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梦都》落依依

4、第 4 章

　　（四）

　　敲门声。

　　“进来吧。”离夏说。

　　“咦？天飞，你怎么会来啊？”离夏好奇地问。

　　“哦，迟都他不放心你，想要让你吃些药，我看他太累，所以就帮他送过来了。”

　　“是吗？谢谢你哦。”离夏接过天飞的药，开始吃药。

　　“好苦哦～～～”

　　“嗯，是很苦，但一定要吃，迟都关照我的，你嫌苦就闭眼吃吧。”

　　“哦。”离夏乖乖闭上眼睛。

　　在哪里……….

　　天飞找准机会，迅速把放在桌上的东东藏在自己口袋里。

　　“好苦啊～～～不过我总算吃完了～”“嗯，那我先走了。”“拜拜！”

　　天飞有些不安地走出离夏房间，来到忆梦的房间。

　　“哥？你怎么会来啊？”忆梦奇怪地问。

　　天飞掏出口袋里的东西，交给忆梦。

　　“挂……件？为什么给我？”“好好拿着，它本来就是你的，离夏，她不配做它的主人。”

　　“谢谢，”忆梦很平静的说，“只是你多此一举，就算你拿回来了，我还是会还给离夏的。”

　　“随便你，”天飞也以很平静的态度对她说，“反正我该做的都做了，那么，晚安。”

　　“晚安！”一如既往的微笑。

　　我是你的主人吗？

　　忆梦默默地问它。

　　没有回答。

　　理所当然没有。

　　我不是离夏。

　　所以，你不是我的。

　　忆梦吻了吻挂件，情不自禁流下泪。

　　挂件光变得更亮了。

　　是你在哭吗？

　　被遗忘的紫色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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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都！！！！”离夏惊呼。

　　“怎么了？”望着冲到自己房间的离夏，迟都感到有些不安。

　　“我……我的……挂件，”离夏着急地说，“它……它不见了！！”

　　“什么？”迟都惊讶地望着离夏，“怎么会？”

　　“我想一定是昨天晚上我生病睡得太死了，所以有人把它偷走了。”

　　“走，去找。”迟都拉着离夏的手，来到离夏的房间。

　　不要离开。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怎么可以就这么消失！

　　“你们在干嘛？”晴若看着他们俩，感觉很奇怪。

　　没有回答。

　　“你知道吗？”晴若又问旁边的忆梦。

　　仍是没有回答。

　　“都成哑巴了是不是！！！！”晴若大叫。

　　迟都万分焦急地找着。

　　是谁拿走的？为什么？

　　这里就这么多人，男生不可能，难道说……

　　是晴若？

　　因为受不了自己不喜欢她？

　　迟都径直走到晴若面前，“是你拿的吗？”

　　“啊？什么拿不拿的？”晴若问。

　　“是你拿的吗？！！”迟都严肃地大叫。

　　晴若莫明其妙地望着他，眼里满是委屈。

　　“迟都，晴若是我的好朋友，绝对不是她的……”离夏赶紧过来解释。

　　“是你吗？！！！！！”迟都完全不听离夏的。

　　天飞枫潇也来了，“大清早不要吵啊！”枫潇不知事态地说，然而天飞一看就知道怎么样了，有些担心地望着忆梦，看来这次自己帮倒忙了。

　　晴若委屈地看着迟都，就快哭出来了。

　　“你没有资格质问她。”冷冷的声音。

　　迟都寻找声音的来源。

　　忆梦。

　　“凭什么？如果是她拿的，那她就错了。”“你没有证据。”“以后会有的！”

　　“忆梦，不用帮我说话，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会证明我是清白的。”晴若忍着泪说。

　　“我没有帮谁，”仍是冷冷的。

　　是忆梦吗？为什么平日的活泼朝气都不见了？

　　“挂件，是我拿的。”忆梦很平静地说着，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个别人的故事。

　　迟都愣愣地看她，良久，“为什么？“

　　“因为，”忆梦勇敢地抬头和他对视，“这是我的。”

　　“你不能碰这个东西。”离夏定定地望着他。

　　“为什么？”迟都有些恼火，“这可是我做给你的雪人！”

　　“你会弄坏它的。”“不就是一个雪人，以后再做不就得了。”

　　“就是不行！”离夏冷冷地说。

　　“这是我的！”迟都很生气的说。

　　“你把它送给我了，”离夏望着雪人，“所以，这是我的。”

　　霸道的味道。

　　迟都看着她。

　　离夏就是雪。

　　冷冷的。

　　“这是离夏的！”迟都愤怒地看着她。

　　“哦？是吗？”忆梦嘲笑，“你认为挂件是怎么突然出现在你抽屉里的？自己长脚的吗？”

　　迟都无言。

　　良久。

　　“把它还给离夏，这件事就算了。”迟都压下自己的愤怒，尽量平静地与忆梦说。

　　沉默。

　　“听见没有！！！！”迟都孔道。

　　“她没有资格拥有它。”忆梦平静地说道。

　　“你……”离夏感到无比羞辱，伸手就要打她。

　　但伸出的手被天飞紧紧抓住了。

　　啪。

　　响亮的巴掌声。

　　脸上火辣辣地疼痛。

　　“还给她。”迟都再次命令。

　　“不！”忆梦倔强地回答。

　　啪。又是一掌。

　　脸上迅速变红变肿。

　　“迟都！你够了！你没有资格打她！”天飞疯了一般孔道，“你小子没有资格！！！！”

　　忆梦仍是倔强地望着他。

　　眼里充满了愤怒。

　　晴若心疼地看着忆梦。

　　她没有哭。

　　她对他微笑，然后大笑，“你对偷了挂件的人只是这种惩罚吗？迟都，你真没用。”

　　迟都，你真没用。

　　迟都呆呆地望着忆梦。

　　忆梦就那样跑出房子，跑到树林里。

　　“迟都！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天飞狠狠地责备他，“你以为是谁让你找到挂件的？是忆梦！她为了你和离夏，忍痛把自己从小带着的项链吊坠给你的！你凭什么打她！”

　　“可是她偷了挂件。”迟都平静地说。

　　“呵，”天飞冷笑，“你错了，她是要来还挂件的，拿挂件的是我，是我在离夏吃药过程中拿走的，因为我不愿意看她傻乎乎地把挂件让给离夏！”

　　迟都呆呆地望着天飞，“她说离夏没资格拥有它，它是我送给离夏的。”

　　“哦？是吗？那她确实没资格，如果她真的珍惜这个挂件，就不会落在忆梦手里，昨天也就不会被我拿走而她却没有感觉，相反，忆梦从小到大却一直把它贴身带着，你觉得谁比较有资格拥有它？”

　　迟都呆掉。

　　天飞狠狠瞪了迟都一眼，转身出门寻找忆梦，晴若也跟着出去。

　　“迟都……”很久，离夏叫道。

　　“让我静一静。”迟都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脸上火辣辣地疼痛。

　　身上却冰凉冰凉。

　　他……

　　打我。

　　凭什么？

　　忆梦傻傻地待在雨里，默默地想。

　　我错了吗？

　　是我错了吗？

　　那我错在哪里了？

　　我不服气。

　　我不甘心！！！

　　可是，

　　为什么，

　　我。

　　恨不起来？

　　“忆梦～”天飞的呼喊声。

　　忆梦无力地笑了笑。

　　疼。

　　好疼。

　　感觉火烧一样。

　　或许睡着会好一些。

　　闭上眼。

　　泪流。

　　毫无知觉。

　　冰冷的雪人。

　　生气的小男孩。

　　秋千。

　　大树。

　　田野。

　　月夜。

　　…………

　　思绪混乱地冲撞着。

　　头剧烈地疼痛。

　　忆梦没有阻止。

　　疼就疼下去。

　　痛过或许一切都会想起来。

　　我是谁？

　　为什么拥有挂件？

　　为什么对离夏和迟都感觉那么熟悉？

　　为什么我知道迟都房间的布置？

　　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迟都就喜欢上他？

　　为什么…..

　　为什么……….

　　头脑迷迷糊糊的，醒不过来。

　　思绪开始碰撞。

　　“就是不放，就是不放。”调皮的话语……

　　“这是我的！”生气的脸庞。……

　　“傻瓜，淋雨会着凉的！”担心的神情……

　　“乖，不哭，我会永远守护你。”疼爱的目光。……

　　“我会回来找你的。”坚定的语气……

　　疼痛慢慢过去了。

　　记忆突然变得那样清晰起来。

　　“我叫迟都，你叫什么？”“离夏。”

　　她听见了自己年幼的声音。

　　慢慢睁开眼睛。

　　“忆梦！你醒了啊！！！太好了！“天飞欢呼。

　　忆梦直起身来。

　　面无表情。

　　“哥哥，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好啊，你说。”

　　“我……是你们领养的对不对？”忆梦定定地望着他。

　　欢喜的表情定格在脸上。

　　“为什么这么问？”很久很久，天飞冷冷地问她。

　　“因为，我突然想起来，”她望着窗外，平淡地说，

　　“我是离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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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停了。

　　忆梦站在玻璃阳台上，呆呆地望着天空。

　　雨后的晚上应该有星星吧，可为什么我看不到呢？

　　记忆慢慢在恢复，却只停留在迟都那一段，我的亲人，朋友，什么也记不得。

　　其实，这就足够了。

　　忆梦低头看项链上的紫色吊坠。

　　都是命吗？虽然曾经忘记了，却不舍得把它取下，傻傻地等着一样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那么多年来，常常问自己在等什么，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等。

　　迷茫，悲伤。

　　是你吗？

　　迟都？

　　在这个没有星光的晚上，我突然有了记忆。

　　心里闷得慌。

　　今天早上，真的……是我错了吗？

　　迟都闷闷地想，找不到答案。

　　或许……

　　都有错？

　　头痛，所以不愿想了。

　　但是早上的两巴掌，迟都觉得很对不起忆梦。

　　自己真的很冲动，也许小时候离夏说得没错，自己是个孩子气的人。

　　想到离夏，迟都突然有些不太开心。

　　因为他早上看到离夏其实准备打忆梦的，如果不是天飞，离夏那一巴掌就打上去了。

　　可是小时候的离夏不喜欢打人，她讨厌打架。

　　甚至……

　　“离夏，你别以为仗着你家有钱就能无法无天！”一个女孩恶狠狠地说。

　　“哦？是吗？我家有钱？嗯，谢谢夸奖。”离夏坐在秋千上，怀里抱着一只很小的猫。

　　“三八婆，快点把猫还给我！”女孩瞪着她。

　　离夏仍是淡淡地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猫，所以你没有资格打它，嗯，更正，我不叫三八，我叫离夏。”

　　“离夏！！！！”女孩大叫，“你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

　　“呵，”离夏冷笑，“拜托以后不要把气撒在猫身上，还有，我不喝酒。”

　　“离夏，不要再说了。”迟都在旁边望着离夏。

　　“为什么不说？这种不要脸的人干嘛不说？如果你是这只猫你会多可怜？”

　　“离夏！！！！！！！”女孩发疯似地跑到离夏面前迅速打了她的脸一拳。

　　“你干什么？！！”迟都愤怒地看着她，狠狠地扇了她一下耳光。

　　“迟都！不要打架！”离夏制止。

　　“为什么？”迟都心疼地看她。

　　“因为我讨厌。”离夏望着趴在地上哭的女孩，“要我扶你起来吗？”

　　“不要！”女孩大声拒绝。

　　“哦？是吗？”离夏的脸慢慢肿起来，“真够倔的，如果你不要我扶，那就自己起来，而且，不要哭。”

　　女孩瞪着她，照她说的那样做到了。

　　“既然你有这个本事，干嘛欺负一只小猫？你认为欺负比你弱的很好玩吗？你有没有想过说不定哪一天你就被别人当只猫来欺负？”离夏连问，“你难道只会这样吗？哼，看来，你真没用。”

　　离夏抱着小猫，和迟都消失在女孩的视野中。

　　你真没用。

　　迟都，你真没用。

　　两种声音就这样混在了一起。

　　你真没用。

　　迟都快要疯了。

　　忆梦，她恐怕是世界上第二个说他没用的人，甚至他爸妈，老师都没说过。

　　只有离夏。

　　回家路上，离夏望着怀里的小猫，“迟都，我不喜欢别人打架，那样只会两败俱伤，答应我，以后不要打架好吗？”“可是她欺负你。”离夏停下脚步，“你不愿意吗？”迟都撅着嘴。“迟都，你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吗？看来你和她一样，一样没用！”离夏撇下他，走了。

　　“离夏，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以后不打架，等等我！”

　　黄昏的阳光，撒在他们身上。

　　迟都在客厅坐了一会，睡不着。

　　今天的星空，应该很美丽吧？

　　迟都萌发了这个念头，无聊也是无聊，看看又何妨。

　　他迅速走到玻璃阳台，推门。

　　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惊愕地停下。

　　忆梦听到声音，下意识回头。

　　来不及了，迟都就这样无处可躲地出现在忆梦的视线里。

　　尴尬。

　　“你……你也来看星空啊，那，那不打扰了。”忆梦稍稍笑了一下，从迟都身旁走开。

　　要不要对她说对不起？

　　迟都犹豫。

　　淡淡的香味。

　　迟都突然想起那个夜晚的女孩。

　　思绪开始混乱。

　　下意识转身拉住已经走过他身边的忆梦。

　　手很纤细。

　　迟都的手指能完全握住忆梦的手腕。

　　任凭忆梦怎么挣扎，无法挣脱。

　　为什么……

　　要拉住她？

　　同样的问题。

　　同样得不到答案。

　　意志促使他清醒过来，放开她的手，“对不起。”

　　“哦？你是指哪个对不起？”忆梦愤怒地抬头看着他。

　　“啊？”迟都完全清醒过来，“两个都是。”充满愧疚的语气。

　　“那么，谢了，我不需要！”忆梦愤愤地说，“你早上不是还固执地说是我不对，而且，而且，”声音越来越轻。

　　忆梦无法说下去。

　　虽然他打了她是事实。

　　可是忆梦不会忘记很多年前，他许下的诺言。

　　“离夏，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打你，我会好好守护你，如果我没做到，我是小狗。”

　　迟都就那样真诚地望着离夏，樱花飘落，树下的离夏对他傻傻地笑，笑得那么灿烂，迟都俯下身，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一个轻如薄雾的吻。

　　忆梦有些悲哀地闭上眼。

　　一切都是谎言。

　　有种想哭的冲动。

　　迟都，我是离夏啊，那个你一直寻找的离夏啊，你不是说哪怕分开，最终王子还是会找到公主的吗？那为什么，当梦醒来后，你是王子，我却不是你身边的公主？

　　忆梦睁开眼睛，定定地望着迟都，然后用一种迟都听不懂的忧伤语气，“迟都，你是小狗。”在自己哭出来之前，忆梦跑着离开。

　　迟都，你是小狗。

　　在骂他吗？

　　为什么，自己不会生气，而且，会涌起一种心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