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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   明台高高兴兴地睡觉去了,明诚跟着明楼去书房,可是满心忐忑。

      明楼在书案后坐下了。明诚轻轻掩上书房的门,走到明楼的书案前站直:“大哥,对不起。”

      “怎么回事?你的人就是这么办事的?”明楼压着火气问道。

      “是毒蜂……”明诚硬着头皮道:“毒蜂的人故意去劫持明台,逼得阿初和小四不得不现身。”

      “这个疯子!”明楼气得一拍书案。

      明诚略有些埋怨地道:“您那么有钱……您又何必非挤兑他呢?”

      “我那是挤兑他啊。”明楼想笑,却又忍住了:“同样是为军统做事,他的人我用不得吗?”

      “那您也不至于在信封里装50元钱吧……那不是诚心给他难堪吗?”明诚嘟囔道。

      “我乐意。”明楼霸道地道,随即又瞪明诚:“说你的错误,你倒还教训上我了。”

      “我可不敢教训您。”明诚只能低头:“是我办事不利,御下无方。阿初和小四我一定重罚。”

      “你就没错了吗?”明楼伸手敲敲书案。

      “我也该罚。”明诚很是懊恼,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阿初和小四平时看着挺机灵的啊,竟能被明台给拽家里来了,自己果真是教导无方。

      “一会儿回屋去,站四个小时军姿。”明楼沉声道。

      “是。”明诚乖乖地应。

      “还有呢?”明楼继续问。

      明诚一时没反应过来。

      明楼淡淡地道:“听说灵子姑娘为你挡了子弹?”

      “是。”明诚应。

      明楼“哦”了一声:“当时的情况,如果灵子没有为你挡那一枪,你怎么办?”

      “大哥。”明诚有些冒冷汗。

      如果灵子是南田惠子的同伙儿,这一切都是苦肉计,如果樱木灵子不是为明诚挡枪,如果樱木灵子用自己的枪对明诚开枪……

      明楼想想都觉得背脊发凉。

      明诚想要辩解,却是不敢开口,只低声道:“是我太冒险了。”

      明楼站起身,走到书架旁,用手取了戒尺。

      明诚既羞愧,又窘迫,他知道大哥是真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明楼拿了戒尺转向明诚,用戒尺指了指书案。

      明诚暗暗咬了咬嘴唇,还是俯身趴到书案上。

      “你不知道规矩?”明楼没有动,用戒尺点点明诚的腰。

      明诚又从书案上起身,立直,他不敢看明楼的目光,只垂低目光道:“大哥,您,您就免我这一次吧,要是被明台撞见了……”

      “你还知道害怕?”明楼拿起戒尺,“啪”地抽到明诚的右臂上,一下又一下,隔着薄薄的衬衣,发出清脆的响声,明诚一动也不敢动,咬着牙硬挺着。

      “这是第几次了?”明楼拿戒尺点明诚。

      “第二次。”明诚痛得直吸气,臂膀上火辣辣的疼。

      “你有几条命?可以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冒险?还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明楼恨恨地骂着,戒尺再扬起来,一下下抽在明诚的臀腿上。

      明诚尽量挺直身躯,承受责打,一声也不敢吭。

      明楼到底还是打着不趁手。

      “趴下!”明楼轻喝。

      明诚再不敢拧,只得再趴到书案上,明楼举着戒尺,“啪”“啪”地抽在明诚的臀上,腿上,很是用力。

      戒尺落下,声音啪啪地,听着响,明楼却觉得不解气,他再用力一下打下来,“咔嚓”一声,戒尺断了。

      明诚也愣了一下,他侧头去看明楼,小脸都疼白了。

      明楼蹙眉道:“你从哪儿买的戒尺,质量这么差。”

      “对不起。”明诚忍着委屈应错:“我再去买。”

      明楼用断了的戒尺再打了明诚一下,到底还是不趁手,只得把戒尺扔了。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买?明儿再去多买几根回来吧,备着用。”明楼冷声道。

      “是。”明诚低声应道。

      “倒是便宜你了,先起来吧。”明楼轻握了一下自己手腕,很久不用这么大劲儿了,手腕子还真有些疼呢。

      明诚再站得笔直的时候,疼得有些冒冷汗。

      “不许再自作主张,以身犯险。”明楼吩咐。

      “是。”明诚应道。

      “还有。”明楼打量了一下明诚:“樱木灵子姑娘,只是一个平民,没有受过任何训练,却敢为你舍身挡子弹,她对你,倒真是情深义重。”

      明诚有些不知所措,本是苍白的小脸上,竟是有了些绯红,只是应道:“是。”

      明楼微蹙眉:“你的态度呢?”

      明诚有些紧张,犹豫了一下道:“人非草木,我,我对她……我听大哥的。”

      明楼当然不希望明诚是薄情寡义的人,只是灵子的出身实在是个棘手的问题。他看着明诚道:“灵子对你虽然是一片真心,但她毕竟是日本人,你也知道,大姐对日本人是很反感的。”

      “是。”明诚应了一声,莫名地又有一丝委屈。

      明楼轻叹了口气:“现在的时局如此,但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我暂时安排好了她在巴黎的生活,将来等战争结束了,你和她如果有缘,总有机会再见的。”

      “是。”明诚应道。

      “回你屋去站军姿吧。”明楼挥了挥手。

      “大哥,再站四个小时军姿,天都快亮了。”明诚最怕的就是一动不动、挺得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军姿了,太辛苦,太累了。尤其是现在,他这胳膊腿都疼得要命。

      “那就站到天亮。去站。”明楼的声音不高,但是在明诚听来,就是绝对不容违背的意思了。

      “是。”明诚无奈,再道了一声“大哥晚安”,垂头丧气地退回自己的房间站军姿去了。

      天气终于持续转晴,多日的阴霾一扫而光。离入学考试的日子临近了,明台也很用功。

      他偶尔会和阿初或是小四通个电话,或者经过大哥的允许,也和两个人一起去逛逛街,散散心。

      阿初和小四不比明台,虽然年纪相仿,却早已出来闯荡多年,靠自己双手吃饭。两个人的工作很多,能出来玩的时间有限。而且据说老板苛刻严厉,若是稍有差错,便会受责。

      关于他们老板的事情。可不是阿初和小四说的,是明台自己品出来的。

      因为有次钓鱼的时候,明台瞥见了阿初袖口处手臂上的青紫。

      阿初说是不小心摔的。明台却是一眼就辨别出那是皮带抽过的痕迹。

      这种伤痕他最熟悉不过了,他可是不止一次在阿诚哥身上看到过,而且,他自己也挨过。那时他刚来巴黎,大哥给他请了一位退休的老教授辅导他法语和拉丁语。

      明台厌烦老教授的啰嗦和教导,更不喜欢每天都要学习学习的,便想了个法子捉弄了一下老先生,将他赶走。

      这种把戏,明台以前在家的时候也做过,虽然每次也都会被罚,但是明台不怕,不过就是被大姐禁足或最多罚罚跪而已,总归是利大于弊的。

      但是这次,明台终于知道什么是后悔了。

      老教授向明楼告状请辞后,明楼直接让明诚将他按在客厅的沙发上,解了他的皮带,狠狠地抽了一顿,把明台痛得昏天黑地,要不是阿诚哥护着他,帮他挨了后面那些下,明台觉得自己一定是会被大哥活活打死了。

      “戒尺打你都是轻的,皮带抽上来那才叫疼呢。”阿城哥以前就和明台说过,那时明台还不信,这回明台信了。

      明台觉得大哥好可怕,而且越来越像军阀,只有军队的长官才用皮带抽人呢,大哥好歹也是经济学教授吧,怎么能这么野蛮粗鲁呢!

      明台给大姐明镜发了一封长长的电报诉苦告状。

      大姐明镜这个心疼啊。可是也不能不让明楼管教明台吧。思来想去的,大姐给明楼写了一封家信,建议明楼以后再动家法,还是用戒尺更合适更符合他学者的身份吧。

      然后大哥果真从谏如流,买了个戒尺放书房了……

      明台不但能体谅他们的难处,且深深知道了自己的幸福,身处乱世,有大哥大姐护着,衣食无忧,虽然也会被大姐念,被大哥打……

      联络站重建工作也很顺利。明楼捐了一大笔钱,又以明诚的名义也捐了一笔钱。

      有了钱,什么事情都办得很顺利。

      董书记对明诚完全改观,觉得他有勇有谋又有担当,便是偶尔开会时不小心露出的笑容,也被董书记视为是一种睿智和成熟的表现了。

      最主要的是,董书记认为明楼的家长专制作风确实需要改变,他在小组会议上郑重地提出自己的看法,为明诚鸣冤。

      虽然这次会议的宗旨就是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的,但是明楼没想到董书记会把矛头指向自己。

      明诚微垂了头,假装事不关己。

      明楼轻咳了一声,对董书记道:“我平时对明诚同志的要求可能是严格了一些,态度呢,可能是不够和蔼,我检讨,并一定在以后的工作中注意,同志们可以监督。”

      董书记对明楼的态度很赞赏,又对明诚道:“明诚同志,你也说说你的想法,你对明楼组长还有什么意见吗?”

      “意见我可不敢有,他还不拍死我啊。”明诚心里嘀咕,不过既然这是在小组讨论会上的发言,明诚还是得拿出点态度来。

      “我对明楼组长仅有一点小小的建议。”明诚壮着胆子道。

      “你小子……”明楼又想呵斥明诚,可是一接触到董书记痛心的目光,只得忍住了。

      “明诚同志,你说吧。党内一切言论都是自由的。”董书记鼓励明诚:“我们也需要沟通和理解嘛。”

      明诚忍住笑,对明楼道:“您对我要求严格,态度严厉,这我都可以接受,只要您……”明诚犹豫了一下。

      明楼忍着气,面色更加和蔼:“明诚同志但说无妨。”

      “这可是您让我说的啊。”明诚鼓起勇气道:“只要您别动不动地就要拎着鸡毛掸子收拾我就成!”

      明楼强忍住拍明诚一巴掌的想法,从谏如流地道:“我以后一定注意。”

      明诚心里这个乐啊,但是却努力作出严肃的表情:“是,谢谢明楼组长。”

      大哥言出必行,不论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既然答应了,多半就不会反悔。

      况且,明诚确实觉得在党内同志面前被大哥拎着鸡毛掸子教训有够丢脸的,所以趁此提出要求。

      董书记非常满意今天的党小组会议成果,又读了一会儿党章、语录,宣布结束会议。

      明诚开车,和明楼一起回家。

      明楼上车没说话,明诚也没吱声,只是车刚开出去,明楼就从后面给了明诚后脑勺一巴掌:“还反了你了。”

      明诚缩了一下脖子,从后视镜看明楼,瞧见大哥的脸上带着笑容,他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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