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惊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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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姨连声跟程阿姨道了谢，赶忙拿着冲剂往回走。
大儿媳妇李桂芳神色焦虑地在门口张望着，眼看桂姨回来了，顿时松了口气，忙接过冲剂，兑了半碗开水端到楼上卧室去。
这会儿太阳已经慢慢西落，余晖正好照到楼上的卧室里头。李桂芳端着药进到卧室时却没见到意料中的亮光，脚步迟疑着在门口处顿了顿，瞥见卧室的窗帘都被拉上了，整个屋子显得有些昏暗。
李桂芳的小儿子正坐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玩积木，且乐此不疲，丝毫没受到光线的影响。丈夫余文一动不动地坐在靠近门边的沙发上，无声无息地喘着气，浑身都拢在阴影下，整个人身上透着股让人说不出来的压抑。
李桂芳的脚突然就迈不动了，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双眼紧盯着丈夫，暗自吸了口气，试探般开口问道：“余文，妈去隔壁要了点防暑降热的药，你先喝了吧。”李桂芳说着便将碗放在了离沙发不远的柜头上，像是有些心虚一般，也不敢去看丈夫，一边往窗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般念叨起来，
“这屋子里长久不住人，又闷得很，得透透风才行。怎么把窗帘拉上了？”说话间人已经到了窗边，哗啦一声将窗帘拉开。
刺眼的阳光从窗外透了进来，还夹杂着几缕热风，屋子里骤然亮堂了起来。李桂芳轻轻舒了口气，总算觉得没那么压抑了，正要转身去抱小儿子时，却听余文近乎暴躁地喝骂道：“拉上！”
李桂芳打了个哆嗦，被丈夫语气中不同以往的暴戾镇得有些心悸，下意识地转身看向余文，却在下一刻骇得猛地往后退了一步，面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浑身颤抖着盯着余文泛红的眼睛跟脸上狰狞的戾气，只觉得手脚有些发软，脑子里拼命叫嚣着快跑，腿却一步都无法动弹。
……
七点过后，太阳已经完全没入云层，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余家院子里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在原本安静的村子里显得尤为突兀和刺耳。
坐在竹椅里的陆青眼皮跟着一跳，猛地站起身来，神色复杂地往余家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后看向程皓，眉头不自觉地皱起，神情中明显带着几分不安和疑虑：“听声音，像是从隔壁余家传过来的——”
程阿姨也不安地站了起来，又是心惊又是疑惑地接过陆青的话点头道：“是他们家！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顿了顿，程阿姨拍着胸口顺了口气，没把后话说出来，在院子里烦躁不安地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没狠下心，跺□□代道，“哎，我先去看一眼怎么回事儿，你们俩就待在家里！”说着转身就要往外头奔，被程皓眼疾手快拉住了。
“妈——”程皓皱着眉头喊住了程阿姨，声音顿了顿，略一沉吟便朝陆青微微点了点头，目光里温和中带着几分安抚，“我跟你一起过去！”
“我也去！”陆青心里虽有了几分猜测，可这会儿还不确定，让她一个人留在院子里她心里更没底。“你们等等我，我去楼上拿个东西！”说着也不管程皓跟程阿姨的反应，转身就往楼上奔，不大一会儿就出来朝程皓点了点头，跟着程阿姨一道往余家去了。
虽说是邻居，可程家跟余家还是隔了一个大池塘，陆青几人沿着池塘边的田垄走到余家时，余家院子外头已经围满了人，个个都伸长脖子好奇又心惊地往院子里瞧——院坝中，余家大儿媳妇李桂芳头发散乱、脸色惨白地护着一大一小两个儿子躲在桂姨身后，浑身不停地哆嗦着，满脸惊恐，竟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只死死地盯着堂屋看。
程阿姨“哎呀”一声倒吸了口凉气，脸上带着三分疑虑七分同情，同周围几个相熟的妇人唏嘘着惊叹起来。
陆青一见这情形，心里得猜测便多了几分肯定，用力捏了捏手里的东西，目光眨也不眨地盯着有些昏暗的堂屋门口，手上的肌肉紧绷着，余光警惕地在人群中扫了一遍，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
程皓神色平静地站在陆青身旁，视线在余家内外转了一圈，余光留意着陆青的神情，原本垂着的手不声不响地伸过去拉住了陆青，也不出声，手掌便极其自然地覆在陆青的手背上，手指收拢，将陆青的拳头包进掌心。
陆青紧绷的神经因为手上突然而来的温热渐渐放松了下来，目光在院子里反复观察了一瞬，手腕微微用力，示意程皓拨开人群，往院门口移了两步，手指捏着陆氏实验室常用的微型注/射/枪，视线紧紧地盯着余家的堂屋。
桂姨的小儿子余武带着女儿媳妇一脸莫名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皱着眉头看了院子外头的一圈人，颇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话音刚落，余光便瞥见余文拖着僵硬的步子从堂屋的阴影里慢慢走了出来，腥红的眼睛在程阿姨背后的李桂芳身上顿了片刻，随后慢慢动了动眼珠，抬头盯着院子外头的人，脸上的表情透着股让人说不出来的怪异，声音也带着几分诡异的沙哑：“怎么这么多人？”
“妈——”李桂芳被看得浑身打颤着尖叫起来，动作近乎疯狂般扯着桂姨的袖子，披头散发、语无伦次地喊道，“你快拦住他！拦住他……他不是余文！是怪物——”
桂姨被李桂芳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弄得一头雾水，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见小儿子余武脸色骤变，真像是见了怪物一般，满目惊惶地倒退了好几步，随后反应过来，却是掉头就往院子外头奔。小儿媳妇张慧萍也是一脸惊恐失措，瞪大眼睛尖叫一声，拉着女儿就踉跄着往院门口跑。
“叔，你的猎/枪呢？”余武动作慌乱地拨开人群，红着眼睛拽住了人群外头一个六十来岁的魁梧老汉，语气急切而仓惶地叫嚷起来，“快！把枪拿来……不能留它！快点！”余武的声音不自觉的打着哆嗦，说到后头声音已经有些近乎尖叫，脸上全是仓惶恐惧。
“你拿猎/枪干嘛？”老村长魏忠汗已经意识到了不对，但好歹经过不少事儿，面上还保持着冷静，一把拽住余武，冷喝着问道，“说清楚！”
“叔——”余武媳妇张慧萍拉着女儿跌跌撞撞地冲出来，浑身哆嗦着一把抱住了魏忠汗的另一只胳膊，语气凄厉而惊恐，嘴唇颤抖着央求道，“病毒！大哥……中了病毒，那是要吃/人的……”一句话说完，张慧萍已经浑身瘫软，费力张了张口，却是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惊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