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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那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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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这么久,可想出些什么来了?”异样的沉默不知持续了多久,肖黔墨终于先开了口,闭着眼,微皱眉。
“你想说什么?”君生也依旧闭着眼。
“你在想什么?”
君生半睁开眼,顿了顿,才道:“我想什么无关紧要,重要的只有公子如何想。”
闻言,肖黔墨打开双眼,直直注视着君生的背影。浩淼水汽,入画烟柳,衬的君生一人素衣白纱,单薄孤寂。
“罢了,他还只是个孩子。”这样想着,他又闭上了眼。
另一边,君生缓缓松开因紧张而蜷曲的手指。
此刻的肖府大堂中,年轻的绿衣姑娘徐步退下,肖府的最大掌权者肖罗云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
许久之后,才从门外赶进来一人,年纪不大,面容闲定,却透着一股子沉稳魄力。这是上位者多年历练才能坐拥的气场。
那人站定,恭敬道:“父亲。”
被称为父亲的人终于从椅子离开,缓行至其身边,依旧沉着脸,问道:“黔墨,那戏子是怎么回事?”
“父亲何来这一问?”肖黔墨依旧恭敬的站着,眼里却起了提防。
肖罗云看了他一眼,道:“我知你已猜出一二,既是自家人也不必隐瞒。你要当纨绔,你要养戏子,我不管。但若此事伤了竹西,后果你自是清明。”
闻言,肖黔墨淡淡道:“爹多心,手段罢了。”他不过是日后方便我们行事的手段罢了。
沉默片刻,肖罗云点点头,道:“这才是你。”不知为何意。
“还有一事。竹西公主已到当嫁的年纪,皇上昨日也有意提及此事,你怎么看?”
陆竹西是赵国右相陆明阷独女,赵王年轻,基业不稳,尚无子嗣,便收其为义女以作和亲之用,然到底不是皇室血脉,按礼不得与皇室联姻。因是独女,便又有了人质之用。
由此,她自小被当作肖黔墨的妻子养在肖府。而今所谓的婚嫁,不过是个形式罢了,所有人都明白。
肖黔墨笑了笑,随意道:“如此,便娶了吧。不知父亲可选好日子没有。”
肖罗云也笑了,“日子倒是有一个。来年正月初六既是黄道吉日,又恰逢公主生辰。你看可好?”
“父亲安排便是。”肖黔墨作揖道,“若无事,孩儿便告退了。”
肖罗云挥了挥手,“你走吧。”
君生已穿好了衣物,静静靠着一处树干,天边绚烂的晚霞映入他浅色的瞳孔,变成无边的沉寂。
“君生。”肖黔墨环顾四周,大声唤道。竟有些神色匆匆。
从树上跳下,君生淡淡唤他:“公子。”
四目相交,二人具是凝神屏息。片刻,君生先移开了目光,道:“真快。”
“是吗?”肖黔墨勾了勾嘴角,道:“我却觉得甚是慢。”
“路途颠簸不适,自然觉得慢。”
肖黔墨并不答话,只是浅笑着看着他。
君生被他盯的十分不自在,问道:“半日不见,公子可是想我了?”讽刺之意颇浓。
却不料肖黔墨一把合上折扇,直接道:“是。”
君生怔怔看着他却憋不出一个字,他着实被此人的厚颜无耻给惊着了。
此番寻常场景,悉数落入肖黔墨眼里,即便是在多少年以后,他依旧记得那日,晚霞透出轻薄的光,少年双颊微红,愣怔看着自己,一时无语,眼里却闪过异样的光。
“咳……”待回过神来,更觉尴尬,君生忙扯开话题,“肖大人找你,不知所谓何事?”却全然忘了这不是他可以打听的事。
肖黔墨悠悠看着他,笑问:“想知道?”
看着他这样的神情,君生突然冷静下来,摇头道:“不,我只是……”
话尚未说的全,就教肖黔墨打断:“两件事。为了你,还有我。”他负手而立,淡淡道:“第一件,让你与我疏远些。第二件,让我娶妻。”
略顿,君生轻轻道:“那很好。”
“嗯。”肖黔墨点了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