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毒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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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病毒药叫鸠夜千羽，是我经过近百天的时间炼制，剧毒无比，却不会见血封喉。它在最初的时候没有毒性，可是在遇到阳光时就会化为最毒的毒药。让人痛苦窒息而死。”
将药瓶拿在手心，“别看只有几滴的量，只要一滴，滴在水里，就能毒死千人。”
殷忧话语温和，却让石莒心中发寒，不过心情很快就化为兴奋。石莒的脸色潮红，她将药瓶从殷忧手里拿过来，咬唇，“恩公，我能……拿走这个吗？”
“你想做什么？”
殷忧问道，一路骑马同行，她了解石莒是一个从小养在深闺的女子，她的父亲是蜀国礼部尚书，告老还乡，没想到还未回到故乡就异地惨死，还连累了一家老小。
母亲被杀，表妹在眼前被糟蹋后身死，自己也不过因为貌美暂时逃离死亡。也许，当时死去才是她最好的结局。
“我要报仇，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石莒流泪，“我要亲手惩罚他们，我心中的痛苦，我要他们也来尝尝。”
“你……没有能力混进去，况且，你要如何下毒呢？”
“我有办法。”石莒心中决然，“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能忍耐。”
殷忧心中有一个猜测，可是她亲眼看到过石莒的经历，她有点不能相信这个姑娘会采取如此极端的方式。
“你要想清楚。”
“我很清醒。”石莒惨笑，“我还要什么值得在乎的？”
殷忧不语，这是石莒选择的路，在无法规劝的情况下，她唯有尊重她的想法。
“我会帮你，但是，我还想最后告诉你，就算你不帮忙，我也能剿灭山贼，不需要你做出牺牲。你可以选择一个新的生活，新的开始，我不希望你为了他们，毁了你自己。”
“他们不值得，而你，太可惜。”
“多谢恩公。”石莒跪在殷忧面前，“我心意已决，已经不想再做出改变。”
“……“殷忧沉默，良久，”我知道了，我会帮你，也会让你按照你的想法做的。“
一个女人要取信一群男人，岂不是很轻易的事情？更何况这是一个貌美的女人，面对一些在刀口上舔血的男人，更是刺激他们心中的野□□望。
不管这个孤身出现的女人是什么来头，到嘴里的肥肉还能放过？最先发现石莒的男人眼睛一亮，他一把将石莒拉进怀里，狠狠在她脖颈上闻一口。
“真香，今天我包老三真是有福气，得了这个美人。“
“我说包老三，今天干了一票大的，大当家心里开心，你别误事。不管大家在外面怎么样，别忘了，在山寨里，女人都是要先让当家的先挑，最后才轮到我们。“
其他的几人对石莒的美色也是心生贪婪，可是想起山寨的规矩，也不由得忍耐，毕竟大当家的别的都好说，就是不喜欢别人无视他的规矩。一旦让他知道别人违反，轻则重伤，重则会丢掉性命。
美人是好，可是有命才能享福，不是吗？
殷忧躲在一边，看着三个男人将石莒横放在马背上，打马而去。就算知道这是石莒的选择，殷忧也忍不住握紧拳头，去他的不能伤及无辜，这些牲口能算无辜？那些他们的孩子是不是也是从小就被教育的无视善恶，将作恶看的理所应当？
也许在根子上都坏了。
手段不光彩又能怎么样？若是不光彩的手段能除去这些人，免得世上众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就算是手段低劣，殷忧也愿意。
殷忧跟上前面的人，一路上小心不让被发现，她跃身进入山寨。这是一座建立在山顶的建筑群，最中间的是一个高楼，其余的则是几个高低有数的楼围绕着。
山寨的大门口有人在守夜，侧耳倾听，能听到很多人说话的声音。
山贼人很多，并且对地形很熟悉，这也是朝廷无法派遣大军将其彻底剿灭的原因。一旦收到消息，他们就化繁为简，零散的躲进深山，等到军队离开，才出来。
赖皮之癣，无可奈何。
等到后半夜，守夜的人忍不住打瞌睡，殷忧提气，飞身进入山寨中。她在石莒的身上洒下一种香，这种香只有喝过三生池水酿制的酒才能闻出来。她必须有办法随时知道石莒的位置。
当殷忧循着香味找来时，石莒正坐在一个左眼刀疤、身材健壮的男人怀里。那一脸的胆怯和不得不忍耐的害怕险些让殷忧忘记，这个姑娘曾不顾一切复仇的疯狂。
女人都是善于忍耐和伪装的。
【其他的人不管，可是那些主谋，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们。
就算拿我的命来换，也无所谓。
你可知道死亡说起来很简单，一旦真的面临，很多人都会后悔。
后悔？我才不会后悔。
我会去下药，将毒药下进水源，当他们喝下后就会难逃一死。你……你若想活命，就不要喝任何东西。
你……好自为之。】
殷忧想起两人上山前的对话，不过，如今也只能无奈和叹息……面对挫折，很多时候都是无能为力的。
她转身不想去看，那是一个姑娘最后的骄傲。以死亡为代价的复仇。
她从观察情况的屋檐上跳下，去寻找孟伯夷。地牢都是建立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并且守卫森严，只要按照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寻找就能发现。
黑暗中，一双手化为死神的镰刀，毫不留情的收割生命。
在暗处杀死所有首位的人，不管是迷药还是武功，只要能达成目的，殷忧都会用。她冷笑，转而进入地牢。地面潮湿，分布着苔藓和隐约老鼠爬过的声响。
在最里面的牢房，殷忧找到了孟伯夷。
他还是那般优雅，就算坐在乱糟糟的稻草上也是姿态高贵。
“你来了。“
孟伯夷微笑，“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为什么如此肯定？殷忧想问，只是此时实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她找到牢房时，没有立刻进来救人，就是在等。等到那些人喝些水，等到太阳即将出来，再出现救人。
因为在不能使用法术的情况下，她真的没办法将孟伯夷完整无缺的待回去。
殷忧看到孟伯夷身前放着一些水和食物。不过没有动。她心情一松。
“时间到了，我们走。“
将人从草墩上拉起来，殷忧赶紧出来。现将孟伯夷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再回去找石莒。
“我不想跟你分开。“孟伯夷反对，抓住殷忧的手，”我能帮你。“
“帮我？“殷忧嗤笑，”算了，大少爷，你还是顾着你自己吧。不然也不会被丢进牢房，等赎金换人。“
“我帮你。“孟伯夷坚持，殷忧有些生气，”你难道看不清局势吗？你跟在我身边只会连累我。“
孟伯夷笑，伸手，挥过，一道气刃将树木劈成两节。“如何？“
“你。“
殷忧眼睛睁大，“你会武功？“
“自然。“
“你会武功还故意被抓”
“我只是想证实我的猜测，现在我得到了答案，我很开心。”
我一点也不开心。
殷忧皱眉，“让开。”
费尽心思的来救人，最后发现自己根本是多管闲事，人家根本是有恃无恐，不用人来救。这难道不是在搞笑么？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从牢房走出，看到的是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人。
“咳咳咳……救、我……我不想死。”
“咳咳咳……救救我……我真的不想死。”
许多人在挣扎，在痛苦，只是殷忧都是冷着脸，视若无睹的走过。每个人都要为了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如果今日这些人没有面对死亡，他们会如此求饶和卑微吗？
不，他们不会。
“想来我的心也是冷的。”殷忧一边走一边所，她似乎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身后的孟伯夷说话。
他们的速度很快，不多时就来到山寨的中心，那里躺着山贼的首领人物。
有人从那里走出来，在阳光下，显露出的是石莒的容貌。那个姑娘脸色苍白，嘴角带血，身上的衣服明显是从男人身上扒下来，裹住身体的。
“你……”殷忧看到石莒脖子上的暧昧痕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用最为厌恶的事情还来亲手的复仇，殷忧不知道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昨夜酒水中的鸠夜千羽是我亲手下的，我全部都倒进去，一点也没留。”石莒痴痴地说，她已经没有力气站立，殷忧在她快要跌倒的时候将她拉进怀里，“我让他们喝了很多，我也喝了很多，我是既痛快又难受。我恶心他们，却又不得不下贱的接受他们。“
石莒又哭又笑，“我……已经太脏了……“
殷忧突然很难过，这个姑娘……谁又能谴责她呢？
“你不脏……真的。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姑娘。“
牢牢地抱住她，殷忧一字一句说的坚定，“你很可爱，也很美。“
那股不顾一切、飞蛾扑火的决然让殷忧喜欢。
“我叫殷忧，欣赏一个叫石莒的姑娘。她很坚强，也很美丽。她不会让我觉得同情，而是敬佩。“
“她不需要别人可怜，因为她的心比任何人都强大。“
“能遇见她，我很开心，也很满足。“
殷忧抱着她坐在台阶上，她知道随着药性的发作，石莒已经听不见她的话了，可是她还是在不停的说，不停的说，只是希望在生命的最后，这个姑娘不会寂寞的离开，还能有人陪着。
一滴泪落在殷忧的手背上，在遭遇欺凌的时候没哭，在决心复仇的时候，没哭，可是现在石莒却流泪了。她不是在畏惧死亡，而是因为解脱。
殷忧等到太阳彻底升起，暖洋洋的，怀中的人却失去温度。温暖的阳光下是一个姑娘的死亡，有种讽刺的意味。
殷忧轻轻的说，“再见，石莒。”
愿汝来世，无伤无痛，无病无灾，如净世琉璃，被人爱护有加。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毒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