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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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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微微一愣,然后似乎陷入了沉思,估计他也没闹明白江思语明明一个挺聪明的人,怎么就没听懂他的话呢?江思语如果知道这个古人只是遵循古代说话的规律凡是总喜欢给人留白,估计心里得吐血。
“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想怎么地吧,我家里还有事呢。”现代年轻人生活节奏快,所以也造成性格比较急躁,江思语最不喜欢人说话吞吞吐吐说半句留半句。
江思语这种催促的态度在古人看来是很不礼貌的,古人讲究修身养性,注重涵养,但男子似乎并不以为意,“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跟姑娘绕弯子,姑娘从何处得来昭国地图,来乐欣镇所为何事?姑娘背后之人所求何物?”
江思语愕然,听对方这么说是把她当成间谍了?“昭国地图?我没有昭国地图,还有我刚才说的很清楚来乐欣镇只是因为逃荒,我也不是间谍,不对,应该是奸细,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男子是什么身份江思语不想知道,不管哪个时代一旦卷入政/治这个大漩涡,十有八九会死的不明不白,她可玩不起这种高端玩意儿。
“本月十八日,你与另外两人在平山县外地上画的昭国地图所从何来?或许你是想告诉我那副地图原是另外两人画的?”男子目光变得有些凌厉,似乎挑破了这层窗户纸也不再跟江思语玩互相试探的游戏。
“十八号?地图?”江思语沉思半晌,忽然抬头向男子问道,“今天的日期是多少?”
男子似乎以为江思语与他故意胡搅蛮缠,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不过却依然耐着性子说道:“二十九,还有什么要问的?”
江思语的记忆使劲往回翻,虽然她不知年月可大致记得来乐欣镇有十来天了,男子又说起平山县,渐渐回忆起那不可正是她劝刘家父子下江南的日期前后么。
“你是说我当时画在路边的草图?”江思语没想到竟然就为这么点事被人给盯上了,那么第二天和这个男子共乘一船说不定都不是偶然。
男子不答,但脸上神情显然等着江思语解释,在古代地图是很军事的东西,别看电视上演的那些江湖豪杰没事就拿副地图瞎比划,其实这种东西在当时社会根本不会流入民间,而普通小老百姓也见不到地图自然就不会画地图,举个例子就拿室内平面图来说,见过的人一说户型方位,一般人都能画,可你让一个贫困山区的人来画室内平面图试试,他一准儿都不知道怎么下笔,这不仅是见识的问题也是国家刻意的知识垄断,可江思语并不知道其中关窍。
江思语还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也没傻到质问对方是怎么知道的,或者有什么图谋,既然对方想知道那副地图的事她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那是我逃荒以来通过一路打听然后整理画出来的,并没有什么稀奇,你要是想要我现在就能给你花一份一模一样的。”
男子哈哈一乐似乎觉得江思语说了什么笑话,笑了两声猛然收声,严肃地说道:“既然我话已挑明,你却还跟我装糊涂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或许我该连同你的那两个同谋一起抓起来。”
江思语一听对方说不客气就知道要坏事,果然旁边站着的人拿起绳子又要来绑她,江思语赶紧大声喊道:“等等,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咱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江思语觉得自己今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劝人家“君子动口不动手”。
可是那人动作却奇快,江思语那两把刷子根本不够看,分分钟被人家秒杀了。
“诶,我说大哥,咱能好好说话不?我画个地图怎么招你惹你了?地图跟你家有深仇大恨怎么着?你早说呀,我以后再也不画了。”
“好,你现在还跟我装傻,拉下去交给刑五。”男子摆摆手,脸上一片冷漠。
江思语心里暗道自己不会是要被杀了吧?现在日子虽然苦点但她还没活够呢,她一边被人往屋外拖一边哀嚎:“喂,要杀我你总得给个理由吧?变态杀人狂人家还是爱好所致呢,你他/妈见过两面因为一副地图就杀人,脑子有病啊?难道全天下会画地图的人你都要杀了不成?尼玛的比敌军还不要脸啊...呜呜...呜呜呜...”喊道后面她嘴被人给堵上了。
“慢着,”男子出声命令,拖着江思语的人动作干脆利落地把她扔在地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你究竟是谁?”
她口中的布团被人一把拔出,江思语顿时泪奔,她觉得面前的男人肯定要么脑子有病要么心理有病,谍战游戏玩儿多了怎么地,看人就像奸细不成?
“大哥,咱先好好说,蛮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别别别,我说我说...”见江思语还要啰嗦男子示意边上人拉她下去,江思语立刻大喊起来。
“江思语,女,二十一岁,那啥,家住靳北老狼村。”她大气都不敢喘地交待了姓名籍贯。
男子面无表情,既不说话也不点头似乎在等着她继续交待事情经过,江思语心里直骂娘,这辈子都没进过局子,今天体验了一把被审问的快感。
她一边打量对方脸色一边接着说道:“那啥,你先听我说完啊,别激动,那啥,我看你是把我当奸细了,可我真冤枉,别激动别激动,接下来还有啊。”江思语觉得自己都快哭了,对方一挑眉都吓得自己肝儿颤,还让不让人好好说话了。
“那个,跟着我的那两人一个是我公公,一个是小叔子,我男人可是个军人,我真是军属,哦,就是军人家属,我男人名字叫刘得食,征兵时听说被分到那个什么...那个...储...储...储子还!对,储将军,就是他,就在他麾下,我真没骗你,这都可以查的,对了,还有,还有...我小叔子叫刘有余,公公不知道叫啥,太君我真是大大的良民呀。”
“你的父母也是靳北老狼村人?”男子终于开口问道。
“不是,我父母是廉州仓家村人士,我爹叫江文瑞,我娘叫袁佩兰。”父母籍贯她只能胡诌了,不过地方就在靳北附近,如今已经一片战火这人一时半会儿也查不着。
“今日你若有半句虚言...”男子向前倾身注视着江思语缓缓道。
“天打雷劈,我真不是奸细,如果骗你就叫我死后下拔舌地狱,受千刀万剐之刑。”江思语一把抢过对方话头,很有技巧的绕开了“半句虚言”这几个字,她最后几句话大部分口可都是骗人的,再说她是个无神论者不大在乎赌咒发誓,但听说古人比较信这个,所以发起誓来很是顺嘴。
“你父亲是做什么的?为何你会绘制地图?”男子接着问道。
“我父亲是做买卖的,开杂货铺的。”江思语她爸确实是商人,不过不是开杂货铺,而是卖家电的,但和一个古人说不着这些,“那个,难道画地图很难吗?难道你们都不会?”
男子一皱眉,说道:“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现在轮不到你问我。”
江思语心里暗骂一句三字经,愁眉苦脸地接着回答:“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会画,只要知道东南西北,哪块儿是那块儿,然后把自己要走的路用线条画出来不就完了吗?”接着江思语复述了一遍昭国由北至南的各个州府县,并按照自己的思路向对方推理昭国的地图版块。
男子一番沉思接着问:“你在何处还见过地图?”
江思语也不笨,为了一张地图被人将户口本查了个遍,岂还不知道其中有猫腻,一张地图就她喝一壶了,哪里还敢再扯出一张来,于是赶紧摇头,“没见过。”
“那你所绘地图都是你自己凭空想象?”男子显然还有些不相信。
江思语点头如捣蒜,说道:“绝对是凭空想象,不信你可以现场考我,你随便想象一副地图,我可以凭借你的描述画个大概。”
“你可将昭国地图画给他人看过?”男子一听江思语说能凭空画出人口述的地图,脸色顿时一变。
“没有没有,就我公公和小叔子看过,我平时从来不画的,这不逃荒得知道自己往哪儿走才画的吗。”
“大部分流民都逗留在平山县一带,你们为何却要南下?”
“你也说大多数流民都汇聚在平山县极其周边,想在那里找份工作实在太难,典型的狼多肉少,南下机会也多些说不定还能发比小财,等仗打完了回去就可以买地盖房,说不定咱也能混个小地主当当。”
“你这女子说话忒的油嘴滑舌,巧言善辩,我再问你当日在船上我故意说乐欣镇治安不好你却不顾劝阻依然前来,摩罗江上下游繁华城镇繁几,你为何非来乐欣镇?”
江思语心里暗骂,原来当日这个男人是故意骗她,可脸上依然做出老实本分的样子回答道:“我哪敢油嘴滑舌呀,乐欣镇靠近大瑞国边贸发达随便拉个人都知道,我也是听人说这里遍地都是黄金不才来的吗。”
“听你言语不俗可是念过书?”
“念过两年书识得几个字,不至于睁眼瞎罢了。”说到这里她条件反射地想起林黛玉来,当初可不就这么对贾宝玉说的。
“那我如果要你从今日起离开乐欣镇,并从此不得踏入此镇你可愿意?”
江思语好悬没气得破口大骂,这才刚在乐欣镇扎下根来这人凭什么一句话就撵她走啊,可气归气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低声下气地问道:“这地图的事儿咱也说明白了,为何还要撵我走啊?我小叔子才刚找到份不错的差事,一个月不少钱呢,到了别的地方咱一家不一定能再找到这么好的工作,大哥,要不您高抬贵手放咱一马行不?”
“哦?你不愿意走?”男子说翻脸就翻脸,脸上神情变得阴沉起来。
江思语又快哭了,赶紧否认道:“没有没有,愿意走愿意走,那大爷您说往哪儿走?”她的称呼一日四变,也能从中看出不同情况下的不同心境。
“大瑞。”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