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笑三年》落花

5、2003年11月7日 星期五 晚上

　　“时间如白驹过隙。”
　　不知怎么的，我竟想起了小时候写期中或者期未总结时总是用到的语句。
　　看着电脑程式，我心里有些烦躁，这时间怎么就能过得那么快呢？这一分分，一秒秒，这一天天，一周周，怎么就能这样过的让人留不住一点印象呢？
　　我问我自己：昨天我做了什么，昨天的昨天我做了什么？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仿佛自己根本没有昨天。生活，就是这样的百无聊赖。
　　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回转头去，却是我们主任：“10点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我应着: “恩，今天开会讨论的那个方案我不明白，所以再看看。”
　　主任笑了：“这年头，还有什么比家更重要的啊！一起走吧。明天，或者明天的明天都能做的嘛！”
　　我笑着关掉电脑和他一起出了门。
　　自从我们主任的宝贝女儿会叫爸爸以后，他就很少加班了。可是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回不回家又有什么区别呢？宿舍只是睡觉的地方罢了。
　　坐在摇晃的电车上，翻看着手机中的短信。何琳又在出差。自从上周的那件事情以后，我和她的关系就有那么些奇怪了。她再也没有主动找我或者给我打电话，而在接我的电话时也是那样的不情愿。
　　或许我就应该让何琳搬去和我同住，事实上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套用周宇的话说：“衣服有人洗，房间有人整理，饭有人烧，那里就再也不是狗窝了！”
　　只是，我不愿意，不愿意同何琳住在一块。说不好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想法，我喜欢她，却不愿意和她在一起？或者我的思想还是比较老套的吧？
　　看着后车厢晕黄的灯光里，挤坐着一对情侣，电车一晃一晃的，却丝毫不影响两人的窃窃私语。
　　我有些汗颜，算算，我和何琳已经谈了整整两年的恋爱，那时刚毕业，无论对爱情还是工作，总有那么多的激情，天寒地冻地也会借个自行车载着她去湖边逛；会去吴山挤那人山人海只为了买几串贵的离谱的烤肉；逢着天气好还要去爬凤凰山。
　　而现在，一切似乎都被生活给打磨平了，不再向往外面，厌恶到处是人和车的风景区，只愿意一个人窝在床上看电视。
　　我想这和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关系，我是喜欢她的，或者最终我们会生活在一起的。只是，我还不愿意就这样被束缚。我这样告诉自己，是的，我不愿意过早的进入这样的束缚。

　　这时却接到家里的电话了。“石头啊，什么时候回来？”
　　“妈，最近都比较忙，要月底吧！”我很顺口地就把时间往后挪了，虽然我老家就在市郊，坐公车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只是平时懒得厉害，回家后更无事可干。“你和爸都好吧！”
　　“恩……，石头啊，妈跟你说个事情”我妈突然语气非常的神秘。
　　“不会又是张家的谁谁结婚了，李家的谁谁谁生小孩之类的事情吧。”我笑着不以为然。
　　“那你还记得小时候租我们楼上的那对母女吗？那小姑娘叫阿蔷的？”
　　“是！她怎么了？”我淡淡地说,心里却逐渐紧张.
　　我妈仿佛很满意我的态度，“也没有什么，只是她下午来过我们家了。她还问起你呢，后来……”
　　我正凝神地听，却听见电话那头有很重的打门声，有人正喊着我妈的名字。
　　“呦，可能是你舅舅他们来了，你等着啊！”
　　接着就听见她就撂下电话去开门，然后又是一阵嘈杂的问好声,答应声。
　　我纳着性子等着，心里却不住地猜测下午可能发生的事情。
　　终于，我妈拿起电话了，“石头，她留了个电话给你，但这会儿我找不着了，我们回头再说。”然后竟把电话挂了。
　　我茫然地听着”嘟嘟”地声音，又好气又好笑。

　　电车停了一下又走，我才惊觉自己已经坐过了头。

　　等到家的时候又已经近十二点了，想好好的洗个澡，却怎么也打不着火。
　　“或者真应该让何琳搬进来，至少还有个打电话叫煤气的人。”我嘲讽着自己，在冷水中瑟缩，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不会是何琳吧？难道不介怀了？”我兴冲冲地汲着拖鞋去拿电话，却是一个很陌生的号码。我有些疑惑，这么晚了，该不是打错了吧！
　　“你好，我想找一下石磊！”
　　打电话的是一个女孩子，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
　　“我是，请问你……”我问着，心里却暗暗地在想“不会是何琳搬救兵了吧。”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有一次同何琳有些磨擦，她的一个朋友竟特地找到我并数落了我一通的事情。
　　“哦,你好,这么晚了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我……”
　　“你已经打扰到我了,有什么事吗?” 我已经肯定那是何琳的意气朋友了,心里有些不快,所以说话也有些冲了.
　　“我……”
　　电话那头的声音仍旧是那么的犹犹豫豫,仿佛有什么事情是难已启齿的.是啊,帮人强出头的事情本来就是难已启齿的.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看着一地的肥皂水,
　　“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挂了,有什么事情你也让她自己来说. BYE-BYE.” 我没有等对方反应过来就掐了电话.
　　何琳这人平时看起来也挺懂事的,怎么这么点小事还到处说, 不就不让她搬进来吗? 难道非得同居才行?我气呼呼地接着回去冲冷水.电话又响了.
　　我一看仍然是那个号码:
　　“你烦不烦? 深更半夜的,我又不认识你.”
　　“你好,” 她仍然很小声,但是听起来却坚定很多了,“我叫丁蔷.”
　　“丁蔷?”
　　我重复着, 大脑在刹那间仿佛被抽空了使我不能思想,耳边隐约地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却无法分辨之间的含义,只感觉到自己被扩音器放大了的心跳,有力地撞击着胸腔.
　　当我能明白的时候,电话已经挂了, 我顾不得身上未干的水渍忙往回拔时,却是关机了.
　　这一夜我始终无法入眠,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回忆占据了所有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