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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甄梅子得意嫁狼人林夫人重病归西天 ...

  •   这天晚上,卜太太没在家,甄梅吃了饭,早早的上床睡了。
      半夜时,有钥匙打开门的声响。甄梅穿着睡袍起来看,发现是屈刚诵突然醉醺醺地回来了。
      她连忙上去搀扶他,一身的酒气,关切问:“老宋,你怎么喝这么醉?”称呼一出口,她就脸红了。屈刚诵睨着眼笑着瞧了半天,凑到她耳边道:“小梅,我没醉。”
      甄梅只觉耳根子热得发烫,心里不由得升起一点盼头,但是她知道那是不行的,立刻又压了下去。
      好不容易将醉酒的男人扶到床上,甄梅喂他喝了支醒酒药。屈刚诵捉着她纤细的手腕,道:“小梅,你别走!”他平日里坚硬的神色柔软下来,露出孩子似的可怜。甄梅好不容易硬着的心软了,一下子活动起来。
      黑暗中,甄梅感到一阵身体分裂的痛苦,发出一声喜悦的尖叫。她看不清他的脸,或是被动承受或是主动缠绕;她相信他会负责的,因为他爱她,亦或者他想要她。
      自那夜后,两人眉来眼去,屈刚诵待甄梅极好,甄梅对屈刚诵愈发温柔体贴,无微不至。不到一年,甄梅便为屈刚诵生了个儿子。卜杏拿着丈夫出轨的证据,与屈刚诵打官司;屈刚诵动用权力,直喻“她是个疯子”。两人闹得不可开交,部里人尽皆知,最后离了婚,房产存款一人一半。
      想那屈刚诵平日以酷吏为荣,且恃才自傲,侮上辱下。部里人皆对他不满,趁此机会,又联名检举,控告他“品行不佳,有失风范,引起市民愤恨;且严刑酷吏,多次指使下属殴打逼供嫌疑人”等。辞退书一到,部门官员无不喜悦。屈刚诵虽然心中悔恨,却忍不住面上流露出怨恨与鄙夷,交代完公事,将房产等变卖,带甄梅去了江苏,举办婚礼。
      那日,甄梅抱着儿子去寺庙还愿,在庙里看见一个举止不俗,身体面庞虽然瘦弱,却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的贵妇人,牵着一个眉目如画,灵气逼人的小女孩。母女俩一站着便是一道风景,走动时又似一阵清风,引得周围的人频频点头称赞。
      上香时,那母女恰好和甄梅母子一同。待跪在佛前祷告,贵妇人突然昏厥。小女孩吓得眼泪打转,努力将妇人身体翻转过来,翻找一旁的包包。甄梅连忙打120叫急救,同一个和尚将妇人抬到厢房。
      不一会儿儿,救护车“哀呦——哀呦——”地赶来,甄梅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原来那突然犯心脏病的贵妇人姓罗名絮,是江苏市税务局局长的妻子。罗絮醒来得知甄梅后,特意感谢她,见她面容秀气,说话既有分寸又有趣,相谈甚欢,便交她作朋友。
      罗絮无聊时便叫甄梅出来,请她陪自己逛街做美容,带她参观自己的别墅。甄梅也是个有心机的人,在罗絮生病时便帮忙照顾林颖音,时常讨好罗絮。罗絮将屈刚诵介绍给老公林如天。一年不到,林如天看好屈刚诵,知道他因私事被退职,便给小舅子罗枢举荐,叫屈刚诵到北京寻职。
      屈刚诵连连道谢后,问:“不知道天叔的小舅子现在是什么官?只怕我冒然打扰!”林如天笑道:“我那小舅子罗枢,现在担任工业部副厅长,他为人谦虚厚道,不像一般官二代浮夸胡闹,而且最喜欢你这种有志气有能力的年轻人,所以我才放心将你推荐给他。”屈刚诵听了,再次感谢林如天。林如天又说:“下月初二是个出行的好日子,你就那天坐飞机去北京!”屈刚诵唯唯答应,心中好不得意,回了家,对甄梅更是宠爱。
      恰这月末,罗絮重病。甄梅前去探望她,见她即使在病中,也化着淡淡的妆容,风流气韵仍是不减。
      甄梅笑道:“罗阿姨,我看你今天的气色挺好,过几天这病肯定就好了。”
      罗絮道:“好不好的我自己知道,这气色不过是画上去的。”
      甄梅安慰道:“就算是化妆,也得有个好底子好气色才行。罗阿姨你别杞人忧天了!你这病一定能好!”
      罗絮微微一笑,道:“借你吉言。”
      她望向窗外,万物肃杀的季节,刚下过一场微雨,远山仍是黛色,忖得近处唯一一点残红分外明显。甄梅起身想把窗户拉上,罗絮阻止道:“不用关窗户,难得有些新鲜空气。”甄梅找话道:“我刚才在大厅见到小音,她在背《将进酒》,说等会儿背给你听,给你个惊喜,还叫我别告诉你。”
      罗絮叹一口气,说:“以前我总说你脑残、没品位,读一些不切实际的少女言情小说,看一些没有演技的偶像泡沫剧;现在我倒有些理解你了,生活本来就是这么让人心酸让人痛苦,又何必在其它方面苛求自己呢,给自己一个幻想的空间,也是一种幸福啊!”
      甄梅笑道:“是啊,想我这种小女人,只要偶尔做做梦就好!罗阿姨你啊,就是活的太认真了!这世上的事,哪能一件件都清楚呢!”
      罗絮叹道:“可惜小音太像我了,我真不该在她那么小时就教她读诗绘画。”
      甄梅安慰道:“小音天生聪明,罗阿姨你一教就会。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我家那个榆木,现在还不会说话,和他爹一个样。”
      罗絮安慰她道:“一岁多的小孩,不会说话是正常的,你也不要着急,不用去催他。等他会说话时,你又该嫌他吵了。”
      甄梅舒心笑道:“所以嘛,还是女儿好,又乖巧又贴心。儿子啊,只会耍混!”
      罗絮笑笑。“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颖音在门外问:“妈妈,我可以进来吗?”
      甄梅站起来把门拉开,颖音爬上床,问:“妈妈,你好点了吗?”
      罗絮摸着女儿的头,温柔笑道:“妈妈好多了,小音不要担心。”颖音骄傲道:“妈妈,我又会背一首诗了,我背给你听!”她翻到《将进酒》那一页,把书放在罗絮手上。甄梅在一旁笑。罗絮假装不知道,看着书问:“你要背‘将进酒’吗?这很长啊!”
      颖音站在床上,摇头晃脑的背诵:“
      将进酒李白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
      微风吹进屋里,夹杂着寒气;室内空调开着,又送出一阵暖气。罗絮慈爱的看着颖音,听她朗朗背诵。
      晚上,林如天赶回家,罗絮安慰他道:“你不要怕,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林如天斥道:“胡说什么,我问过张医生了,他说你这病在国外能治,下个月我们就去国外。”罗絮拆穿他道:“你又何必骗我,若是国外能治,你早就送我去。”林如天沉默,罗絮自嘲道:“老林,记得结婚时我说,你娶了我,就像娶了个空的玻璃药瓶子,不能碰,又没有用;你是上辈子欠了我,所以今生我来找你要债。没想到,这债一要就要了二十年,你说,我是不是要多了啊?这辈子我如果没办法还你,那只能下辈子再找你。”她说到最后,声音哽咽,眼泪纵横。林如天每听她说一句,便伤感几分,未等她说完,就已老泪纵横,抱着罗絮痛哭。
      罗絮痛痛快快的哭过一场,又道:“大哥二哥定是将我的消息瞒着妈妈,不知妈妈突然知道后会有多悲痛。她年纪那么大,怎么还经得住?!”林如天安慰道:“妈虽然年纪大,却身体还好。你如今好好吃药,你看小音一天比一天高,今天她还会背‘将进酒’,都是你教的好。”
      罗絮惨然一笑,虽然此后天天吃药打点滴,但是一个月后还是去世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甄梅子得意嫁狼人林夫人重病归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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