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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信任之 D &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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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外青山的地段,楼外楼的装修,人上人的服务,天外天的天价,清茶算是长见识了。
事实证明,清茶不是享受的主。清茶被西湖醋鱼的骨头给哽了。
餐厅经理在给清茶急救的同时,一个劲地强调,这样的事故只曾在一个六岁幼童身上发生过。
手忙脚乱帮着急救的江瀚,看见清茶没事了之后,又冷血地奚落了她一顿。
一顿饭吃的苦不堪言。
顶着刺痛的喉咙,工作还得继续
这次GEIRA公司的定单针织衫就有五十万件,清茶决定分散在五家工厂。
一个款式的确认样已经落定,时间很紧迫,清茶必须赶紧着先把第一单落定了。工作也开始忙碌,清茶筛选了一家,谈判好价格后,就是签合同。
然而
签合同的当天厂方没来。
问原因?
原来已有另一家相同的款式下了定单,价格比鸣衣给的要高出三元。生意就是为了利润,而且合同还没签,清茶无权怪罪工厂。
GEIRA的所有款式将在一周定下,所以清茶必须得在一周内把所有工厂确定好。重新整理资料筛选,时间很紧迫。
头开始隐隐发痛。
下午照例去了总经理办公室,报告了事情的始末。
江瀚从文件里抬头,蹙眉看着清茶,“你不觉得有问题?”
清茶没往深里想,被问的有些茫然。
“这个时期下同样的款式只有闻信,人家就这么巧选了那家工厂。”
想想的确太巧了,但清茶不懂闻信为什么这么做。
江瀚面无表情,有些淡漠,有些麻木,“如果鸣衣公司的货期出了问题,明年的定单GEIRA会全部给闻信。”
清茶暗暗心惊,没想闻信会如此不择手段,“那怎么办?”如果是这样后面的工厂同样会被恶意抢走。
“声东击西。”江瀚说。
“这个星期我会把车和司机派给你,我要你在一周内把所有的工厂都拜访过,然后在一周后宣布表面选定的工厂名单,但实际签定的工厂不要对外公布,只有你我两个人知道。”
“对自己采购部的同事也瞒着?”
清茶有点不太相信,江瀚是不是太不相信人了。
江瀚的神情很淡“当然,不然你认为闻信为什么能这么快知道你所选定的工厂。”
“同事一起共事,如果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话,以后工作如何开展。”以前一心只想着如何把工作做好,这样勾心斗角的行为从来都是她不想也不屑的。
江瀚没有接话。
清茶低头,一片安静。
隐约能听到身边传来沙沙声,是笔尖摩擦着纸张。
“信任是什么?作为管理者首先要懂得控制,掌控任何可能发生的变异。这点没有做到之前不要给我谈信任。”江瀚的声音异常冰冷。
一句话
静静地回荡在宽阔的空间内
办公室的空气凝结得仿佛冻住了,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动作,一切静止。
她看着他,他无声地坐着,离她很遥远。
一周后。
清茶按江瀚的指示报出几家工厂的名单,不出意外,有一半又被拉走。但暗中清茶早已与另外几家签定好合同,开始准备原料,等到十天后,跟单员下去跟单,闻信想破坏也是不可能了。
日子逐渐忙碌,
清茶脑子里也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顺利地出了第一批货,清茶的神经正打算稍稍缓和,留厂跟单的小乘打电话来说出问题了。
第二批货的工厂在南通,小乘说老板突然不肯出货,说了一大堆理由要求增加加工费,否则就把货卖给别人。
用膝盖想,清茶也知道那个别人是谁。
清茶不明白,难道那一纸合同牵制不了他了。
赶到南通已经是下午。清茶从车站打了的直奔工厂。
再次见到工厂的老板,清茶觉得以前真是花了眼,这么一个肥头大耳,脑满肠肥的家伙,为什么自己曾经会认为成敦实憨厚。
人果真是不可貌相的。
工厂老板一改之前的谦厚,态度神情相当倨傲。纵使清茶拿出的大道理再多也无济于事,大耳一摇通通不进耳。集装箱被卡在工厂已经两天,清茶的心里拔凉拔凉,明天一定要装走。
天色已黑,今天是不可能走货了,疲惫地随着小乘到了旅馆。
工厂办公室内。
工厂老板接通电话,“是,过来了……没问题……好…好…一个小姑娘而已有什么能耐。以后还靠你呢。……什么80后,一群小鬼瞎咋呼而已。”
旅馆内。
清茶无奈地拨通了江瀚的电话。
电话那头无声地听完清茶的叙述,然后淡淡传了一句,“江竹筠说你是小狐狸。”
清茶沉默。
“不过,我认为你只是一只披着狐狸皮的猪。”
然后挂电话,不是清茶,是江瀚。
旅馆昏暗的灯光,清茶在床上翻覆,头疼欲裂。
黑暗的旷野,一辆黑色凯迪拉克在旷野的公路上疾驰。
夜深人静,清茶梦见强烈的光线下一个模糊的身影,渐渐靠近,黑色的衣,黑色的脸。
黑色凯迪拉克上了高速,穿过大桥,越过长江。
清茶的梦境里,黑衣人现身,看不见脸,旁边生出很多脸,嘲笑的脸,尖锐的声音。蓦然惊醒,汗流满面,强烈的光线和丑陋的脸倏然消失,扑面而来的只有无边的夜幕。
一夜无眠。
想了一夜的对策,却始终一点头绪都没有。顶着泛青的眼圈,一大早又奔工厂和工厂老板交涉,希望他不要为此断了自己以后的生意。
黑色凯迪拉克缓缓驶入工厂。
清茶站在仓库门口,有一瞬间心跳是停止的,那是谁的车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黑色凯迪拉克就这样缓缓地,慢慢地,向着两人站的地方直直的前进,无时无刻不在显示着它的尊贵和高雅。
车子稳稳地停在两人面前。
司机小钱下车,打开了后车门。
一只修长的脚踏出车门,踩在水泥地上,脚上是顶极Pakerson手工制作的黑漆皮鞋,在阳光下黑的闪眼。顺着同样手工精制的黑色长裤往上,精致的黑色西服上面,清茶看到了江瀚带着墨镜,面无表情的脸。
这人衣服很多,各种款式,但从来只有黑色,不变的黑色。
江瀚下了车,慢慢朝两人走,一步一步。所过之处皆如蒙上一层薄冰,寒气逼人。修罗般的气势,不像老板,更像黑街教父。
走到面前。
江瀚对向工厂老板,“你是老板?”语气里夹杂着西伯利亚寒流,冰冻三尺。
工厂老板差点被冻住,“是,是是。”
江瀚把名片一递,“听说你不打算出我的货。”
工厂老板擦了擦额头,“没有这回事,一点小事故而已。”说完抖着手掏烟,“来,来,江总,抽根烟。”
江瀚用一根手指拨开工厂老板递过的烟,向后推了一步,深怕脏了他的手似的,“我不抽烟。”
工厂老板点头哈腰,“是,是,那江总请到楼上坐。”
江瀚绕过清茶,至始至终没有看她眼。
工厂老板幸灾乐祸地看了看清茶,屁颠屁颠地引着江瀚往楼上办公室走。
清茶走到办公室。
江瀚已经两手插袋坐卧在老板椅上了,颇有些喧宾夺主的意味,那种威压的气质仿佛与生俱来。
工厂老板转着小眼睛看了看后面进门的清茶,“这都是莫经理要求我这样做的,我也是一时糊涂听了她的话。”末了,还垂头摇了摇。
老板的话如电石雷光,一声巨响,把清茶劈地愣是找不着边际。
简直混蛋
清茶咬咬下唇,“余老板,你在说什么?你不要血口喷人。”
余老板发出一声不屑到极点的嗤笑,“你自己做的事不承认,是想赖我吗?”说着把手机给了江瀚,“江总,这就是证据。”
江瀚接过看了看,冷笑一声,把手机递给清茶,“你自己看。”
里面是一条极其势力贪婪的信息,要求余老板给其两万的提成,并答应帮余老板加价,下面的帐号是莫妈妈的帐号。顶上显示的手机号码是她的。
清茶从心底最深处冒出一股极冷的寒气。脸色微微发白,“这不是我发的。”
余老板抽出抽屉里的汇款单,摆在桌上,“莫经理,这是你要求我汇的款,银行票据在这里,你这样赖掉让我很为难啊,做人不能这样。”
桌上的票据清楚的写着莫妈妈的名字。
清茶只觉从头顶被灌下冰水一般麻麻地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面前所谓的证据削到反驳不得,难堪至极地僵站在原地,紧紧咬住了下唇。
为什么余老板昨天只字为提 ?
为什么余老板的手机会有那样的短信?
谁又能知道莫妈妈的帐号。
这样,拖延货期的责任在清茶不在工厂,排除她是真,能因此加价更好。
纵使再笨,她也已彻底明白,有人要置她于死地,整个过程里应外合的天衣无缝,令她百口莫辨。
江瀚弯了弯嘴角,在清茶眼里那是说不尽的讥讽之意。
“莫经理,你怎么解释。”
低垂着长睫的清茶站在原地,麻木不仁,脸上连表情都欠奉,一排皓齿将下唇咬地微微发紫。
“你先出去。”江瀚的声音很冷。
一声不发,清茶转身的瞬间眼眶内一片模糊,强行咬唇忍住,长睫一眨也不眨,迅速走了出去。
紧紧咬住嘴唇
嘴唇很痛
喉咙也火辣辣的痛
眼睛亦酸酸的痛
下楼,小钱走了上来,“怎么样?谈的还好?”
清茶苦笑,让她怎么说。
岔开话题,“做司机很不容易呢,从杭州到南通要六个小时,你应该是凌晨两点出发的吧。”
“恩,不过,一大半路都是江总开的,他让我保持体力今天开回去。”
“这一批货很重要,他不来也许真出不了货。 ”帮了她大忙呢,不是吗?清茶轻笑,美丽如黑玉般的眼睛,瞳孔却越发冰冷地紧缩。
心底深处有冰冻的抽痛。
一会儿
江瀚下楼,余老板让工人装柜运货。
江瀚拒绝了余老板的午饭邀请,要马上回公司。小乘要留下处理一些尾部工作,清茶则马上随江瀚回去。
钻入后座,江瀚也跟着进入。想起后座是老板的专属,清茶很识趣开门要转到前副座。
“开车。”江瀚说。
没有给清茶下车的机会。
清茶转头,江瀚无视她,拿下墨镜捏了捏鼻梁,开始闭目养神,眼眶下有些隐隐发青。
车窗外阳光苍白。
工人开始忙碌了,余老板迈着肥胖的身躯,前呼后唤地整理次序。
她已无力再说任何话
好象也没什么好说的。
先睡一会儿吧。
很累了,昨天一晚上没睡。
清茶醒来时,发现自己横卧在别人怀里。江瀚正环着清茶的腰,头低垂在清茶的颈部。江瀚微蹙着眉,睡地不是很稳,睡梦中脸依旧如刀削般的冷。呼吸很细微,呼出的气息里都带着咖啡的香醇味道,看来昨夜喝了不少。
清茶僵硬。
他们靠的很近,只要她一动他一定会醒来,她犹豫要不要动。
转头看了看专心开车的小钱,希望他没有看见才好。
傍晚时分,到杭州。
车子一个波动。
江瀚眉峰跳动了两下,张开眼睛。
清茶识趣地坐起,向旁边挪了挪,保持一些距离。
江瀚面无表情地问了清茶的住处,然后,在她家门口把她放下去。
清茶默默地下车,默默离开,没有只字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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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茶的Design:
同事间的关系很复杂,很微妙。
有人说工作就是一群做作的工人所执行的创作。天才+谬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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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lce & Gabbana的辉煌,是他们彼此信任,心心相息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