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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幕间 摒弃 ...

  •   只要心中有所悸动,便会拿起那个圆润的物件,深深地凝望着。——那似乎曾经是被赋予的生存的意义。
      是……三年前了呢。
      呵……不管是年还是什么其他的维度计量单位,对于私都是没有意义的。只不过,在那个时候,突然获得了一个生存的意义。
      ——破晓。
      空洞洞的山间蜿蜒着的盘山路中,能听到的,只是零零碎碎的几声鸟鸣。
      鲜血飞溅的瞬间惊鸿四起,最后仅剩下地食腐的乌鸦在盘旋张望,垂涎着那具刚刚飞溅出鲜血的尸体。
      正面倒在了地上,笔挺的西装和从口袋中甩出地“派克”显然显示着其地位。想来在平常时也是极高气扬地模样吧。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鲜血的痕迹流淌开去,染红了路面,一直沾染了道路旁边的泥土。
      戴着眼镜,眼神刻板的男子,保持着出击的动作稍稍顿了一下,走了两步前去,瞟了一眼这个死在自己手上的家伙——几乎是笔直地躺在那里,被完全扭断地颈椎使他的头不可思议地歪斜着夹在了腋下,被压扁的颅骨渗出了红白相间的内容物。
      那个政府的要员只是在瞬间就被击倒在路旁,只留下那挥拳地手感还残留在自己手中。
      “自今日起,你,便被称作葛木宗一郎,职业是教师。集团为培养你用了二十年与两千万。你做好你两千万的工作就好。”
      ——培养他的人的声音至今回响在男子的耳畔。
      说到集团与其它组织不同之处,就是这一点:
      这里没有孩子,所有的还算是人类的生物都只是为了制造“杀手”这一产品。
      日复一日,培养者的鞭子抽打在动作不协调的被勉强称作“人”的原料上,无尽次数的艰苦训练与餐桌上没什么鲜美滋味但富有营养的餐饮。
      ——当然,他们在进入掩护的“身份”那个角色之前,并不会有享乐的想法。
      而且不论苦练怎样的技艺,仅用过一次便被废弃。对于集团他们是一次性的。对方的出价决定了用培养费多少的杀手。采取等价计算。——那是他们的绝对规范。
      不管他是那种道具、拥有那项机能,都要严守一人一杀。不论是耀眼的才能、或平凡的次等品,全都走到相同的结局。
      过了这一刻,一切都将了结。他们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错,或者说是怎样的悲哀。
      男子运上力道在手上,准备最后一次发动自己已经练习了二十年的,被称之为“蛇”的臂法。那拳头的中心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突然,即将发力的手被强制按下。
      “杀手,是以杀掉目标来赚取高额的赏金,同时又要求秘密处理的人。附近没有可疑人的存在。又何至于自裁。”
      神秘人质疑着男子的行为,“是什么让你放弃了生的欲望?”
      “私只是一个工具,工具在使用完成后,被废弃即常理。”自称私的男子只说了这一句。
      “还真是个寡言的小子。你是说,若是工具,还有使用价值的话,便不必被废弃。”
      “是。”
      “好,我这里有一个任务需要让你行使工具的职能。若是这个,可以当作你的信物吧。”
      男子看了那物件一眼,稍稍迟疑了一下,伸手拿过了那个物件,接受了这个请求。
      “是。”
      他是……仇恨着谁么?若是如此,应该直接说出仇敌的名字。——自己作为工具的话,只有杀人的机能。
      木木地站着,希望得到一个理由。但是并没有。
      在迟疑间那个宽大的袍子就飘荡而去,隐匿在深密的丛林里,即使是作为杀手而被培养的自己,居然也恍恍然看不清那人的脚步。
      也许,那样的问题,作为一个工具是没有资格询问的,也许和组织一样,在完成那任务前,需要长久的培养吧。
      转身离开,拖着这一直无意义的步子,一路登到高处的寺庙旁,敲开了那扇经历了许多年头已然残破不堪的木门。
      “您是……”
      “私无地可住。可否让私暂投宿在此?”
      “先生,这里贫寒,但若不嫌弃,也未尝不可。”
      “那便好。谢谢。”
      这个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青紫色头发的少年,平静地看了看这个整个面容如同固化的泥塑一般的男子,然后让开空间,请他走了进去。
      再没有回组织的理由和必要,那么……就在这里住下吧。
      也许……只有半年的时光了吧。组织或许会派什么人来杀掉自己吧。所以,如果那个人有什么要驱使自己的理由,需要尽快。
      只是……到这日,已有三个年头。那个道袍的神秘男子再未出现,但葛木依旧履行着自己作为工具的职责:活在一个教师的躯壳中。
      下课,回家。重复着教师的生活。
      下了一整个白天的雨,到现在还没有停。阴霾的天空中,掩盖了光的存在,穿行在林子之间,似乎总有一些阴冷的触感。
      临近山门的归途中,注意到了林子里的声响。
      承蒙寺院照顾的他以这是当然的自己的责任而走向林中查看状况。
      “——呃……”
      肩靠在一旁的树上的,身体被黑色的外套所包裹的女性,浑身是血,正衰弱得快要消失了。
      并不是死亡那样的生命迹象的削弱,而是女子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
      几十年里,即使是面对着无数利爪猛兽和淋漓鲜血都从没有崩坏过的跳动旋律的心脏,一瞬间停止了。停止的反动仅仅一瞬然后鼓动又开始乱跳,本应腐朽到枯萎的东西,又开始了猛然地跃动。
      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脏做出了这种不合常理的动作。
      “你,在那里做什么?”又是不受控制般地说出了这句话。
      没有回应。
      虚弱到被别人叫唤也无法回话的女人从那瞬间脱离了支撑的树木,如同枯槁的黄叶般滑落在了地上。
      夜晚的山林。雨。衰弱的身体。明显一看就不会是什么好人。
      沾满血的外套还是小事。
      这个女人很危险。
      虽然从一线退下不过也瞒不过他。他不可能嗅不出和他身上相同的那种味道。
      他再次做出了自己认为不合常理的举动。他抱起了女子,一直走回了寺里。
      ……
      一味只知道认“常理”的男子似乎正在摒弃着过去:放弃至今为止的努力和那个等了三年的任务,端坐在女子的旁边,等待着她的苏醒。
      当看到女子眼睁开的一刻,一向寡言的他居然主动问话。
      “醒了么,能把缘由告诉私么?”
      转念,忽觉自己再次违背了常理。
      “如果觉得麻烦可以走,要私忘记的话私便会忘记。”
      曾被问到的问题,虽然还不甚确定,但确乎在那一刻有所解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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