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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贾龚谦眼拙不识人屈刚诵落魄逢狈女下 ...

  •   第二年中秋,贾龚谦家宴后,又另摆一桌酒菜在书房,自己踱步到隔壁去邀屈刚诵。屈刚诵自去年见了甄梅,曾得她时时鼓励,自以为是个知己,便时刻放在心上。今天又是中秋,得她绣的一方“花好月圆”十字绣帕,心猿意乱,诗兴大发,作《白鹭》一首:
      白鹭
      弥弥的水田,
      栖息着一只白鹭;
      阿黄向它涉去,
      它惊讶的飞走!
      美丽的姑娘啊,
      我又不是阿黄,
      你为何飞走?
      屈刚诵吟完,因想到自己满腹才华,书生意气,苦于家贫,卖状元挣钱,愤然想到:一个人的出身是不能改变的,但父母能改变孩子的出身——我何时才能遇见一个大贵人,如同再生父母一样啊!高声念道:“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恰好贾龚谦走来听见,接道:“故虽有名马,祗辱于奴隶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小屈,你说我背的对吗?”屈刚诵忙笑道:“贾六叔真是记忆过人,初中的文章现在还记得!”贾恭谦谦虚道:“我已经步入老年了,以前的记得很清楚,现在的倒记不住了。”又道“今天中秋,乃是全家团圆之夜。小屈你一个人借住在这,未免感到寂寞想家。我在书房为你摆了一桌家常菜,你不如到我那去喝一杯,一醉方休。”
      屈刚诵听了,也不推辞,笑道:“既然贾六叔专门来请我,那我岂能不去。”说着,便跟了贾龚谦,到这边书房来。
      吃过茶后,二人入座,先是慢慢吃菜,谈些周边趣事,渐渐饮酒作乐,谈到国家新闻。两人相互投机,兴致高浓,不知不觉到了月升半空,银辉漫天。屈刚诵此时已有三分醉意,狂性大发,随口吟道:“月出东方兮皎皎,水往低流兮潺潺。
      万川终归浩海,月过中秋半圆。
      待长虹贯日兮皓荡,登山高鸟渺兮巍嶷。
      凤凰何时于飞?栖于桐木!
      鲲鹏何时于飞?扶于卷风!”
      贾龚谦听了,大叫:“好!好!我就知道你是有志气的人!现在,像你这样有理想又有能力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从刚才你的诗,我就知道你将来必定能大展鹏图!”又倒一杯酒庆贺他。
      屈刚诵干过,犹豫不决,面色有难言之隐。贾龚谦会意,立刻道:“我常听人说你家里贫困,又见你勤奋好学。每次想捐助你,你却不提。今年你考了我们全市第一,我还没好好祝贺!”
      屈刚诵张口欲言,贾龚谦连忙打住,道:“哎,你可别拒绝,这是六叔对你的期望。你只管好好读书,将来出身社会有一番作为便是对六叔最好的报答。”贾龚谦说完,叫甄梅拿了一包两万元的钞票,递给屈刚诵。
      屈刚诵接过,略谢一语,道:“贾六叔,我一定好好读书。今天你对我的大恩,我以后一定报答!”
      两人叙话闲聊,直到十一二点,方才散去。
      第二天,甄梅去胡图家找屈刚诵,却见他正收拾行李,准备走人。
      甄梅问:“你这是干什么?这么早去哪啊?大学学校也没开门啊。”
      屈刚诵道:“我先到学校周围找个兼职,开学了也方便报道。”
      甄梅弄着窗台上她送给他的花,笑道:“你一大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做什么兼职啊?”
      屈刚诵嘲笑道:“我又不去做保姆下苦力,要肩能挑手会提干什么?”甄梅作势锤他,道:“人家担心你了,你却嘲笑我!”
      屈刚诵一笑,任她轻锤。甄梅复又正色问:“那你今年冬天,放寒假时还到这来看看吗?”屈刚诵亦正色道:“大学肯定忙,就算放了假,我也要做兼职。”
      甄梅眼圈一红,道:“我就知道,你上了大学就瞧不起我了!”
      屈刚诵叹气,甄梅情不自禁落下泪来。屈刚诵也不碰她,只道:“我们又没什么,你这样一哭,让人看见误会就麻烦了。”
      甄梅又气又恨,只说一句“我不相信你是这么无情的一个人”,便摔门跑了出去。
      当天中午,屈刚诵便登车走了。
      闲事光阴易过,却是无聊最难消磨。到元宵佳节那天,甄太太生病住院,贾龚谦在医院照看,便叫甄梅带着寒怡到街上看花灯。因人流太多,甄梅又对各式各样的花灯感兴趣,一时大意,放了寒怡的手,想起再看时,身边哪还有寒怡。
      甄梅急的团团转,四下问人,要么没看见,要么答非所问,哪里还找的到。甄梅慌乱找了一夜,忘了报警,也不敢告诉贾家夫妇。
      第二天,甄太太听见女儿不见,急的病情加重;贾龚谦报了案,雇人四处去寻找,也没个下落。夫妻俩大半生才得这女儿,一旦丢失,岂不胡思乱想,因此昼思夜忧,日日啼哭。一个月不到,甄太太便似老了十岁,添了心病。贾恭谦也是满头花白,日日看病吃药。
      福不双行,祸不单至。这年三月十五日夜间,一小偷翻进贾家,翻箱倒柜,偷西摸东。贾龚谦在床上听见声响,拿着木棍准备从后面袭击敲晕他。谁知小偷感觉后面有人,躲过了木棍,反手拿起柜子上的木桩雕刻,黑暗中胡乱砸下去。贾龚谦腿脚不灵,没躲过,刚好被砸中头部。小偷包一包金银现钱,从窗户翻了出去。
      甄太太夜起上厕所,见家里像是遭了小偷,到客厅,发现丈夫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大片,顿时晕了过去!
      等甄太太醒来,发现贾恭谦早已没了气。甄太太痛不欲生,办了丈夫的丧事后,几次寻死,都被甄梅给救了下来,劝她“好好活着,说不定哪天寒怡被找回来或者回来认亲”
      甄太太无可奈何,抱着这个念头,苦活下去。
      一日,甄梅经人介绍,到一户人家做保姆。那家人住在政府大院,两百多平方米的精装修,三室三卫二厅一厨房。甄梅按约定的时间,早上八点半就去了。
      开门的是个身体丰腴,保养得很好的女人,看起来二十三四岁,画着淡淡的妆。女人告诉甄梅哪些不能碰,哪些是需要经过允许才能动,又有哪些甄梅必须天天做。她说话不自觉便带上了命令的语气,甄梅脸上陪着笑,点头答应,心里吐槽。
      最后,女人冷冷道:“你以后不要对我丈夫笑,否则立马走人。”
      甄梅嘴抽了一下,道:“太太,你放心!我只知道做好自己的本职。”
      那天晚上,甄梅正在摆饭菜,听见客厅里女人甜腻腻的撒娇声:“你又加班,把工作扔给小刘嘛……那个饭桶只会吃饭……人家一个人在家等你,你今天晚上一定要回来啦!”甄梅只觉一阵恶心,惊得差点摔了碗筷。
      等到第二天清晨,甄梅去菜市场买了菜回来,见客厅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男人,明亮的灯光下,背影有些熟悉。
      甄梅轻声道:“先生,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男人转过身,两人同时怔住了——屈刚诵没想到在这里见到甄梅,甄梅没想到还能见到屈刚诵。
      两人都变了,屈刚诵先走近她,开口道:“你越来越漂亮了!”甄梅笑道:“没想到我还能在见到你,真好!”她声音越说越小,然而最后的“真好”还是被屈刚诵捕捉到了,感觉就像是一片羽毛,轻轻地落在了自己的心湖上。屈刚诵不由得想了许多。
      然而他的妻子卜杏是不会让他们有机会续情的,屈刚诵也不过是呆在家里面的时间多了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贾龚谦眼拙不识人屈刚诵落魄逢狈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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