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洞穴奇遇记（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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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受到风了吗？”西比亚把头发挽到耳后。
“风？”派罗闭上了眼睛站了整整一分钟，才犹豫不决地说：“好像……好像是有一点儿……”
听派罗的口吻她就知道派罗不知道，不过也不怪他，毕竟侠客站在这里，他也不一定感受得到。
侠客？等等……
西比亚似有所悟地往口袋里掏了一下，掏出了一个小巧的手机。
她解锁了屏幕，微弱的蓝光为这令人窒息的黑暗增添了一丝希望，但同时，也把派罗的脸照得跟鬼一样。
“手机？”派罗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他只看过族长使用手机。
“恩。”这是侠客配备给她的手机，跟着她从飞艇摔下来，丝毫没有损坏。
而且续航能力还不错，电量还能用三天。
就是没有信号。
不过有信号也没有什么用。
西比亚将手机往前照了照，那个四个指甲盖大小的屏幕根本不能照亮多少，不过聊胜于无。
“我带路，跟紧点。我们得在三天之内出去。”
她也不顾派罗有没有点头，径直往前走了。
其实三天是一个必死的限度，没有水，没有睡眠，带着一个拖油瓶，在一个封闭幽暗的洞穴里，不是渴死，就是精神出问题。
他们最好在二十四小时内出去。
×
此时，往另一边走的金、库拉巴巴、枯拉麻玛三人因为速度快，跑上了高地，险险躲过一劫。
他们足足等了十分钟，才等到这场滑坡结束。
土堆已经深深地盖过了平常的那片土地。
等到灰尘散尽，枯拉麻玛脚步颤抖地走到了对面，用着窟卢塔的语言大喊道：“派罗！派罗！”
枯拉麻玛的声音在这个被抬高的山谷中回荡，更显凄厉。
库拉巴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用耳朵贴着地面，急切地想要知道他们被埋在土里那个位置。那副总是眯着眼睛带微笑的面容，最近频繁地消失了。
金倒是镇静得多，他站在那里，屏气凝神看着远方，面对着焦急的他们，肯定地吐出一句话：“他们没有死。”
枯拉麻玛听不懂猎人通用语，她把这个声音当做了噪声自动忽略。库拉巴巴倒是猛地抬起头，紧张而颤抖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
金张口就想回答直觉。
他那种野兽般的直觉能把事件猜得八九不离十。
但脱口而出之前理智阻止了他把直觉这两个字轻佻地说出口。
他给公众的形象一直都是不靠谱、随意。总是遭人遭人唾弃的。
贪婪知道的时候为了给贪婪之岛凑成一个合适的名字给笃恩改了名字，把幼小的儿子扔在了鲸鱼岛……
但他一直都知道，不能随时随刻都这样随心所欲。
库拉巴巴那双焦急，却又强制自己镇静的眼睛，让金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自己的责任所在。
他不能让这两个人背着伤痛和惶恐，继续疲惫地走上一段可能肩负全族命运的旅程。
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所能做的是——
“他们不会死的，西比亚有这个能力带着派罗与我们会面，无论面对什么处境。”
仿佛西比亚跟他已经认识多年，深有默契一般。
这句依旧没什么说服力的话，经过金缓慢而又坚定的嗓音润色后，想一条缓缓流淌的河一样，流进了库拉巴巴的心里。
×
西比亚和派罗已经在这里转了三圈了。
手机灯光虽然微弱，但是西比亚五感也不是盖的，凭着微弱的风和微弱的光，派罗和西比亚断断续续的走大概二十来分钟。
直到，西比亚停了下来。
“我们迷路。”西比亚冷静地下定论。
派罗一不留神撞到了西比亚的后背上。
他揉了揉鼻子，有点想拉住西比亚的衣角走，就像孩子跟着妈妈走一样，但最后他还是放下了手。
他问：“那怎么办？”
西比亚也不知道。
她走到这个有三岔口的通道的时候，风消失了。
这个三岔口三条路都走过了，都绕回来了。
莫非这个洞穴没有出口？
不可能。
西比亚用半秒否定了猜测，不然怎么可能有风。
不过，西比亚还是犹豫地开口问：“洞穴封闭可能有风吗？”
派罗也想了想：“呃，一般都不会吧，应该有缝隙什么的。”
之后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派罗知道西比亚在想对策，他也在拼命地想，只是他的脑子是空白的。
“对了，你最近话变多了？”派罗有点口不择言。
西比亚扬了一下眉毛，扭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西瓜头男孩，蓝光把他的脸色照得惨白，他在不停地嗫嚅着嘴唇，眼神有点漂浮。
半晌，西比亚才回答：“特殊时期。”
她扯了扯派罗的袖子，示意他再走一遍刚才的路。
西比亚动身向来很快，派罗又累，腿又不好，反应又慢，反应过来时西比亚已经走出了两三步了，派罗一慌张，三步并作一步，一大脚跨了过去。
于是西比亚顺利听到了麻袋落地声。
和一个奇怪的声音。
西比亚转头拿着手机照了照派罗，问：“你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她连派罗为什么倒下的原因都不需要问。
派罗咧着嘴摇头，表示不知道。
西比亚往派罗的腿上一照，映着蓝光森森然的白骨映入了西比亚的眼帘。
西比亚待派罗站起来，拿着手机照着那具白骨。
那是一具一半被埋入土中的白骨，上面的衣服已经比纸片还要脆弱，轻轻一戳就变成灰尘了。
“这具尸体也迷路了？”派罗爬了起来头，然后靠着西比亚蹲下来。
“应该。”西比亚翻了翻这具骨头，没有什么伤痕，可能是被而死或渴死的。
“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派罗一直看着西比亚翻，看着西比亚把埋在泥土里的骨头都翻了出来，骨头蔓延到了他的脚边，“好奇怪，可不可能是窟卢塔祖先？”
西比亚没有回答，她只是淡淡地说：“你在害怕。”
越是害怕，越要找一个途径消除恐惧。
不停地说话，也算是途径一种。
派罗好半晌没有说话，他深呼吸了几次，洞穴里浑浊的空气让他感到很难受。
“我能抓住你的衣角吗？”
西比亚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派罗用两根手指揪住了西比亚的衣袖，就像孩子躲在妈妈身后索取安全感一样：“我的眼睛不是很好，因为我小时候也在类似的地方呆过。”
派罗跟酷拉是死党，这是全村人公认的事情。
他们一起欢笑，但是遇到倒霉的事情的时候却多数是派罗。
比如酷拉掉下悬崖的时过候，为了救他，他的腿越来越差了，再比如，在他们那个秘密基地洞穴发现之前，小派罗迷路。
幼小的派罗当时还是在爸爸妈妈的“山里有危险的野兽”的恐吓长大的孩子。
他跟酷拉玩的那天晚上，他们走散了。
酷拉回到了家里找人寻找派罗，而派罗在黑暗的森林中寻找出路，最后累得走不动时，就绝望地坐在石块边等着，在无边的漆黑和龟爬一样的时间里，他想用眼睛看着爸爸妈妈来救他，一直等到黎明，他等到了爸爸妈妈，却再也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了。
派罗的眼睛越来越糟糕，而当时他笑着偷偷地对着愧疚的小酷拉说：“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基地。”
可是有些恐惧不会随时间流逝而磨灭的。
西比亚什么也没说，她在很认真地翻骨头，还把那个人散落的东西都找了出来。
这是一具比较有年代的骨头了，他当时的工具也肯定剩余不多了。
能用的……只有一个火把。
派罗看到了，有点惊喜地说：“点火不仅照明还能驱赶野兽。”
说完自己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入戏太深了。
西比亚不会嘲笑派罗也没有这个闲情，她只是问：“你会点着它吗？”
派罗在附近找了找，果不其然找到了一块打火石。
“就好像上天在眷顾我们一样。”派罗有些惊喜地说。
似乎他的恐惧已经通过刚才的叙事烟消云散了。
但是西比亚知道，远远不够。
“就好像Ｄ猎人一样！一遇到困难就能得到帮助。”派罗开始弄起了打火石，“对了你知道Ｄ猎人吗？”
西比亚摇了摇头。
“就是，就是……”派罗还想说下去，但是一边说话，一边打火很难成功，于是他先闭上了嘴巴，专心打火。
西比亚则在专心感受风向。
还是一点风都没有。
橘红的火光充盈着整个洞穴。
西比亚举起了火把，和派罗一起打量这个洞穴。
此时此刻他们才发现，这个洞穴非常不正常。
密密麻麻的小黑洞挂在这个洞穴的各个角落，像蜂巢一样。
最重要的是，西比亚听到了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某种动物。
派罗和西比亚对视了一眼，很明显，派罗也听到了。
西比亚问：
“你确定火能驱赶野兽？”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洞穴奇遇记（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