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南，北方北》苏文清

8、机智如我

　　班主任见我进来，手一挥让我过去，我见状赶紧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上午第三节语文课的时候，我有事不在，你把这份试卷分发下去测验，下课收上来放我办公室。”我忙点头，之后又问道：“那今天的默写放在什么时候？”
　　“晚自习第一节课吧。”
　　叶晓梦说，如果我生在古代就是太监之类的奸佞小人。我当然当她这话是在放屁，完全不放在心上。
　　初冬的校园好像怎么打扫也扫不干净，风一吹，叶子又掉下来了，我和叶晓梦累瘫了坐在操场边，其实心里对学校把我们班卫生区域划分在操场上是有很大意见的，但是班主任说，卫生区域都是各班级轮流的，听完心里就觉得好受多了。卫生小组6人一组，除去我和叶晓梦，还有4个人，准确的来说，是3个人，还有一个“少爷”是从来不参加的。至于我们为什么敢怒不敢言，我语重心长地对叶晓梦说：“据说赵文龙以前在大城市念书，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就打掉过别人的一颗牙，从小练跆拳道，据说他爸还是个当官的嘞，所以他爸才把他送到外婆家这边读书，老师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完叶晓梦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看他坐我们后面天天睡觉，老师也不怎么管。” 我笑着对她说，现在知道也不晚啊，总之以后别招惹他。“虽然他存在感不强，但咱们千万不能当他不存在，要不然哪天死的都不知道。”叶晓梦听完觉得我说得实在在理，不住地点头。
　　果不其然，当我们几个人打扫完毕回教室的时候，赵文龙还是一如往常地趴在课桌上睡觉，好似他总有睡不完的觉，其实不看他的性格，单看脸，还是挺帅的，和秦昭有些相似，只是秦昭身上没有他的戾气。回到座位，叶晓梦回过头来看着他，小声地在我耳边说，“木槿，我突然觉得牙好痛。”
　　我：“…..”没出息啊没出息。
　　我对赵文龙谈不上喜欢或是不喜欢，总觉得他和我们有些距离，所以初中三年都不曾密切关注和交往，他好像也从来不博什么存在感。班上还是有些女孩子喜欢他的，但碍于他视而不见的态度，只好暗自伤心，不敢上前一步。
　　只在很久很久的未来，我们在一间餐厅巧遇，是他先认出我来，我反倒仔细分辨许久，才想起他的模样来。和记忆里的男孩似乎大相径庭，眼下的他早已退去了当初的青涩，只在眉眼之间略微瞧见当年的影子，少了许多的戾气，西装革履，只让人感到是一位成功的商业人士。他递过一张名片，上面写有他的名字和电话，并没有所谓的职务，约好各自饭局结束后在餐厅右边的小道碰面。这自然是他提出，我想着同学一场，不好拒绝，自然笑着答应。
　　“苏木槿，我知道你喜欢姜小雨，从初中开始我就知道。”那个时候的他站在深夜无人的街边，右手夹着烟，身上的那些戾气又突然间多了些，笃定又认真地对我说着这些话。目光深深地望进我哀伤的眼神里，那一刻，我并没有秘密被窥视的不安，脑袋里闪现的只有物是人非四个字。
　　“别看了，赶紧复习，要不然晚上默写课文，你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伸手摆正她的身体，不许他再盯着人家看。
　　“木槿，我发现你真的是很婆婆妈妈，唠叨个没完，比我奶奶还啰嗦。”
　　好吧，我是承认自己比较婆妈，但是我也是看人的好嘛。我从小对叶晓梦就有种保护的情节，可能都是独身子女的缘故，我不愿瞧见别人欺负她，当然除了我之外。鉴于我的这种性格，叶晓梦曾经一本正经的分析道:“你这是占有欲，你怕失去我，因为你太爱我了。”我听完鸡皮疙瘩掉一地，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特不要脸。
　　班主任似乎特别喜欢从窗户外窥探我们，不论是什么课，当然，除了语文课，因为他是光明正大看的。语文晚自习，，等我们都默写完了他还没有来，然后啊，大家都很天真的以为班主任肯定是有事，不会来了。于是大家肆无忌惮地做着自己的事，在离下课大约十分钟的样子，班级里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声，顺着声音源望去，只见董老头带着眼镜的的眼睛在窗外是散发着幽深的光芒，那位同学似乎被吓得不轻，班主任那张严肃的脸倒映在玻璃上。全班同学倒吸一口凉气，果不其然，他黑着一张脸进来了。 “把与学习无关的东西都交上来，手机、MP3、小说，我不想说第二次，速度点！”见下面鸦雀无声，他仿佛压了一口气道：“既然没有人站出来，那就全班同学把这学期的文言文抄五遍吧，别的我也不想说什么了，苏木槿，以后语文晚自习我不在，你就坐到讲台上来自习，给我盯着，我看到底是谁，破坏规矩。”说完阴着脸气呼呼地走了。有的目送着班主任的离开，有的从一开始头就没有抬起来过，比如叶晓梦和姜小雨。旁边的叶晓梦用胳膊撞了撞我，含糊不清地说道：“木槿，吓死我了，我刚嘴里的薯片都没敢嚼。”说完，便大口地嚼了起来。我实在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只得翻开书，自顾自的抄起课文来，抄了一会，又不放心她，“喂，你能别吃了吗？董老头刚走，还有，记得抄课文，要不等他抽查的时候你又该撞枪口上了。”她极不情愿地把零食收了起来，一副委屈的样子开口：“他才不刚走吗，真是的，木槿，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你是董老头安插在班级里的奸细了。”我怀疑她是不是东西吃太多，堵塞到大脑了，才会这么胡说八道，刚想反驳，她立马又认真地开口道：“不用解释，我懂的，自古以来课代表就是老师的狗腿。所以，木槿，我理解你。”说完还不忘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十分嫌弃的把她的爪子从我的肩膀上拿下来若有所思的开口道：“所以啊，叶晓梦，作为朋友，我有个提议你要不要听？” 她抬头望了我一眼：“你说。” “要不，咱两换个位置，你看，你要是坐在里面，靠着墙，岂不是更有安全感，董老头又不怎么瞧得见你。”见她一阵考虑，我忍不住引诱：“你还能偷吃东西。”听到这，她眼睛发着光，不住地点头道：“好啊，好啊。” 天真如她，机智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