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城间传》紫马

4、恶魔兵

　　艾洛兴奋过度，说了很久。阿鲁卡多靠在窗边，望着天边的新月，默默地听她说话。没有疑问，也没有惊讶，就像听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一般。艾洛想或许人类世界的事情对阿鲁卡多来说本就是别人的事情。看着那张表现不出任何表情的脸，她心头升起一个念头：要把阿鲁卡多拉进人类世界！
　　相信他的故事，相信他的存在，也相信他可以被二十一世纪的人类所接受！

　　“……艾洛！”炸雷一样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艾洛吓得跳起来。
　　全班哄堂大笑。艾洛清醒了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一夜没睡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不得不在课堂上补眠，前一个老师对她很好，默许她睡了二节课，这节物理课她竟没逃过。
　　一米六二高、四十二岁的物理老师手扶着镶了框的啤酒瓶底狠狠盯着艾小绵羊。
　　被迫听了整整五分钟关于课堂纪律和学生素质与学生意识的长篇大论后，艾洛终于被准许坐下来。
　　同桌凑过来看着物理老师的背影和艾洛咬怔耳朵：“老张终于找到机会损你了，听说昨天校长开会，他睡着了，被主任好一顿批，今天就把气撒你头上了。嘿，他坐在最后一排，本来以他的个子，根本不会被发现。可是他居然打呼！让台上校长亲耳听见了！”
　　艾洛噗哧一声笑出来，急忙掩口，严肃面容。张巍回头用黄色的小眼睛射出凌厉的光扫荡艾洛，艾洛低头让伤害降到最低。
　　同学们啊，你们不知道，张老师找我的麻烦，是因为我们还有一点小小的私仇。
　　老师终于回与讲台上继续讲课。
　　艾洛呼出一口气，翻开了书本。
　　早上醒来的时候，阿鲁卡多又不见了。储物室里的绿色的柜子也不见了。艾洛相信昨天是她一生中最混乱的一天，理不出任何头绪来，还有不可思议与无法置信的事连续发生。
　　物理课的内容一点也没有听进去。本来想和吕明说一说阿鲁卡多出现的事，让他好好羡慕一下，可是他居然没有来上学！
　　艾洛处于一个极度郁闷的状态中。阿鲁卡多到哪里去了？别是他把棺材扛跑想自己去找一个新家吧？
　　啊呀！这里是欧洲，有很多古堡和古迹，难道他真的……也有可能啊，他又不认识艾洛，没理由住进她家吧，和贵族的城堡比起来，她家当然算是寒酸得要命了。他会选择住在哪里呢？会不会跑到他老爸的故乡罗马尼亚……
　　“艾洛同学！”
　　“哎？”
　　艾洛发现自己比其他同学高了很多——她什么时候站起来的！
　　物理老师宽宏大量地让她坐下。
　　后桌李晓玉用指头戳戳她：“睡迷糊了吧，吕明没在就这么没精神啊？”
　　“你和他家住邻居，知道他今天为什么没来吗？”什么叫吕明不在就没精神？
　　“他老爸生病了，早上我看见他去了医院。好象是惯例检查，不严重。”
　　“哦。”
　　“放学要不要去看看？”
　　“今天不行啊，有点事。”
　　“太过份啊，这么好的机会，应该尽快和他家人打好关系呀！”
　　“什么？？？你说得太离谱啦！”艾洛小声叫道。
　　“随便你想。不过，今天我可是看到啦，十二班四个女孩子，一起买了礼物送到他家门口。”
　　“他的人缘还是这么好，呵呵。”
　　“你！好了，我不管，等他被别人抢走你就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艾洛无奈地笑笑。小李实不是一个能说清楚的人啊。
　　视线回到老师身上。咦？
　　她看到了什么？在黑板的前面，有一个拿着咖喱饭的骷髅兵！

　　眨了两下眼，它还在那里。艾洛可认识它。这种小兵就是把手中的咖喱饭当成武器扔向对手。它在骷髅兵中级别还算比较高的，拿着骨头的骷髅兵就不能和它相比。
　　可是，它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艾洛……”
　　“哎？”
　　艾洛吃一惊，她的深思又被人打断。
　　是物理老师。
　　“你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干什么？”物理老师用力抖两下，怕怕地说。
　　全班再度哄堂大笑。这是开学以来最热闹的一节物理课。
　　揉了揉眼睛，艾洛怎么看讲台上都是物理老师而不是骷髅。
　　原来不是骷髅兵为什么在这里的问题，而是为什么她把物理老师看成骷髅的问题。
　　艾洛发现自从和阿鲁卡多说过话，就明显地开始神经质起来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午间休息。艾洛慢慢吃着学校餐厅的饭菜。阿鲁卡多怎么样了，他会吃什么？还是一到白天就开始睡觉呢？上学之前应该挨个房间看一下的，说不定他在哪个没有阳光的屋子里睡觉了。昨天真不该一直说，她都不知道阿鲁卡多的习惯。这个粉丝当得太失职了。
　　下午，艾洛实在坐不下去，找个借口到教师办公室要请假回家。班主任没在，物理老师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艾洛真想走过去，大叫一声“校长来了”——只能想想，她不敢。正想着到应该哪里去找人，十一班的班主任，教数学的桐辛端着水杯走进来。桐辛二十七岁，被学生们评为圣罗斯最英俊、最温柔的华裔教师，教学方面也被充分肯定，相当受欢迎。
　　“发生了什么事？”艾洛的班主任问道。
　　“桐老师怎么知道？”
　　“看你在我的课上睡大觉，我就知道有一些意外的事件打乱了你的规律生活。”自己班上的学生，个性和习惯全在他的掌握中，哪一个稍有动静，他都能立刻觉察。
　　“老师，你真是专业。”艾洛拍个马屁，结果被敲了头。她轻轻拉开高领，露出一点脖子，雪白皮肤上的青色指痕怵目惊心。
　　桐辛吃惊地站起来。“这是怎么弄的？”
　　艾洛摆出一副“我只告诉你”的八卦表情，小声说：“老爸工作上出了点纰漏，连累了我，昨天差点被人绑架。不过有人相救，化险为夷了。但是心理有点创伤，下午要请假回家休养疲惫的心灵。”
　　“家里安全吗，你可以暂时住进学校，我去和寝室楼的老师说。”十恶不赦的犯罪分子，竟然打孩子的主意，实在差劲！
　　“坏人们都被抓走了，家里还有两个刑警，没问题的。”还有一个超级可靠天下无敌的阿鲁卡多大人！——如果他还会回来的话。
　　“不管怎样，以你的安全为第一考虑，有事情给我打电话。”准假！
　　“是！”愿望达成艾洛心花怒放。“老师，要是发生危险，正义和生命应该选哪一个？”
　　桐辛的书再次敲到艾洛头上。“正义——必须是你所认定的。”
　　“哦。”不再扮迷糊，艾洛告辞。走到门口她停下来，又倒退回桐辛的办公桌旁。
　　“老师，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可以。”
　　“小说啊、漫画啊、游戏里的人物可以出现在现实中吗？”
　　桐辛细细看了艾洛几眼。
　　“小说漫画游戏？被吕明影响了吧。”
　　“老师认识吕明？”怎么桐老师也把吕明抬出来了？吕明，你的知名度很大啊！我才发现！
　　“校田径纪录保持者，校游泳纪录保持者，校计算机应用能手第一名、校理科首位栽培种子。学生黑客联合会副会长，全是他。”这样的人，全校有几个不认识的。
　　“老师连他是黑客都知道。知不知道正会长是谁呀？”
　　桐辛手向物理老师那边摆了摆。艾洛大吃一惊：“真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又想到一点，“不是学生联合会吗，他不是学生吧。”
　　“这个你要去问吕明。”桐老师就是不说。
　　“小气。”桐老师一定知道原因，就是不想对她说而已。
　　“艾洛，心里话不可以说出声。”桐辛好心提醒。“小说游戏漫画里的人物是不会突然出现在现实中的。”他微笑，自信的笑容令他的话非常具有说服力。艾洛认真地看着他。桐辛表情又变得严肃。
　　“除非是——他们原本就存在于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