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罏清茶》风灵依碟

6、儒雅风 Givenchy

　　轻松度过一个不太忙碌上午，清茶乘着午休时间查看了一下工资卡，工资已经到帐，于是开始转帐。每个月留下自己生活所需的费用，其它的都会全部转入莫妈妈的帐户。
　　门被推开。
　　采购副经理老许拿着一份文件进来。
　　文件往桌子上一放，老许侧坐在桌角，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清茶，“在干什么？”
　　“给我妈妈转帐。”
　　清茶头也不抬开始输帐号。如今网上银行很方便。
　　老许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桌子，称赞“真是个很孝顺的孩子呢。”
　　清茶抬头，“对了，老许找我有事？”
　　老许把文件推到清茶面前，“这是美国GEIRA公司的资料，总经理让我给你。三天后，GEIRA的采购负责人会到上海，召开采购会，在中国选定两家供应商。总经理让你也参加。”
　　清茶翻了翻文件，“这些会议不都是由于厂长参加的吗？”
　　老许敲敲桌子，“这次于厂长也会去的。所以说嘛，你要好好表现，看来总经理很器重你，打算培养你吧。不过，莫经理还真是我见过最勤奋而有真才实料的年轻一代呢，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清茶低头看文件，没说话。
　　清茶看了资料，GEIRA公司这次的定单量两百万件，数量很大，而且以后每年会逐步增加，所以竞争的公司也很多。GEIRA让所有公司都事先提交了详细的资料，这次采购会筛选出十家，实力都不差。公司很重视这次机会。

　　当天，清茶踩着时间点到了总经理办公室，于厂长和业务经理已经在了。清茶敲门进去，西门皓“呦”了一声。

　　清茶今天穿的是自己按照Givenchy 的新装发布会仿制的外套，黑羊绒尼中长外套，海军式的肩章，双排扣，扣子很大很别致。袖及腕口，袖中以皮条微微绕了一圈。
　　当然清茶也融入自己的设计。
　　在肩部用黑色牛仔线绣了一片古希腊的几何图案。里面是灰白色的衬衫，松松地搭着一条细细的黑色领带，下面同样黑色的直筒长裤。整个简洁帅气的同时又幽雅神秘。
　　江瀚长腿交叉，左手托着右手手肘，右手撑着下巴，这是他的习惯动作。坐靠在黑棕庄重，檀木雕花的办公桌上，唇边勾出一弯薄笑，“职业操守还不错。”语气浅淡如常，让人听不出他是在赞美还是在讽刺。
　　清茶没有答话，只是抱着所需的文件站着，听候他的指示。

　　下楼。
　　到车库。
　　碰上了正来上班的江竹筠。黑柔长发高高挽起，脸如纤玉，眉色清丽，眸似剪水秋瞳，眼神清亮专注，一双小巧耳垂上挂着细长的银链，下端一颗水晶，闪着光，在脖颈间左右摇摆，带出一缕缕的光丝。
　　身着米白色的Givenchy春装外套和及膝裙，正如Givenchy所提出的标准：信誉、优质、简约、优雅。完美小腿套在玉色全透丝袜里，细致的脚腕下是五公分高的细跟，衬的一六八的身材更加修长。迎面走来时步履轻盈，身形窈窕玲珑得令人怦然心动。

　　走到面前。
　　江竹筠拍拍清茶的肩膀，“很帅嘛。”看了看又拿下自己的金丝边眼镜，要给清茶带上。
　　清茶忙躲开，“江姐，我没有近视。”
　　江竹筠把清茶重新扯回来，“只有100度，我用来装装样子的。”说完端详了带眼镜的清茶， “不错，不错。看上去精明多了。这样别人就不会拿你的年龄说话了。这眼镜就送给你了。”
　　然后一个不符形象的卡瓦依POSS，“小狐狸，加油。”
　　清茶不习惯地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无奈地接受。

　　到了上海，采购会议室设置在上海世贸中心。正好有个服饰展会。反正会议时间还没到，江瀚便允许清茶可以四处看看。

　　正走着。被一人挡住，“请问你是鸣衣公司的采购经理？”
　　清茶有些诧异的点头。
　　来人立马高兴的掏出名片。
　　清茶接过，是一家上海的工厂。
　　“希望我们工厂能与贵公司合作，我们工厂质量品质很好。”直截了当的开场白。
　　清茶礼貌地颔首，“谢谢你，但上海的工厂加工费普遍较高，我们不打算在上海发展工厂。”
　　“经理，如果你答应的话，我们每单给你5%的提成。”
　　静静地看着来人。
　　清茶语气潮冷“先生，我想你是看错人了，我们永远不会合作。”

　　头都不回地到了会议室。
　　一个小插曲而已，没有必要和人说。

　　会议室是贸易中心的一个视听室，位上已经以公司为团坐了几家。西门皓转头咧嘴对清茶挤眼睛，“小清茶，紧不紧张？”
　　清茶不以为然地歪歪头，“有什么好紧张的？”
　　西门皓笑，“BENE，不愧是我的兄弟。”

　　会议开始，台上一排坐下五个美国人。
　　主持人习惯性地推推无框眼睛，眼神锐利，不同与清茶，是货真价实的精明，操着新加坡口音流利地用汉语拉开序幕，“刚刚我们的第一轮测试结束，入选的公司有以下六家。”说着报了公司的名称，鸣衣公司入列。
　　其他几家面面相频。
　　主持人面无表情地打断被淘汰企业的质疑，“会议前，我们已对所有公司的采购管理人员进行了暗中测试，这六家公司都有着一个正直的采购经理。所以我们相信，我们可以信任这六家公司。”

　　江瀚侧头看了看低头的清茶，淡冷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说不出的涵义。

　　请出被淘汰的公司。
　　主持人拿出是一件休闲的男士针织衫，要求各家派一个代表，上前查看质量，指出衣服的质量问题。话音一落，于厂长已经上前查看，其他几家亦上前，然后回座在纸上写下答案，交给主持人。
　　比较之后，再次淘汰两家。

　　主持人开始逐一问话。
　　轮到鸣衣，“江总，你们的梭织工厂我们已看过，对此很放心。但针织方面全部是采购型管理，我们看不见，请问你们如何说服我把定单给你。”
　　江瀚拍了拍清茶，做了个上前的手势。
　　清茶上前接过主持人手中的衣服，“请问，我可以先对这件衣服做个评定吗？ ”
　　主持人点头，“当然可以。”
　　清茶拿起衣服，“暂且不说质量，光设计上这件衣服就是有问题的。首先，口袋太浅，美国人不喜欢拿包，会把小东西放在衣服口袋里，这样的口袋，东西很容易掉出来。而且，直口袋插起来不方便，斜口袋更受欢迎。”
　　“还有就是这个肩部的设计也不适合美国人宽厚的肩膀。”清茶转头看着主持人，“我们接受贵公司的定单，不只是单纯的把你们下的定单制作好，还希望帮助你们设计好。”

　　主持人点头，“很好，这的确是初稿，很感谢，但只有这一点我想似乎不够。我们只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你如何能保证顺利完成四十万件的定单。”

　　清茶把衣服放回主持人手里，“这件衣服，每片织片平均是三十分钟左右，套口十五分钟，缝纫三分钟，后道整理十分钟。我们合作的工厂总共有二十家，最小的工厂也有一百五十人，按织片工八十人，套口工三十人算，每个月的产量在四万件。我只要挑四家二百人以上的工厂，生产进度就绝对没有问题。”
　　清茶初生牛犊不怕虎，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一派从容气度，时尚精练的形象也加分不少。
　　“了解的很精准，谢谢你。”说完主持人在鸣衣的公司资料上打了一个红勾。
　　后排几个美国人听完翻译，微微点头。

　　清茶坐回位置。
　　主持人开始让各家对着衣服报价。
　　江瀚敲敲于厂长的椅背，压低声音，“按三等原料的价格报。”
　　于厂长眼神有些不稳，迟迟没有下笔，“江总，这样会不会出问题？”
　　清茶下意识抬头看江瀚，他的视线轻轻与清茶擦过，只对于厂长扬扬下巴，示意他执行命令。
　　心下疑惑，但上面的指示得照办。
　　清茶给了于厂长原料的价格和加工费。于厂长低头核实了一下，上交。
　　看过价格，主持人向江瀚看了看，别有深意，“目前，鸣衣与闻信两家公司最为接近，但我希望给其他的再一次机会。”拿出一套迷彩服，“请对这套衣服报价。”
　　这次于厂长不动笔，等着江瀚的指示。
　　江瀚与西门皓对视了一眼，简洁异常，“一等价。”
　　主持人看着各家的报表，再次看向江翰，“江总，刚才你报的价格是最低的，为何现在报出如此高昂的价格。”
　　江瀚不动声色。
　　但声音颇有气势，“我想少于这个价格，GEIRA是不放心做的。主持人应该明白。”
　　两者都是精英，话不需要说明白。

　　最后一轮测试下来，GEIRA选定了鸣衣和闻信两家，鸣衣接下一百二十万件，闻信八十万件。

　　出了贸易中心，于厂长和业务经理要求自己回去。
　　江瀚同意了，反正第二天是周末，让他们放松放松。西门皓去开自己的车，清茶下意识的跟着走，西门皓停住，“你跟着我干吗？我去泡妞。你也想跟去。”
　　“啊？”
　　“啊什么啊，否则我到上海来干吗，泡妞为主，开会是次。”
　　清茶赦然，看了看后面的江瀚。然后转身打算去找车站，被江瀚一把扯住，“去哪里？ ”
　　“找车站。”
　　“我要回去，你坐我的车。”没等清茶说话，江瀚长手一拽，轻松地把清茶塞进自己的车里。

　　西门皓已经启动车子。
　　按按喇叭算是道别，蓝色的敞蓬VOLVO C70箭般地冲出去。
　　江瀚也启动，缓缓地开出车库。

　　正值下班时间。
　　上海街道上人海如流，车满为患，无时无刻不在表章着作为国际大都市的荣华繁复。
　　从车窗向外看着一幢幢冲天而立的大厦，清茶还是喜欢自己城市的幽雅秀美，那是水乡媚城所特有的气息。

　　江瀚淡淡地扔了一句，“今天表现不错。”算是表扬。

　　转头看了看一手搭方向盘，一手斜撑下巴的江瀚。想了想，清茶还是提出疑问，“你为什么知道前面一件只需要三等价，而后面的是一等价。”

　　“衣服一拿出来，阿皓就认出上面的LOGO是某部海军的标志。我们事先有查过，GEIRA公司之所以能在两年内突然踹升到如此大的定单量，无非是成为了某军队的供应商。”江瀚斜倚着脑袋，看着前方，眼睛很亮，嘴角微起，笑傲乾坤，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
　　声音清朗但不浮躁，缠绵悠远，柔和悦心，每一个字发音都相当标准，速度慢，却丝毫不显拖沓冗长。
　　“不过，是你的话提示了我，第一件在设计和质量上都漏洞百出，GEIRA公司不会犯如此错误，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件只是用来送人的，对具体要求没有限制，只想以最低的价格送出最好看的东西。而主打在后面的，那是真正给士兵训练穿的，不是卖给民众的时尚产品，所以，在品质和面料的舒适度和耐磨性一定是要最佳的。”
　　清茶默，转头看了看身边一派悠闲的人，若有所思。

　　接下来谁也没有再说话。
　　江瀚打开CD，清幽柔和的巴赫小提琴鸣奏曲在整个车箱内轻轻扬起。清茶舒适的往后靠了靠，椅背突然向后放下，清茶不知道怎么回事，手忙脚乱地查看。
　　正忙着，一丝低语如喃的声线凉凉地飘入清幽柔和的乐声，“是我遥控的，到杭州还有两个小时，你先睡一下。”
　　清茶有点尴尬，既然老板说了，清茶也就不客气了。她本来就爱睡，这么好的环境不睡白不睡。

　　一觉醒来，外面已是全黑。
　　玻璃窗外霓虹闪烁，一盏盏等距的街灯溯明，拉出一缕缕火线光弧。
　　清茶眨了眨迷蒙的睡眼，渐渐清醒，看了看车窗，想起还在别人车上，腾地一下坐起。转头，茫迷的视线迎上一双端凝无波的眼眸。
　　“醒了？”
　　清茶看了看手表，有点心虚，“我睡了四个小时？”
　　江瀚嘴唇抿成一条线，再松开，最后挑挑眉，一本正经地说，“恩，你是我见过最瘦的猪。”
　　愧疚登时全无，清茶开门下车。
　　一只手横过来，按住清茶的额头。修长手指插入发际，江瀚把手慢慢上移，额前黑顺的发丝，从江瀚的手指间软软地流向脑后。
　　江瀚黑晶剔透的眸子在黑暗中显得越发清凝星闪，“你有美人痣。”
　　清茶思想有点短路，愣愣地看着江瀚，没说话。
　　放下清茶的刘海，江瀚叹一口气，“生在你身上真是可惜了。”
　　愤怒ING。
　　拍开江瀚的手，清茶下车，重重地关上车门。转身看了一圈，竟然是在西湖边。这里没有到家的公交车，只有打的了，清茶有点心疼。

　　走了几步，又被轻易地拽住。
　　“我饿了。 ”
　　清茶试着挣脱，饿了关她什么事，不会让她请他吃饭吧。看了看身后的楼外楼，清茶开始哀号。
　　江瀚纹丝不动地拽住清茶，“我等了你两个小时。”
　　挣脱不开，清茶泄气地停止挣扎，有点低声下气，“这里太贵了，一个菜可能就要我一天的工资。换个地方好不好？”
　　江瀚嘴角弯了弯，但一闪即逝，快地如一丝幻影。
　　“我请你。”
　　清茶被很轻易地拎进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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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茶的Design：
　　参加竞标会不同于招聘会，他要求的是成熟精干，让他们能放心的投下定单。所以内敛多一点，张扬少一点；气度大一点，自信多一点。可以适当的为其着想，但非刻意的巴结。一切止于度，正如灰色，太白了称为白色，太黑了称为黑色，就不叫灰色。

　　黑羊绒尼中长外套，海军式的肩章，双排扣，扣子很大很别致。袖及腕口，袖中以皮条微微绕了一圈。大方简洁的设计，军装式细节能衬显军人正气凛然的一面，信服度加深。

　　灰白色的衬衫，搭配细的黑色领带，职业的同时更加精练。黑色的直筒长裤配上银色的腰带，简洁帅气同时幽雅神秘。做人就要像Givenchy所提出的标准：信誉、优质、简约、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