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重生之娇宠》从九

49、回来

　　雨过天晴，空气里浮动着泥土草木的气息，很清新。明媚的阳光倾泻而下，路面渐渐升温，炙烤着车上的人。

　　陆青身上浸了层细汗，黏黏腻腻的，不舒服，也不能算难忍，只是车里的汽油就那么点儿，她必须省着用，不能开空调。好在车窗打开，微热的太阳风吹进来，勉强驱散了身上的热气。陆青就凭着记忆中的路线从才刚推平路基还未来得及建成的“新高速路”上来过。

　　路边很空旷，一眼望去，除了枯黄的稻草跟杂草树丛外，别无他物。陆青此刻却不敢晃神，一面开车一边紧绷着神经探索着方圆一公里的情形。

　　不过片刻之后，陆青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摸着方向盘慢慢吸了口气。果然不出所料，先前那群丧尸十有八九是冲着她来的。她猜想那些感染者虽然意识丧失，但某种感官却变得敏锐，以至于隔着很远的距离都能察觉到她身上的异样，而且极有可能这种能力跟她现在的情况其实有点类似，毕竟基因试剂是脱胎于AIV系病毒的，作用效果也有共通的方面。

　　顾长洲说她的血清保住了那些实验体的命，所以这些丧尸真的是把她当成了救命稻草！她这颗稻草一旦被抓住，自己的命就先没了，如果程皓哥也面临这样的境地……
　　陆青打了个寒噤，强迫自己不去细想，仔细辨别着周围疯狂涌过来的丧尸群，嘴唇紧抿着，加速冲过去。

　　转过一道急弯，越野车隐入层暖叠嶂的山峰中，阳光被挡住，车内瞬间转凉，清凉的山风迎面吹来，冷热变换极快，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察觉的丧尸群已经渐渐远去，陆青才靠在椅背上费力地呼吸着新鲜清新的空气，背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液浸湿，全都黏到了皮肤上，陆青却浑然未觉。片刻的喘息后，身子猛地绷直，目光冷沉地盯着前方迅速逼近的几团残影，抓着方向盘的手指渐渐收拢，心底沉了下去。

　　几团残影眨眼间就以不亚于越野车的速度猛扑而来，随之落地的还有让人头皮发紧的嘶吠声——那是一群双目猩红的狗，或者说狼？

　　陆青的心跳都快漏了一拍到动作却出乎意料地冷静。她上辈子也遇到过被感染的狼狗，一只就让她丢了半条命，那还是对方已经饿得奄奄一息的时候，以至于她至今都心有余悸——更何况现在是一群？

　　冷静！冷静！她现在有车，她的身手，反应力，五感都比上辈子敏锐，她不是上辈子那个走投无路的陆青，她还得去找程皓！

　　飞奔而来的狗群已经逼到了边上，一边狂吠着追着越野车一边瞅准机会凶狠地扑过来，身子重重地撞击着玻璃。陆青唇色泛白地深吸一口气，手指飞快合上车窗，动作冷静打着方向盘，精神集中在车上，手脚配合着轰开油门，一路狂飙。

　　直到天擦黑，陆青才满身狼狈地到了程家所在的村子，入目皆是一片狼藉——看来魏旭并没有骗她，村子里显然刚发生过塌方，大半个村落都被埋在碎石泥土中，原本干净空旷的村子此刻极为邋遢阻塞，像极了她上辈子路过此地时匆匆瞥见的情形。

　　不远处忽明忽暗的亮光从黑暗中蜿蜒而至，清晰地映入陆青眼里，鼻尖充斥着熟悉的生物气息，平稳浓烈——是程皓的气息。陆青惶恐不安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开，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陆青任由自己跌进潮湿的泥土中，衣服上沾满水渍泥污而不觉，只扯了扯嘴角，惨白的脸上笑意绽开，安静恬然，带着丝庆幸。真好，程皓哥还好好的。

　　村子里的人显然也听见了动静，几个中年妇人握着菜刀张惶而迟疑地从火堆处摸过来，隐在泥石堆砌的小土坡后警惕地打量着路边儿的情绪，待看清楚人时，这才勉强松了半口气，却并没冒然上前，彼此望了两眼，都有些拿不定主意，其中一个妇人环视了众人一圈，又伸长脖子往陆青这般仔细瞧了一遍，随后深吸一口气，握着菜刀的手指紧了紧，大着胆子试探般喊了一声：“谁家的人在哪儿？”

　　陆青早察觉到有人靠近，无奈头晕脑胀浑身瘫软，陷在泥水中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根本没法站起来打招呼，捕捉到几人的迟疑恐惧，陆青摸着胳膊上被狼狗咬伤后已经在愈合的伤口，张了张口，无奈嗓子干涩发涩，发出的声音喑哑低弱，土坡后头的人显然没听清，又提高嗓门问了一遍，同时多了分警惕跟仓惶。

　　看来她们是怕遇见丧尸了，不能让她们误会，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昏暗，看不大清人脸，她们若是认定了她有威胁，不管不顾地攻击她，她半点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硬挨。陆青心里有了推测，拉下袖子遮住胳膊上的牙印，深吸一口气，勉强蓄了股劲儿，抬头看向几人藏身的小土坡，用尽全力吼道：“我是程敏芳家的亲戚，来找程皓的！”

　　几人听见声音，原本提着的半口气也松了下来，能清清楚楚答话，那就还是个人，不是怪物。先前出声的妇人忙招呼几人开了手电筒，循着声音往陆青身上一照。

　　“哎呀，我认得这小姑娘，前天晚上跟着程大姐一路的！”当中一个妇人哎呀一声地叫了起来，忙跟周围的人解释了一句，同时又有些纳闷，“这……可怜见的，怎么弄成这样了？”

　　瞧见前头的小姑娘浑身裹了泥水，眼睛黑亮黑亮的，脸色却不大好，显然是累狠了，偏偏这个时候还是一张笑脸，干干净净地望过来，让人看着就有些心疼，几个妇人心里残存的那点戒备总算散了开去，忙拎着菜刀握着手电，奔过去七手八脚地将陆青从泥水里拉起来，一面招呼后头跟上来看热闹的几个小孩子去找程皓一面扶着陆青往光亮处走。

　　离火堆近了陆青才恢复了点力气，勉强看了一圈，确定这就是程家的院子，只是院子周围的围墙被泥石冲垮了一半，楼房的墙艮处也堆了好些泥土，不复先前的干净整洁。火堆周围大致坐了二三十个人，基本上都是村子里老乡亲，瞧见几个妇人扶着陆青过来了，一群人的脸色在晃动的火光中显得有些迷离，谁都没开口说话，目光却警惕地在陆青身上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