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梅逐马》鲜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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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余生每一天都像这三天，但是，在最后一天，你可以和覃商在一起，你们特别开心，是全世界的人都不曾体会到的那种开心，你想要吗？”时琦嘴里丸子嚼了一半突然问我。
　　“你把东西咽下去再说话不行吗？”
　　她微低了下巴盯着我，“想要吗？”
　　“好吧！那时候我们都老了，往哪开心去，相约极乐吗？”
　　“假设你的生命终止于二十九岁。”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假设？等等，你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你知道什么内情吗？”
　　“假设你后天死亡，那么你明天就可以和覃商见面，怎么样？”
　　“从终止变成死亡了喂？”
　　“梁玉的母亲是外国人，父亲是咱们家的人。”
　　“什么啊？咱们家那个梁玉？”
　　时琦点头。
　　“你说这个干吗？”
　　时琦耸肩，“没什么。你后面的柜子里有扇门，从那出去左转七米右转十米就是一个公交站。”
　　我笑了声，起来摊了摊手，转身拉开柜门，没想到里面还真有个窄窄的木门，推开门木，外面确切是街道，我不知道该做什么表示，愣了下说：“我没带钱啊，你不早点告诉我。”
　　后脑勺被东西砸中，我捂着头向前了两步，正好跨出门，那东西落在我脚边，是个钱包。
　　“代替你的朋友。”时琦挥挥手关上了门。
　　我迷茫地走出十几米才想到时琦的话，但是左转右转还有走多久已经记不清了，骂了自己几声傻缺，努力回忆，一个小孩骑着自行车从身边经过，我连忙拦住，问他路，他随手一指，瞬间跑走。我顺着走过去，竟然真的到了马路上。
　　我想着应该找个公用电话打给覃商试试，放眼一望并没有，但是看到一个卖手机的铺子。付钱时，看到银行卡还是我之前那张，其实我不确定是不是，我不记得卡号。钱包现金就一千。
　　我跟店员小妹笑，“有便宜的吗？几百块钱的？对了，能办卡吗？手机卡。”
　　小妹跟我笑，“有的，先生。可以办卡，您带身份证了吗？”
　　我翻钱包，看到一张身份证，脸是我的脸，名字不是我的。
　　然后我拿着一个没装卡的手机出去了。
　　天色已经变得昏暗。
　　在覃商的计划里，有许多应急措施，其中就包括现在的情况。我乘上一辆公车，去往约定的地点。
　　那地方稍微有点偏僻，光线不太好，我到的时候天基本黑透了，后悔没买个照明装备。拿手机照着往里走，找到覃商说的仓库隔间，敲了敲门，等了一阵，拉开卷闸门进去了。
　　左边墙上有开关，全部推上，四面都亮起灯。三十多平，墙角堆着很多纸箱，两把椅子，中间有张不大的床。没人。
　　我坐到床边，呆了一会，看看四周，起来把箱子拆了，里面尽是些瓶装水和罐头，看了下生产日期，差不多半年前的。拆了个水果罐头，吃了一口又呆住，回过神后将门拉了下来，拥着被子靠到床里。
　　半夜听到门响惊醒，我拉着被子翻到地上，躲在床侧。
　　灯亮了，那人的步子停了停。
　　“然然？”
　　我跳起来：“覃商！”
　　覃商走过来抱住我。
　　“还以为得等个几天才能见到你呢。”我抱着他笑出声。
　　“没想到你会来。”
　　“干嘛这么想我。”
　　覃商笑笑，“就是想你。”
　　坐下歇了一阵，覃商看看时间，说：“睡三个钟头，然后咱们就走。”
　　“需要这么赶？”
　　“恩。”
　　“那赶快睡吧。”我关了门，留了盏小灯，爬到床上，“不过我估计我睡不着。”
　　覃商拍拍我的头：“给你唱摇篮曲。”
　　“哎呀，林澜的音容犹在啊。”
　　“我帮你破了这阴影。”
　　覃商喊我的时候，我觉得我才刚闭眼。
　　下到楼下，他让我在门边等着，自己摸到了角落里。不一会听到了汽车发动的声音，随后整个扫来一片明亮，覃商开着车过来。我把门窗恢复原样走出，副驾门开着，我直接跳了进去。
　　“我挺好奇的啊，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我攀着安全带说。
　　“四五年前吧。”
　　我瞪眼，看着他笑，“四五年前？”回想起他四五年前的样子，“看不出来啊……”
　　覃商斜了我一眼，我做出纯洁而迷茫的神情，他也忍不住笑了，“我当时刚喜欢上，觉得，很刺激，”我喷笑，“私下里做了很多事，找了些靠谱的人运营。”
　　“可以可以。”
　　“你有想生活的地方吗？咱们有点自由度。”
　　“不知道。”
　　“你现在想。”
　　“哪都行，看你喜欢。”
　　“好，你就负责跟着我。”
　　“嗯呢啊，陪着你，逗你开心。”
　　覃商空出手摸摸我的头，“你困的话再睡会。”
　　“我困的话就睡。是不是还能赶上看个日出啊？”
　　“当然了。我钱包里还有几张手机卡，你拿一个装上。”
　　装好之后，我越到了后排，两边窗户换着看天空。西边还挂着一个昏黄的月亮，星星和云朵稀疏的散落着，一只鸟遥遥飞过，传来寒飒的鸣叫。我出了会神，天色就浅了一号，形成墨蓝和淡蓝的过渡层。倏忽地又黯淡了，安静了……
　　好像打了个盹似的，醒来满眼都是橙红的云霞。揉着抵疼的下巴探头望，太阳完全升上来了。
　　“哎——竟然睡着了。”我倒向座位。又爬起来，扶着前座拍了拍覃商的头：“换我开吧。”
　　“你不认得路，我开出省，咱们找地方吃饭，然后换你。”
　　过了两个多小时，我们停在一座小城，简单吃了顿饭，又上了车。
　　今天的天气说不出的晴朗，阳光穿透一切事物，目之所及都是鲜明而闪亮的。行过一片原野，青绿的麦田绵延至山脚，我开了窗，清冽的风顿时灌进来，我被冲的咳了一声，自己笑起来。
　　覃商惬意地叹气：“真不错。”然后翻到后面，“我睡一觉。”
　　我笑：“什么啊！窗户给你留着？”
　　覃商摆手：“多谢。”
　　傍晚到了另一座城。覃商在后面睡熟了，我犹豫要不要喊他，他已经转醒。我对他笑笑，他笑着起身揉了揉我的头。
　　拿□□开了房间，洗洗涮涮睡了一觉，去街上散步并觅食。
　　我用手机搜周边美食，和覃商很有兴致地一路尝了过去。回去的时候将近午夜，行人稀疏，远远有放烟花的，五颜六色，看得人很是开心。
　　我扶着覃商的肩膀走在窄窄的栏杆上，不小心脚滑，栽到了他身上。覃商身子一歪，揽住我的腿，笑着背起我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