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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箫-白 【Jas之章】 ...

  •   那年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吧,我就被父母带到了这里。——一个名叫南镇的地方。
      只记得他们说在“这里呆着,千万不要乱动”就离开了。然后就再也没见到他们。
      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街道,呆呆地站在那里。
      他们一直在说些什么,但是我一句都没有听懂过。
      连时间都不知道的我只是默默的等着,等着我的父母回来。就像往常的那样。虽然我一直很淘气。但是在他们特别叮嘱我的时候我一定会照做。我怕失去他们。
      好久好久,太阳到了正上方。他们没有来。我饿了,没得吃,只好坐在一旁的台阶上。
      又好久好久,太阳渐渐没有了。黑了下来。街上亮着灯光。他们没有来。好饿…我慢慢走到门旁边,靠在门上。
      再好久好久,太阳又出来。他们还是没有来。
      突然后背一疼,我就摔到了一边。哭了。但是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母亲过来把我扶起来,然后摸着我的头,告诉我:不哭不哭,哭了就不漂亮了。没有父亲给我买我喜欢的橙子吃。
      紧接着腰部又一疼,我滚在了一旁,抬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人狰狞的脸,而且继续抬起了腿向我甩过来。嘴里嘟囔着什么听不懂的话。
      但是那一脚并没有落下来。那个人倒在了一边。一个金发白上衣的人拉起了我,走进了那个玻璃门,走进一个小屋。把我放在桌子的一旁。一会,那个金发的人回来了。手上拿着面包,撕开一块,送到了我的嘴边。
      我似是理所当然的就吃了下去。普通的面包,干巴巴的,但是饿了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直到吃完,他,不,是她开口了,但是说了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懂。我只好愣在哪…过一会歉意的摇摇头。
      她开始在后面的书柜里找书。一本一本让我看。直到看到一本上面的华夏文字我才指了指那本书。
      她不再言语。每天的一切几乎都在用比划着进行。
      而我每天也是在这个房间里吃睡,然后出去到原来站着的地方看着。而那个金发的女性每天一起来就出去了。可能是工作。中午给我留些吃的就去什么地方了。
      大概三个来月吧。走掉的父母一次也没有出现过。大概那样的温柔一辈子也不会再有了吧。我放弃了。回到那个房间。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天花板。
      “你…叫什么?”平平的语调,是她说的。虽然语调很不正常,不过大概也能听得懂了。
      “我叫杰儿。父亲母亲都是这么叫我的。嗯…我应该姓白。”
      愣了半天,她拿出一本小本看了看,才有了回答。
      “哦。我叫King。比你大。”平平的语调,“你每天在找什么”
      “父亲和母亲。他们没有来。三个月了。”
      “哦。”答应了一声,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他们也许回不来了。”
      “是…是的吧…”三个月。我一直在确认着这不愿确认的事实。
      “做…我妹妹吧。”生涩的语调,但是有一种慈爱在其中。——我知道,她为了我学习了华夏的文字。
      “好…好吧…”
      这样,就成了那个人的妹妹。我也因此开始求她学习了英文。——不能让这个姐姐再为我的交流问题操心。这是生平第一次体谅他人吧。另外,既然已经找不到父母。不如先活好现在。
      姓名也改成了英式的JasWhite。
      就在学习英文的时候。我看到了那张报纸,藏在一旁的柜子里的报纸。上面有着我父母亲的照片。闭着眼睛的,躺在一边的父母亲的身体。——不愿确认的事实已经不得不确认。
      后来我知道,那是受重伤抢救无效身亡。
      那么,就是医术的问题吧。如果医术能更高明些温柔的父母亲就不会离我而去了吧。嗯。决定了。我要学医。可是,学习需要钱啊。我…并没有那么多钱。那个姐姐也是。听说她还有个必须要钱治病的弟弟呢。唉…
      这个店并不是那个姐姐的,姐姐只是代为看管。
      总之,努力工作挣钱吧。总会攒够的。
      过了两年的样子吧。King姐姐回来时满面笑容。告诉我说自己的弟弟手术费有了着落。她旁边是微笑着的橘色头发空手道服的男子。
      King姐姐告诉我,他叫坂崎良。资助了自己的人。
      稍大明了些事理的我当然明白King姐姐的眼里可不只是感谢的意思哦。很明显的。King在和坂崎良在一起时有种微微不自然。同为女性的我当然明白那是怎么回事。
      后来也是在那个橘发男子的资助下,King姐姐开起了这个名为【幻影】的酒吧。而我理所应当的成为这里的服务员。
      不知是怎的。这两年的追求者很多。但我对他们都没有感觉。爱情这个东西,也许就是跟着感觉走。
      前些日子,来了一个西服礼帽绅士打扮的人,举止恭维,也是华夏国来的。
      但见了我时似乎突然乱了方寸。不过很快平复了下来。点了一杯“威士忌XYZ”,奇怪的说法。XYZ,是一种鸡尾酒,代表终结的意思,但用威士忌做基酒就是威士忌边车。
      礼貌的回答他没有这样的酒,但他让我这么去和King姐说。果然一会King姐拿着边车过来了。有趣的家伙。能调动King姐的行踪呢。
      后来的几日,他没有过来。
      再后来的几日,他每天都过来。永远保持着绅士的礼仪和动作。虽然是一个华夏人,却用着Griffin这样的英式名字倒也相称。
      我喜欢橙子,喜欢太阳,喜欢那种橘色——那是温暖的颜色。因此,在鸡尾酒里,我喜欢“特基拉日出”。橙色的混合酒,上面点缀的是切片的杨桃。看起来就像是日出一样的风景。
      那一天,我将自己喜欢的那种鸡尾酒就放在了他的桌上,然后迅速跑开了。脸热热的,我不想让其他人看到我这时的样子。
      但是收获的,却是一个“给不起承诺”的拒绝。
      我自失去父母后便开始学着做各种事情,而且几乎每样都完成的不错。
      只是这件事…难道是没有经验的原因吗?明明拒绝了那么多的追求者,却败在一个外来的男人之下。
      虽然不愿承认,但是第一面见到他时就好像是哪里见过的一样,不,简直就像是熟知的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而那个人,似乎也是这样。
      King姐姐看出了我的心思,答应我去看看那位先生,问清楚缘由。但回来时却告诉我“还是少了解他的过去。”
      我很不忿。给King姐姐闹了别扭。第二天就去了那个山谷。即使漫无目的,我也要找到他,问个明白。
      深谷中有悠悠的乐声。循声而去,正是那个男人。和平时不同,他并不是西装革履的样子,而是穿着华夏传统的青白色玄袍,手上正拿着白色泛红的箫。吹奏着什么曲子。不似美式的蓝调,但是能让人感受到深深的忧伤。
      吹罢,面朝着西面坐下。
      如此的男子为什么要这样的忧伤?让他笑笑吧。总是那样严肃的人笑起来是什么样呢?
      轻轻走过去,捂住他的眼,然后问他我是谁,期待着他回头看到我时的惊讶和微笑。
      但,我错了。得到的只是一句请回的拒绝。
      之后king姐姐带我去了他家。看到了那个压在褐色袍子下的鳄鱼皮的笔记本。
      扉页上清晰的字:穆易。
      他真正的名字。
      一页页记录了他的童年,看得出来,是很幸福的笔触。但是为什么这样的本子边上烧焦了呢?可能和我一样淘气,不小心弄的吧。
      但,一页追记打消了我的念头。这个本子是有人纵火时烧焦的。鳄鱼皮保护了大部分的书页,但是边缘没有。
      “你们在干什么?”
      我一愣。这是在看他的日记…他…会不会…再不理我了…
      但是没有。他让我们离开了。
      “对不起,我并没有给你承诺的资格。”
      我没有回头。他…不希望我卷进仇杀吧。
      来年春,我的钱终于攒够了。要去完成自己的梦想了。我要去欧洲学医。
      临行前再去看看他吧。
      深谷里还是那孤寂的箫声。
      “把箫给我保管吧,你的箫声太凄凉了。”我不愿喜欢的人总是那样悲伤。——另外,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信物。
      很明显,他看出来了。因为,他笑了。
      “拿好,这可是我母亲的遗物哦。”
      母亲的遗物?嗯。我会保管好的。也许他的心里也存有一丝希望吧。
      回头,他依然微笑。夕阳从一边照过来。——突然发现夕阳也是如此之美丽。比朝阳更艳的美。
      父母已逝,我杰儿的名字已经尘封。我是华夏人,应当有一个新的华夏名字了。
      看看手中的玉箫,我原姓白。不能忘本。又要与过去诀别,迎接新的开始。——我的开始。既然保存了他母亲的玉箫。如此便叫做萧慕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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