丫头，这里是木叶忍者村，不是你以前路过的某个不知名的城镇，可以让你随便撒野；你要居住的地方是别人的家，不是你旅行时住的旅馆，只要你有钱别人就会听你使唤。”三代目冷着脸毫不留情面地道出加藤砂过于自我的事实，只为灭一灭她那在外面已养成习惯的嚣张气焰。
　　“——！？”

　　此刻，加藤砂完全愣住了，脸上的细微表情瞬息万变。她握着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良久，她才用沉闷得让听闻者都有些难受的声音说：“我明白了，我会乖乖听话的。”
　　说完这句话，加藤砂在一瞬间觉得心里憋闷无比，胸口更是堵得慌。因为她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许多事——
　　最近两年，她凭借那身蛮力在外面作威作福，几乎要什么有什么。因为那时侯她知道自己即使闹出事来了也有纲手保护，有静音包容。现在呢，纲手和静音都已不在她的身边了，再没有人会无条件地保护她纵容她了。就算火影会保护她不受到别人的伤害，但火影也要保护别人不受到她的伤害。
　　这里是木叶忍者村，有实力的人多得是，没有实力却有强大后盾的人也多得是。要是她得罪了这些人，就算她的实力强到能单挑全村，别人要暗地里弄死她的方法也多得是，更何况她还没有单挑全村的实力。
　　从今往后，在这村里，她的那身蛮力除了能招惹麻烦之外，估计不能带给她任何有实质的东西。所以，她要学会恭顺和低调。

　　“宇智波君，我以后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了。”想通了的加藤砂回过身礼貌地向佐助鞠了一躬。
　　“叫我佐助就可以了。”佐助冷淡地说，并没有在意加藤砂刚才的无礼，“拿上你的行李跟我来吧。”
　　“是，佐助。”加藤砂边应着边沉默地背上之前放在办公桌旁的粗布背囊，跟着佐助走出了火影的办公室。她的背影看起来又瘦小又单薄，让人联想到了…落寞和可怜。

　　“这孩子……”
　　看着缓缓走出办公室门口的两个少年人的背影，三代目意味不明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