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穿越之江湖无心》蛇心

12、看剧与听说的区别

　　【第十二章】
　　虽然计划有变，还是要演戏演全套，秋玉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主人。”不明就里的琉云想拦着女兵，却完全不是对手。

　　女暴君缓缓走下台阶，来到众人面前，说道：“我要用你，来引出你的父亲。”

　　“啊……利……利用我？”
　　“没错，既然你无法施展能力，那就只剩下这个价值了。”
　　“啊，为什么？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为什么可以这样对待我？”

　　还好台词没变，应该影响不大，秋玉松了口气，不由得佩服起自己的演技。

　　“哈哈哈，女儿又怎样？老实跟你说吧，自一开始，我就不要你。”
　　“啊？你……你刚才说什么……”
　　“哼，若不是发现得太慢，强行打掉反而会伤到母体，你哪有这个机会出生？”
　　“你、你的意思是……你……”
　　“对我而言，你只是一个负累，一个多余的存在。我根本就不想要生下你。”
　　“所以，当初将我抛弃的人，是你？”
　　“当然呀。”

　　虽然早听周亮讲述过剧情，但是当面经历却是另一番感受。听着女暴君满不在乎地轻佻语调，秋玉心中怒火逐渐升腾，浓浓的悲伤情绪将她包围，为忆无心，也为自己，她不明白，为何这世上真有如此薄情的母亲，那当年抛弃自己的父母又是何种心情呢？

　　“既然不要我，为什么你还要跟我相认？又为什么，要在我的身上留下火焰的记号，留一支石笛给我？为什么？”

　　“哈哈哈，火焰的印记是你的父亲所留。石笛是我为了以防万一，如果你真有一天能有所用，还能将你骗回，好好利用一番啊。”

　　“你怎能这么残忍？你怎能这么狠毒？我……我是你的骨肉啊……”

　　自己最期盼的亲情，最终仍是空梦，泪，无声落下。伤到至极才知道，最大的疼痛，是连痛这个字，都说不出。这一刻，秋玉真想不顾一切杀了面前这个女人，这一刻，秋玉开始庆幸自己的父母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丝线索，可以让她继续抱着美好的希望，沉醉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

　　但是终究这是忆无心的母亲，血脉相连，却不同心，秋玉知道自己不能动，也无力动，只是默默忍着悲愤的泪水。

　　“哭什么！要怨，就怨你自己，为什么要来当我的女儿。”

　　女儿的哭泣对于女暴君来说不过是懦弱的表现，她不知道亲情是何物，或者说她让自己忘记了亲情。

　　“小姐……小姐啊……”

　　在琉云无力地呼喊声中，美人阁再度冷清。

　　名扬天下的九脉峰外，苗王率领三军，严阵以待。

　　秋玉打着哈欠，无聊地等着藏镜人救命。

　　“此战是藏镜人和千雪孤鸣联手拯救忆无心，虽会受伤，却无性命危机。你只需要扮演乖乖女就好，反正你那点武功也帮不上忙。”梦中周亮如是说，完全不顾举手反对的当事人忆无心。

　　剧透果然是讨厌的东西，穿越过来还要小心翼翼地保持原剧情走向一丝不变，加上小碎刀步小成，保命不被乱刀砍死还是有把握的。秋玉感觉无聊了，正要睡去跟周亮聊天之时，包含怒气的凉风吹入山谷，圆润柔和的诗号响起。

　　“回忆迷惘杀戮多，往事情仇待如何。绢写黑诗无限恨，夙兴夜寐枉徒劳。”

　　望着念兄长诗号上瘾的藏镜人，秋玉只想说能不能快点，被绑着很痛的。忽然一阵疼痛，打在胸前的鞭子唤回正在走神的秋玉。

　　“你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吗？”女暴君笑着说。

　　“啊，你……”秋玉想要骂她一顿，忽然想到要扮乖乖女，暗自埋怨忆无心为什么要这么单纯善良，害得自己如此受气，所幸有人替她骂了出来。

　　“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啊！女暴君，她是你的女儿！”
　　“这不用提醒，我记得很清楚啊。”
　　“母亲……”

　　秋玉津津有味地听着他们之间非正常对话，偶尔插一句母亲、阿叔什么的。

　　“闭嘴！千雪，你退下。今日天书要得，罗碧也要死。”苗王怒喝一声，中气十足，霸气宣言在山谷中回荡。

　　“要开始了！”闻听此言，秋玉顿时精神抖擞，暗中聚力于掌，以备出现意外好挣开绳子逃命。

　　同样感到震惊的还有狼主千雪孤鸣，一面是兄弟，另一面也是兄弟，如今只好选择帮助弱势一方。众苗兵四面逼近，天际暗云涌动，气氛瞬间紧张。虽然知道结果，此时秋玉却是无比担心，因为她想不出两个人是如何在数千军士中救人，更何况还有单挑就能压制藏镜人的苗王。

　　然而两位当事人却不见任何恐惧，千雪孤鸣抽刀横扫，在地上划下战线。

　　“不可能，不可能，藏仔，我们共同进退。藏仔？”立场划清，便是突围之战，几声轻唤，却见藏镜人不曾回应。

　　紧握的拳头，颤抖的身姿，藏镜人仰望着不停翻滚着的乌云。或许是血脉相连，或许是感叹英雄，秋玉只觉一股悲伤情绪笼罩，纵然了解不多，也知晓藏镜人半生戎马，一次次被命运戏弄，又一次次在尸山血海中站起。只是这次，是自己的王下格杀令，是自己为之战斗了四十年的苗疆之主，他真的还能再一次战胜上天吗？

　　秋玉运功静心，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宁与贤者同死，不与愚人共生，如果不得已，自己也只好拼了这捡来的一世性命，代忆无心偿还似海父恩。就在秋玉心思搅动，热血遍身之时，藏镜人动了。缓缓睁开的双眼，是战神的怒火，凛然冲天的剑指，是斗士的宣言。

　　“为什么？为什么？”
　　“难道，是我满手的血腥，所以报应在我的女儿的身上？”
　　“难道，是我罪恶滔天，所以一家苦难？”
　　“难道所有命运的捉弄，都是我咎由自取？”
　　“天，你真要绝我之路？”
　　“天，你真要逼吾于死途？”
　　“天啊，你敢与吾为敌！”

　　声声质问，句句悲鸣，指天为敌的壮语，是不甘，是不服，是强者灵魂最深处的骄傲。秋玉再也无法忍住情绪，泪水如泉涌出，不要去想为什么泪水，不要去想要不要算计，这一刻，她只想拥抱父亲。

　　“你们要藏镜人，我就给你们藏镜人！万恶的罪魁，藏镜人啦！”

　　一声撕心裂吼，一条金色身影，一个不世枭雄，开启一场不可预知的血战。除去伪装，再不是那个温文尔雅，仁德守中的云州大儒侠，那飘扬的长发，闪光的战甲，宣告着苗疆战神的归来，只是这一次，他只愿做一位父亲。

　　“爹亲。”秋玉脱口而出的呼喊，让那惊天动地的身影也微微一颤。
　　“无心，爹亲马上就来。”

　　眼神交会，兄弟之间无须言语，界线划清便是立场抉择。救女之路，浴血之途，数万大军层层包围，一个倒下，十个再来。眼前人影入蜂拥蚁聚，不停不休。而双雄战得兴起，丝毫无退。惨嚎声，哀呼声，全部淹没在杀声之中。

　　尸路，血路，堆积在身后。刀影，剑影，掩住眼前视线。藏镜人的脚步丝毫不停，唯有战！战！战出一条生路！

　　“飞瀑怒潮！”

　　藏镜人一掌助力，千雪孤鸣宛如一道流星，直冲而来。

　　“皇世经天天狼啸日！”

　　掌力助刀势，女暴君被震退数十步。

　　“去你的父亲那边。”千雪孤鸣划开绳子，一掌讲秋玉送出。

　　“真是粗鲁，不过还是好帅。”顺利落在藏镜人怀中，秋玉整颗心都要化去了。忽然浑身一冷，杀气临身，未及反应，藏镜人已经一把将她推开，接下直射而来的长刀，后退一步，嘴角溢红。

　　“爹亲！”心中挂念，秋玉欲再上前，臂上一疼，被攻来的长矛划伤。无奈之下，秋玉只好收敛心神，运气小碎刀步身法，尽量在不暴露武功情况下保全自己，所幸在场高手都没有太过关注她。

　　另一边藏镜人面对苗疆战将轮番攻杀，血光之中，威势丝毫不减，千雪孤鸣笑藏刀力聚一点，誓开生路。兄弟并肩，是最信任的战友，是最坚实的后盾。狂傲笑声中，尸体逐渐堆积出了一片空地，周围苗兵被杀的心惊胆寒，战场出现了诡异的宁静。

　　“这就是所谓的轻松救出忆无心吗？”秋玉摆脱苗兵纠缠，远远观望着如高山一般巍峨的身影，感动之余，却有别种心思。

　　这就是残酷的战争，这就是英雄的世界，在这里，普通士兵不过是汇聚成河的血肉，不过是统计伤亡的一个数字，周亮啊周亮，我们还是太天真了，就算能聚齐数十万平民起义，又能为这个高手如林的世界改变什么？我们需要强者，可以扭转乾坤的强者。

　　“对不住，拖你入水了！”藏镜人拍了拍背后的兄弟。
　　“你这辈子欠我欠大了！”千雪孤鸣笑着说。
　　“这个情境，好生熟悉啊。”
　　“没错，就好似那场我们与番邦的战役。”
　　“只剩两个人，要如何面对三千军将。”
　　“在那个时候，会说出不能同生但愿同死这种恶心的话，我还真不敢相信是出自你的嘴。”
　　“哈哈哈哈！”
　　“那现在……”
　　“不能同生！”
　　“尤愿同死！”

　　狂笑未落，豪言再起，是生死无悔的友谊，是不容再失的亲情。豁命之战，双雄同时运动最强功力，极招上手。

　　“怒潮袭天！”
　　“皇世经天宝典星辰变破空千狼影！”

　　千雪孤鸣持刀先杀，竟是不顾破绽，星辰变强横内力集中一点，势如泰山倾倒，压得众人难以招架，层层叠叠，直逼苗王。

　　千雪孤鸣阻挡在前，藏镜人怒潮随后，开出另一条血迹斑斑的生路。眼见藏镜人即将逃脱，苗王更是大怒，接招擒下千雪孤鸣。

　　一声惊呼未及合口，秋玉已被飞奔而来藏镜人抄起，甩在背上。

　　“抓紧！”

　　“嗯。”答应一声，秋玉贴在藏镜人背上，战场浓郁的血腥味依旧冲击着大脑，可是这一刻秋玉感觉如此温暖，这就是父亲的味道，可以让人暂时忘记所有的惊慌，因为那是一堵牢不可破的墙，可以为女儿阻挡所有风雨。

　　当然秋玉暂时忘记危险的另一个原因是迷之花痴属性，满脑子已经被一个念头占据，那就是：藏爹好帅！藏爹好霸气！藏爹好英勇！藏爹好帅！再也不相信剧透了，这种场面怎么就被周亮那个混蛋一句话概括了，再睡觉时一定让无心一秒不差地把剧都补了。

　　“啊。”忽然一阵疼痛，背后流矢贯入。
　　“无心，怎样了？”双掌分开层层叠叠的追兵，藏镜人担忧地问道。
　　“我没事。”秋玉忍着疼痛，这种时候藏镜人绝对不可以再分心。

　　远处山峰之上一道人影眉头微皱，朝着藏镜人逃跑的前方而去。狂奔之下，追兵逐渐减少，一掌清空追兵，又在密林走了很远，藏镜人放下秋玉，才发现插在后背的箭矢，鲜血已经湿透了薄衣。

　　“无心，你受伤了。”藏镜人急忙点穴止血，拔出箭矢，运功治疗。“流了那么多血，你怎么不早说。”

　　“我没事，你流的血更多。”秋玉看着遍体鳞伤的藏镜人，无法想象他是怎样拖着这样的身躯战斗，心疼更胜过身上的疼痛，阻止他为自己疗伤，扑过去抱住他“爹亲。”

　　一声爹亲，空白了数十年的亲情，在这一刻，填满了两人的心。

　　“无心，原谅父亲，过去没有照顾你。原谅父亲，放你孤单一人。”历经万险，终得相认。藏镜人又喜又愧，百味杂陈。

　　“是女儿没用，才让父亲为我涉险，是女儿连累了父亲啊！”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父亲都会用性命来保护你！”
　　“阿爹……”

　　天伦相聚，是人间最大的欣慰。忽然，数道剑气袭来，藏镜人挥掌挡下，树林之内，走出幻幽冰剑、血求道和一剑随风。

　　“还珠楼奉命阻杀藏镜人！”

　　同一时间，蓝色人影悄然停留在不远处的树梢，手中扣着数支金针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