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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六章 长老中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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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欢乐的宴席,最终不欢而散,柏玉有些郁郁。待众人离去,雪妭也起身出去了,只剩柏玉一人对着半开的屋门发证。
刚才雪妭弹奏的乐曲自己从未听过,乐器的音色很特别,连曲调也带着浓烈的西域风情,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隐隐透着熟稔之感。
到底是哪里不对?
夜晚的雪山异常寒冷,一阵风卷着雪屑刮进来,冷得柏玉一个哆嗦。
柏玉搓搓手,起身披上外套,既然想不明白,还是先做好眼前的事吧。
柏玉来到白天捕鱼的冰湖旁,看到破冰的地方已经重新冻了个结实。
柏玉叹了口气,以自己这点可怜的灵力,想要破开整个湖面,恐怕根本来不及完成,前面破开的已经又被冻住了。
实在不行,只好退而求其次,荷花不能在水中亭亭玉立,那就在冰面上迎风绽放,也可以别有一番风情。
柏玉裹紧外套,顶着风来到雪山脚下,莹莹灵光凝聚在指尖,纤指一挥,割下一大块冰。
柏玉想到手中的寒冰化作朵朵晶莹的荷花,不知黎夜看了会是什么表情,想着想着,眼睛笑成了月牙弯弯。
可是很快,月牙弯的方向就反转了,不只眼睛,嘴巴也瘪了起来。
雕刻冰花看似不需破冰那么大的力气,可巧活要巧首先要准,要准先要稳,而稳,则需要足够的力量来驾驭。
雪山的寒冰终年不化,在如此天时地利的环境中,即便比不上千年玄冰,也堪称坚硬如铁。以柏玉的灵力,切割都已经很费力,何况还要完成精细的雕刻。
最后一片花瓣眼看就要完成,柏玉却支撑不住,手一抖,花瓣“啪”一声断裂了。
柏玉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手中的残品,万分懊恼自己当初为何只热衷医术,不肯好好练功。连一朵荷花都未能完成,还妄想在整个湖面铺满冰荷,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么容易就丧气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柏玉。”夜色中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于此同时,一朵冰莲被送到柏玉面前。
“看看这个,可符合你的要求?”
剔透精致的冰花在掌中缓缓转动,皎若月光,莹若星辰,柏玉看得瞠目结舌,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抬头看看这荷花的造物者。
“蒋钰!”柏玉惊呼:“你什么时候来的?”
“跟着你一路从冰湖过来。”蒋钰温和地笑着。
柏玉有些狐疑地看着蒋钰。
“听水华说起白天的事,就猜到你要做什么。”
柏玉也开心起来:“还是你最了解我。”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许久未见,你的功夫仍旧没有分毫长进。”
“不许笑话我!”柏玉嘟着嘴,脸上却不自觉地露出笑意。
“那当然,你本来就比不过我嘛!”蒋钰得意地挑挑眉。
月色下,两个身影追逐打闹起来,伴着咯咯不绝的笑声,像两个孩童。
又过了一会儿,笛声响起,冰花飞溅。伴着欢快的乐曲,一朵朵冰花绽放在月色中,美不胜收。
柏玉看着蒋钰闪亮的双眸,那一刻,她知道,那个在杉树下相遇的俊朗少年又回来了。
尽管还有一段被埋葬的记忆尚未寻回,但那又何妨?
再明媚的阳光也会投下暗影。
人生本已多艰,何须过分苛责!
虽已相见数月,这一刻,才算是真正的故友重逢。
不知不觉,东方天际已露出一抹鱼肚白,蒋钰停下手中的活计:“要铺满冰湖,需要的荷花数量太多,一天做不完,天快亮了,先回去睡一会儿吧。”
蒋钰说罢,随手设了一个结界,将荷花封好。
柏玉回到屋里时,天已经微亮,雪妭的床空着。
这么早就出门了?还是和我一样彻夜未归?
柏玉揉揉额角,管他呢,还是先睡一会儿吧。
“柏玉,快醒醒。”柏玉刚睡着,身体就被人剧烈地摇晃起来。
柏玉懒得睁眼,翻了个身,囫囵着舌头说:“我再睡一会儿,早饭不吃了。”
“出事了,长老叫我们过去。“
柏玉一咕噜从上床坐起来。这里是天狼族的领地,若是天狼族内务,自然用不着请她这个外人过去,事情定然和开天门有关。
柏玉和雪妭急忙来到长老的屋子,黎夜几人和一众长老们已经在等着了。
“怎么,昨晚姐妹谈心谈得连觉都没睡?“柏玉正要开口询问,话头却被焱抢了先。
柏玉这才注意到,雪妭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自己没照过镜子,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只是焱一向不是多话的人,竟会主动问起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柏玉故意笑笑:“是啊,说了一夜的话,刚刚才睡下。”
“哦?何事如此有趣?”黎夜忽而插口问道。
“这个嘛,偏不告诉你们。”柏玉扮了个鬼脸,眼睛瞥向焱。
雪妭脸一红,扯扯柏玉的衣角。
焱没有生气,脸上反倒难得地露出了一点笑意。
“闲话到此为止,还是先谈正事吧。几位长老叫我们来,究竟有何事商议?”黎夜正色道。
大长老手持金色法杖,上前一步,道:“几位或许不知,所谓天门,并非一道有形的门,而是一个特殊的结界。结界内五行混沌颠倒,除神族外,人、鬼、妖、魔入内,一概不能施展术法。这倒还是其次,若无强大的修为定力,定会迷失心智,沉溺于往昔的欢乐忧苦,或对未来的无妄之想中。同时体内五行之气也逐渐混乱冲撞,永困阵中,直至体内灵力耗尽而亡。唯有在月圆之夜,借天地之力,布下阵法,由金木水火土五行长老合力施法,将结界内的五行维持短暂的平衡,方能安全通过。进入天门后,你们可在里面停留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我们会再次布阵,迎接各位出来。”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本以为是阵法太过复杂,需要准备十日,原来是为了等待月圆之夜。
长老继续说道:“昨晚土行长老突然中毒,查不出毒物来源,此毒也无任何其他症状,只是令人昏睡。请几位来,一是将此事坦诚告之,二来听闻这位姑娘精通医术,昨日初来便已妙手回春,深得族人赞誉,我等能力平庸,解不了土行长老所中之毒,万分惭愧,还望姑娘能施以援手。”
原来如此,柏玉松了口气,指指蒋钰和焱:“不光我,他们俩也都是高手,前辈莫急,我们这就为土行长老解毒。”
“那便多谢几位了。”长老带着几人来到内室。床榻上,一位灰白胡须的老人静静躺着,面色平静,呼吸匀称,完全不像中毒,倒似在睡觉。
柏玉原本信心满满,见到土行长老这副样子,却有点紧张起来。
令人痛苦,反应剧烈的毒物其实是下等的,越是药效平缓,如抽丝剥茧一般,反倒越是考究功夫。如眼前这般,几无中毒迹象的,下毒的,定然是一等一的高手。
果然,柏玉、蒋钰、焱轮番为土行长老诊治,可结果却是一个皱眉,一个摇头,一个满脸狐疑,站在一旁的雪妭也一直神色紧张地盯着他们。
大长老见状叹了口气:“我天狼族一向信守承诺,既然你们赢得比擂,我等理应全力帮助你们通过天门。你们几位术法修为都不弱,若有修行土行术法者,可以顶替土行长老的位置。只是这个人不能同其他几人一起通过天门了,布阵结束后,便在此地等候其他人回来。”
雪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长老不可,开启天门之法,若传予外人,必将后患无穷。”
长老却神清色正:“既然他们赢得比擂,便是天意,若当真有人来犯,我天狼族必将为镇守天门洒尽最后一滴热血。”
柏玉和黎夜几人面面相觑,柏玉和水华修行的是木系术法,黎夜是金系,蒋钰是水系,焱是火系,唯独少了土。看来下毒之人目标很明确,也很了解他们几人的情况。
柏玉蹲下来扶起雪妭,自己却跪在了长老面前。
长老一惊,急忙上前来扶:“姑娘这是何意,天狼族重诺于命,姑娘不必如此。”
柏玉摇摇头:“多谢长老,我们几人当中并无修行土系术法者,我是想求长老,允许我们强行通过天门。”
“万万不可!”长老惊得眉毛胡子全在抖,“以几位的修为,若要参与布阵足以胜任,但若无阵法相助,强闯天门,则是九死一生。”
柏玉却坚持跪着不起。
黎夜俯下身子,轻声问:“玉儿,这天门,你是一定要进?”
柏玉重重点了一下头。
“即便可能会死?”
“是!”柏玉的语气不容置疑,“找到娘亲的希望很渺茫,但若不试上一试,到死也不能甘心。而且不只是为了娘亲,一路行来,已经有许多人被我拖累,师叔、师兄、师父还有你们,甚至当年爹爹的死也很蹊跷。现在五行长老中毒,下毒者目的很明确,我们若滞留于此,恐怕会殃及更多无辜。本来去玄圃就是为了揭开我的身世,承担我该承担的一切,无论真相如何,我都该去面对。”
柏玉又抬头对长老说:“长老放心,待我们进入天门后,下毒之人自然会放过土行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