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相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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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说自己很穷。
歇斯底里地认为。
为此，我和恒捷没少过争吵和冷战。
明明知道很多东西。明明会很多东西。明明很有钱。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穷？还是极度贫困的感觉。
“你一年赚多少你穷！”世界上有一大群人在经受物质的贫困。
但我不是。
我没有心没有人格没有尊严，卑鄙无耻，手段下流，这样的我，你说穷不穷？似乎只有永远地追求资本，利润，数不清的收入，才能使我贫困的心理得到填补。
开始沉溺于澳门的夜色。似乎它能给我安慰和心境的片刻宁静。我满足于此。
水岸庭再次走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留恋。大概是因为不爱了。其实，我连爱是什么都搞不清楚，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个字。只会玷污了它而已。
于是，结束这场乱七八糟的澳门之行，我收获颇丰。于是，又开始了乱七八糟的生活。偶尔会想起和水岸庭的事，偶尔会想起他很久以前的笑，然后似乎很感伤地喝了一肚子黑咖啡。胃再次痉挛起来，疼得我差点呕吐。
也许以后会有不一样的生活，不一样的心态。但回去后，我又是那个冷的，无情的，颓废的羿栖庭。毕竟谁都不知道将来的事。
水岸庭离开了以后真的音信全无。他的公司没有了他的消息。他辞了工作，人间蒸发了一般，似乎连他的存在都被他抹杀了。
我想起了庭的母亲。现在，仍在精神病院苦苦挣扎，徘徊在清醒和疯狂边缘的可怜的女人。她被庭逼疯了，也许，也是被我逼疯的。
在我和他刚走到一起的时候，他的母亲发现了这个禁忌的关系，很多次安排他相亲都被他严词拒绝。
他平静地告诉他母亲，他不喜欢女人，一点也不。
也许，我们在一起本身就是一种精神慰藉。孤独时相互取暖的安慰，让我们谁都没舍得离开那段感情。
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上帝总不会让我闲下来。也许我注定要不断奔波于赎罪的路途上，直到累死了，被风沙湮没了。连存在的证明都没有。真正的尸骨无存。
琚憬华的名字几乎要从我脑海中被清出去。如果不是在回去的路上我看到他，我想真的不会再和这个男孩有瓜葛。
现在的日子，怕是快高考了。他不是应该在准备考试么？那我在酒吧门口看到的是谁？
恒捷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座上头痛欲裂，伴随着胃部时而抽搐，我简直想把自己打晕。
然后，那个纤瘦的身影在车窗外闪过。
“停车。”几乎是下意识的行动。
“怎么？”
“有点事。”
“你去哪？”
“酒吧。”
“你不是头痛？”
“晚些回。”我顿了顿，“要是太晚，你可以先睡，不用等我。”
其实我会不会太多管闲事？
我坐在沙发上，吃了药，然而我的头痛迹象并没有减缓多少，长期的用药是不是产生了副作用？
对面的男孩忐忑不安地看着我。
“说吧，怎么回事？”
“我……”
“你？”
“只是一点误会……”
好吧。我看到他快被人□□也是误会。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最近我变得太不像自己。
“我说过什么了？嗯？”
“爸爸说，我要自己赚学费。”
“用什么？身体？”我冷冷哼了一声。怎么最近很流行干这行么？每个人都很缺钱？“我以为你很想上大学。”
“可是……”男孩的眼睛闪烁着不定的光芒，仿佛遇到什么难言之隐，他突然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紧咬着嘴唇。
我很庆幸自己那时没有放弃听他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恒捷警告过我，不要太相信这个人。是啊，在那些风月场所出入的男孩，长得又惹人误会，怎么可以轻易相信。
可是，他说，他的父亲说，他很漂亮，会有人喜欢，可以赚钱。就是如此简单。我竟然愿意在这样的事情上下赌注去相信他，用恒捷的话来说，我的情商其实很低。
那个，是他的亲生父亲。尽管出卖了他，他仍然相信的人，就是这样，把他送到别人身边，用身体取乐别人。
也许是这样，我才破天荒地有了良心？
谁都无法质疑，钱是很重要很现实的物质。可我无法想象被人像奴隶一样在展示台上任人宰割，货物一样买卖的感觉。在这样的交易面前，金钱也可以是血腥的东西。
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的生活了？
这个世界到底混乱成什么样，我看不清，因为，我连自己在哪里，连自己真正的价值所在我都不清楚。我连自己的心在哪里都看不清楚。剩下的躯壳，肮脏得与行尸走肉无异。活死人尚且可能有支配□□行动的潜意识，可我呢。
既然如此，赌一赌又怎样？
“你说你想上学？”
“可是……”
“我们来谈谈交易吧。我可以给你提供援助，你整个大学的用费。”
“你想要，什么？……”
“清华。你拿清华的录取通知书来换。”也许这场交易会很有趣。想到这里，我不禁轻笑出声。“怎么？不是很划算么？”
那天晚上，我把男孩留下来。恒捷尧有兴趣地靠在门框上看我兴致勃勃地整理着客房。“怎么，他不是睡在你房间？”
“你很想？那我就不用收拾了。”
“他可以在你房间，你搬过来就好了嘛。”
我手中的动作瞬间僵硬。不仅是想起了在酒店的时候发生的事。应该说，还没有发生的事。还有他暧昧不明的分明是想让琚憬华听到的声调。
我，竟然被他抓住了痛脚。
（摘自范余的日记：
于是，栖庭拎了一只小动物回家，与恒捷的金毛寻回犬成了好朋友。
并且，发现栖庭的衣服在恒捷的床上，初步推断他们晚上应该在一起。……）
相信一个人。是不是很简单……？
恒捷告诉我，要小心那个人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