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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莫名的呼唤 ...

  •   刚刚醒来不久,明亮的光线刚刚流入她的双眼。沉睡着的意识终于回归到这个昏迷很久的女性身上。
      将身上重新缠裹的纱布解下,重新穿上束紧的服装,所有一切都拾掇干净,终于从病态的样子恢复了一贯的干练。
      切嗣……应该已经去追查其他master的踪迹了,就算是没有向自己说明,她也完全明白切嗣的行为。因为,她的存在就是切嗣的一部分。名为“久宇舞弥”的女人,事实上是让卫宫切嗣这台机器运作得更像一台机器的辅助机器罢了。
      那么,现在……夫人呢?她……
      不知是为什么,看到那个银色长发像飘飞的雪一般纯洁的女子,心里总有一些异样。明明在离开那个黑暗的地窖的时候,就已经说服自己作为工具而存在了,到底又是什么触动了自己心底的神经?
      已经停滞了好久的思维刚刚开始转动,却被突然遮蔽了阳光的黑暗所打断。
      “易……水?!”
      那是张如此熟悉的面庞。可是继承了切嗣“魔术师杀手”的名号,常年漫步在修罗地狱中的舞弥凭借她的战斗直觉,却发现了两者的不同。
      ——不。
      无论是从整体的气质上,还是从她的装束上,都绝不可能是那个始终站在夫人旁边的道者。如果说那个名为“易水”的女子给人的感觉是寒冰一般的冷意的话,这个女人就是彻彻底底的暴虐和黑暗的代名词。
      昏暗的墨色眼瞳,猩红而艳丽的唇瓣,嘴角邪魅的笑意。最为重要的是,完好的右臂。
      “唔……汝知道咱是谁便好说了。”
      墨色的女子微微向前一倾,转瞬间便贴近了舞弥,墨色的眼瞳盯着舞弥的眼睛,锐利的目光里只写着“贪婪”和“暴虐”。
      经历过太多的战斗,见证了无数魔术师的败亡。忧思、怅然、惊恐、疯狂,这些舞弥都已经视作平常。可是从没有任何一双能够让舞弥感到如此被动,就算是曾经面对过那双冰冷的水色眸子,也从未有感到像今天这样的可怕。
      她的眼睛里,恐怕藏着一切黑暗。狠毒、腐堕、奴役、背叛、冷漠、怨恨。所有一切都杂糅在墨色的瞳里。仅仅是视线,就让自己完全丧失了移动的能力。
      “请……把那块阴阳鱼交还于咱的手上。那是妾身夫君的信物。”
      “不……”
      就算是空气已经粘滞到无法流通的程度,舞弥还是忍住了无法呼吸的痛苦,艰难地吐出了拒绝的话语。
      墨色衣裙的女子点着自己的红唇,侧过头看着舞弥,语气里几分戏谑,几分嘲讽。
      “汝可曾记得十年前炮火湮灭的战场。咱能够从死神的手中将汝救下,当然也可以……”
      舞弥突然一愣。
      ——“回去吧,孩子。为了再次见到那个人或是实现那种约定。死神那里的报道,对于未亡的汝来说,还是太早了点。”
      就是在青灰色的钩镰斜劈下后的一瞬,听到了和煦的声音。虽然由于恍惚而无法分清他的性别与身份。但毫无疑问,那是一个内心里很温柔的人。
      那个给人感觉冷冰冰的女子,有些时候,就像一个长辈一般和蔼和从容。
      记得从城堡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爱丽丝菲尔就侧身躺在了她的怀中哭泣。就算是全身的道袍都被沾湿了也从未有说出任何一句埋怨的话。在那会馆的地下,自己是那样冒犯了一直看上去如此威严冷冽的她。可是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安然地躺在爱丽丝菲尔的身旁。
      也许,真的就是曾经见过的那个水色长发的道袍女子在那时从死神救下了自己。
      但是,她绝不是面前的这个女子。——她的身上根本看不到任何一点点人类的温情,也许就连人性都已经丧失殆尽。
      “不。你,不是她。”
      “喏喏……被发现了呢。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墨色衣裙的女子上前一步,纤细的指尖轻轻一挑,拨开了舞弥的女士衬衫,凝视着挂在舞弥脖子前的温润物件。
      “就算咱不是她,咱的记忆里也始终无法抹去那个男人的影子。”
      那个男人?!
      等等,似乎有什么记忆从自己的脑海里被遗落了。当残存的碎片被重新连接的时候,舞弥记起了那个物件的主人。——在离开那个人间炼狱的时候,他曾经叫过自己一声“姐姐”。这个物件的主人,曾经在自己怀孕的时候,将用自己鲜血换回的甜食留给自己。
      这大概是舞弥在那个时候能够感受到的唯一一点人类的感情吧。是为了回忆,也是为了纪念,自己才会在甜食店里默默地一口一口地吃着甜食,直到自己终于什么也吃不下了才会离开。
      如果说,舞弥还有“亲人”的存在的话,那么也只有他一个了。
      这个物件,是他在自己走的时候送给自己的。听说可以保护自己。可是从他身上取下光泽就变得黯淡。那个“保护”的作用应该就消失了吧。可是,绝不能让它落到面前这个只为了诠释黑暗的女人手里。
      当舞弥抬头看向这黑暗的女子的时候,却发现她一直在盯着自己胸前这个白底黑眼的挂饰。墨色眼瞳里,在望向这挂饰的时候,不知为何,全然抛却了暴戾和贪婪,仅仅剩下了深沉的哀伤。
      “妾身追寻他,已经近三百年。每一次都只能看着他走向奈何桥的脚步。这一回,不会再放过他了。哪怕是将他的灵魂永远禁锢在冰冷的身体里,也绝不再让他历经轮回。”
      似乎是沉醉在回忆里,不过嘴上却是说着如此疯狂的话语。
      “哪怕让他永远地成为一座雕像,也绝不会让他再离开妾身。”
      不。不管这个女子和曾经见到过那个像是冰封在风雪中的女子有多么相似,甚至连语言习惯都完全相同,她都不可能是那个被称作“易水”的道者。那是信念不同导致的气质的差异。
      她不是“易水”。不论易水与自己的弟弟中间有怎样难解的关联,这个唯一能代表弟弟的信物,绝对不能交付在她的手上。
      “不,你这彻底疯狂的女人。弟弟的信物,绝不会交到你的手上。”
      虽然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会用怎样的手段取得他的位置。毫无疑问自己脖子上悬挂的温润物件就是这一切的枢纽。若是没有这个物件,就算她是超越人类的灵,恐怕也无可奈何吧。
      “唔……未曾经历过心里最重要的男人死去,汝又怎会理解咱的苦痛呢。”墨色的女子看了看那张强忍着不让任何情感表达出来的脸庞,邪魅地翘起了嘴角。
      “那么……做个选择吧。是那个风衣的男人,或是汝的弟弟。要知道。那个叫做‘切嗣’的男人只要还在追求着圣杯,那么他必然会来到咱的面前。因为现在的咱,可是圣杯的全貌。”
      曾经被提醒过的。被那个道袍的女子提醒过的。追求圣杯、向圣杯祈愿,必会得到悲惨的结局。因为——那诅咒别说是凡人,就算是了解了这一切的她,也无法承受,因此成为了现在的样子。
      不,一定要去提醒他。这么做的结局,只会是灭亡。
      在四周弥漫着无尽杀意的压抑空间中,舞弥不知是哪里涌起的信念,屏着呼吸,强撑着身体,慢慢踱向身后的门。
      “汝以为能逃的掉么。还真是喜欢看汝这样的凡人用尽努力缺发现根本无能为力的颓丧样子。呵呵~”
      挑逗般的轻笑声中,墨色的女子化作奔涌的黑暗在一瞬封住了出口,沉重的锁链束缚着舞弥的躯体。重新凝成的女子上前用墨玉的发簪轻轻挑起舞弥的下颌,然后向下一伸,勾住了穿过阴阳鱼的项链。
      ――只要一用力,那个圆润的物件便会滑落在墨色魔女的掌心吧。
      只是,就在墨色的女子露出邪魅的微笑的时候,那个白底黑眼的物件猛然跃上了空中,银月般明亮的光华刺伤了墨色女子的眼睛,模糊了她的视线。
      “Caster……你居然还敢来到这里。”
      视野虽然仍未回归,可是那凛然的声音和清流般的斗气已经显露了她的位置。
      “骑士王阁下么?看起来这回的行动不够迅速而失败了呢。”墨色的女子回身轻轻地笑笑,在黑暗里逐渐隐没了身形,“不过呢,骑士王,若是想向咱发出挑战。还是先击败汝那被诅咒的老友吧。他可是一直在等着汝,等着汝的指引,等着汝的救赎呢。呵呵……”
      Saber将风王结界展开,旋转爆发的烈风将那亮银色的裙甲化作残影,推送到了汹涌的黑暗旁,只是,那寄托着胜利的黄金之剑仅仅斩落了一片灰暗的阴影。——动作太快了。比起那个道袍的女子,速度还快得多,这样的速度,比起瞬发的空间转移丝毫不逊色,以至于就算是她的眼睛被刺痛而暂时无法睁开,而自己却根本无法跟上她的速度。
      就算是心中不甘,此时的Saber也无可奈何,只好解除了魔力具现的武装,抱着深深歉意看向爱丽丝菲尔。
      她,不是那个心中有着不输于自己骑士道信念的道者,而只是承载着黑暗的女人。除了那张熟悉的脸意外,气息、魔力的感应、包括那只完好的右臂,都是与记忆中的那个道者完全不同的。
      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个承载了罪恶的影子才会从她的身上具现?Saber不清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墨色的魔女,比起那个道袍的女子,强大了太多。
      “Saber,没关系的。”
      “爱丽丝菲尔,你放心。以骑士之名立誓,我一定会将这无可饶恕的罪孽之人处决。”
      “嗯……”爱丽丝菲尔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Saber不知道她的正体。就连爱丽丝菲尔现在也无法确定。可是,现在的爱丽丝菲尔却认为自己能够了解这一切。沉睡在梦里的时候,受到了某种呼唤,那个人的声音分不清男女,却有着神一般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威严。
      “Saber。现在城堡外围的结界由于‘她’的原因被破坏了。而且切嗣也不在这里。我希望你能够守护这里的安全。”
      “嗯。”
      听闻此言,Saber点了点头,无言地走向城堡外围。
      就在爱丽丝菲尔准备去召唤她的地方一探究竟的时候,从刚刚的冲击中终于缓和下来的舞弥向她走了过来,似乎察觉了自己的意图。
      “夫人。请切嗣回来再做其他行动。”
      就算是心中有所芥蒂,作为最重要的阵地也需要人来镇守。这个银发的女子,恐怕和自己一样,受到了某种呼唤。但是这并不能保证呼唤自己的人的意图。因此,现在还不能马上行动。现在必须等切嗣回来再做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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