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土》纳塔姆

3、从溃军

　　生子在当了几年日本人的佃户后，终于受不住日本人的脸色跑出了东北，投了国军。
　　说来也巧这才出了东北没几天，就遇到了一支不知道是哪退下来的溃兵，说来好笑，因为日本人追的紧，这支败军忙于败退竟把生子也裹挟进去走了好远，生子磨破了嘴皮也没人肯听他的解释，直到退出去了百余里才过来一个营长问情况，那营长看生子的身子骨壮实又是个读过书的还哪里肯放他走，把大眼珠子一瞪连吓带哄地把生子塞到了自己的营里。
　　留是留在了营里，部队不养闲人，营长转着眼珠心里打着算盘最后把生子放到了排这一级，把生子引荐给排长后，营长一把拽住排长的手低声告诉排长：“这小子有文化，身子骨也是个当兵的料你得给我留住了。”排长会意，点了点头。
　　生子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枪，枪身刷着有些斑驳的黑漆，枪匣上刻有中正式三个字。在枪口下方挂着一把明晃晃的刺刀。生子把刺刀卸下来拿手甸了甸，还挺沉。又把眼睛凑到了黑洞洞的枪口前向里张望，排长从后面一脚踹了过来嘴里喝骂道：“你小子他妈的不要命了，哪有这么使枪的，个夯货。”
　　除了枪以外，生子还拿到了一套脏兮兮的军服和绑腿。军服散发的味道令人作呕，就好像是一颗被仍进了酸菜缸腌了10年的烂酸菜。
　　生子一脸疑惑地看着管理军需的中尉。中尉会意又多给了生子一个选择，他从身旁的杂物堆里又扯出来一团沾满了血迹的碎布，血迹散发着干了之后特有的黑色。在这两者之间生子果断地选择了那颗老酸菜。
　　军队开拔了，军官们喝骂着整理队伍，稍有跑的慢些的就是一顿大巴掌。生子看见有好几个兵被打的鼻口窜出了血，头上起了包。跑到了预定地点生子刚想坐下来歇一会排长就扔过来一把工兵铲让他挖战壕，挖到一半对面就想起来了密集的枪声，有好几个来不及躲避的中国士兵当时就成了血糊糊的破漏勺。
　　排长不愧是老兵见了这场面立马就反应过来，扯着还在撅着屁股挖战壕的生子的脚脖子一使劲就拽到了战壕里。
　　“都他妈的别挖了，进战壕，进战壕。”排长大声的提醒着战友。各种口径的炮弹被日军一股脑地抛在了半空中，又轰轰隆隆的落在阵地前，排长见过了这场面也不害怕，反而悠闲地抖落掉头上的泥土，从衣兜里摸出一根烟递到嘴里，又不慌不忙地从另一个衣兜里翻出一截火柴给香烟打着了火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最后一颗炮弹在阵地上炸开了花，日军步兵紧跟着炮弹轰击出的烟雾发起了进攻。排长一把掐掉烟头，快速地端起了步枪哗啦一声拽开了枪栓。
　　“没打过枪吧，一会儿我教你，让你怎么打你给我怎么打。”排长也不看生子，双眼盯着前方黑压压杀过来的日军。
　　突突突，突突突突阵地上架设地重机枪喷出了火舌。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像被收割的麦子一样当时倒下了一大片，后面的日军见了也不躲闪踩着前面人的尸首继续攻击前进，在又往机枪眼里填了四五条人命之后，一个被机枪打的浑身是眼儿，眼瞅着就好断了气的曹长用尽最后的力气把一颗香瓜雷仍进了机枪壕里，轰隆一声重机枪连带着机枪组一齐飞上了天。
　　排长盯着越来越近的日本兵，下了命令:“生子，打，左边的那个小个子对着胸口搂扳机。”
　　生子望着呜哇怪叫着逼近阵地的日军软了腿，端着枪的手打着颤，最后把牙一咬叩响了扳机，一颗子弹砰地一声出了枪膛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你他妈的瞎了眼？再给老子来一枪。”排长气的骂了起来。
　　砰，面对着越来越近的日军这一枪又打偏了，生子终于忍受不住恐惧丢了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滩黄色的水渍从裤管留了出来。
　　“营长怎么把你这么个废物塞给了我，我要是营长直接一枪毙了你。”排长愤怒的大骂，同时也举起了自己的步枪略微一瞄扣了扳机，一个鬼子的胸口立马就多出来个血窟窿，哐当一下仰面朝天的摔在了地上，鬼子拿手捂着胸口，鲜血从鬼子的巴掌缝里汩汩地流出来，最后鬼子双腿一顿乱挣，头一歪不动了。
　　重机枪哑了火，战壕附近的日军越来越多，又敲掉一个轻机枪手后日军终于跃进了战壕。
　　“上刺刀！上刺刀！和小鬼子拼了”各级军官呼喝着士兵。
　　士兵们哗啦啦的上好刺刀拔出大刀朝进了战壕的日军扑过去，日本兵出于对拼刺的自信居然也上了刺刀和中国兵滚在了一起。
　　排长对上了一个人高马大的日本兵，排长一□□过去日本兵拿枪向旁边一拨底下照着排长小肚子一脚，排长就倒了下去。日本兵见排长倒了举着枪一刀扎了下去，排长赶忙向旁边一咕噜，鬼子一枪就扎在了地上。日本兵见刺刀拔不出来干脆仗着力气赤手空拳的和排长厮打了起来，没几个回合就骑在了排长身上。
　　生子看着用力掐住排长脖子的鬼子兵和被掐的紫了面皮鼓出双眼的排长，大吼一声给自己壮胆，掏出来刺刀从后面跑过去一刺刀扎在日本兵后脑上，刀尖沾着脑浆从鬼子前额露了出来。
　　排长推开死在自己身上的鬼子，喘了几口粗气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