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所谓英雄 ...
-
【第十一章】
返回路上，不知何时，跟踪的身影再度出现，秋玉却依旧毫无知觉。
离开苗北，又是纷乱的江山，想来铁军卫再如何强大，也无法扫平惶恐的心。
一阵喧哗声传来，秋玉靠近观察。
起火的房屋前一家三口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满脸横肉的山贼持刀站立，周围十多步外站着许多围观群众，当然山贼也未能逞凶，因为他的面前站着一位剑客。
孩童的哭声再度响起，对峙中的人同时动作。山贼运刀招招沉重，激起地上尘土飞扬，剑客式式飘渺，轻灵身姿在刀光中穿梭，虽不落下风，却也难突破山贼防御，战况一时胶着。
两人一动一静，五步之内转移腾挪，尘沙之中，只闻刀剑交击之声传出，体力消耗，战局更是凶险非常。
“剑影无踪！”
“刀葬八荒！”
招式相对，两人身影分开，剑客终究体力稍弱，支剑在地气喘吁吁。
在旁观看的秋玉暗自忖度，心知这两人武功并不比自己逊色，虽然现在山贼已经消耗剧烈，但是没有必胜把握，秋玉也犹豫不决。
“小子剑法不差，报上名来。”
“游龙跗骨剑随行。”
“好，我会记得帮你立块碑。”
山贼大笑着提刀奔来，速度加成之下力量气势更上一层，眼看剑客就要命丧刀下。
就在刀落下之时，却见原地残影破碎，失了剑随行身影。
“云龙出岫。”随着招式喊出，背后一剑刺穿山贼肩头，剑随行紫带飘逸，哪有力竭模样。
“力量再大，终究不过山贼莽夫。”剑随行轻蔑一笑，欲抽剑再刺，却见山贼不知何时刀交左手，刀锋自腋下急射而出，要拔剑后退又被山贼肌肉锁住剑身。
“危险，快撒手！”秋玉再顾不得自身安危，出声提醒，奈何剑客的本能反应从来不是弃剑。
“啊！”一声惨叫，鲜血满地，剑随行右手齐腕被断，山贼肩头同样被销下一大块骨肉。
秋玉忙上前扶住剑随行，点穴止血，将随身携带的伤药扔给他。
“自己上药吧。”
抽出新打造的短刀，为了纪念风逍遥的无私教授，秋玉将之命名为“听风”，虽不是神兵利器，但是出自公输家大弟子之手，亦非寻常兵刃。
“砍了个弱不禁风的臭小子，又来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不乖乖在家喝奶，偏偏出来找死。”见血更狂的山贼哈哈大笑，左手运刀，气势丝毫不减。
生死搏斗不是武技切磋，高手也常常丧命于一时大意。剑随行前车之鉴在侧，秋玉十二分谨慎，手捏法决，山贼身边升起无数石块。
“雕虫小技。”不顾肩头鲜血淋漓，山贼挥刀转身，石块纷纷被击落。
被石块分神刹那，秋玉脚下出力，急射而出，小碎刀步精妙身法全力施展。一步慢，步步慢，山贼挥舞长刀，却无处着力，身上出现一道道伤口，急躁之下，更落下风。
“横步杀惊鸿！”寒芒一闪，刀锋直逼咽喉，山贼瞬间后仰避开咽喉，却感一阵冰冷。
“极步杀寂静！”逼向咽喉的刀势本是虚招，听风顺势而下，已切断山贼双手经脉。
四面一边死寂，只有长刀落地的脆响，山贼惊恐地望着满身杀气的秋玉。
片刻之后，周围响起一阵喝彩声，被救下的一家三口连连磕头感谢，听在秋玉耳中却如此刺耳，收敛杀气，走向发愣的剑随行。如果不是自己出手，是不是自己的悲剧又要重演，纵然自己能修成绝世神功，又能救得几人？
“你还能用剑吗？”望着剑随行，将失落的剑插在他面前。
“我，我还能用剑吗？没想到刚刚下山就变成了废人，我真是没用。”剑随行一改骄傲，颓唐地盯着断腕。
“失去了手并不可怕，战斗从来没有必胜之局，一次失败就让你放弃了吗？告诉我，你还有没有勇气？”
被喝声惊动，剑随行探头看到秋玉锐利的眼神，心中的斗志再度被激起，左手结果递来的长剑。
“当然有，我不会放弃。”左手持剑，剑随行一步步逼向被废双手的山贼。
“这样就可以了，我们走吧，我找人为你医治。”秋玉按住剑随行。
剑随行一时错愕：“那这山贼……虽然手筋被断，但对村民仍是威胁。”
“身受重伤，仍然侠义之心不灭。你很好，但是你又能救他们几次呢？”秋玉将长刀踢向被救的三口之家，拉着剑随行向村外走去。
“女侠，你不能走啊。”
“女侠救人救到底啊！”
看着一身横肉，浑身浴血依旧彪悍的山贼，身后村民顿时慌乱，连连呼喊。
秋玉停下身，目光扫过，村民顿时安静。
“他只有一个人，你们又上百个。他双手被废，你们手上有刀，有叉，有棍，有棒。”
“日月失衡，天地动乱，所谓英雄侠客，又能救得几人？能救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
村民一阵骚动，一位中年男子弱弱的喊了声：“可是我们不会武功，我们怎么能打得过山贼。”
“对啊，对啊，见死不救直说就好了。”
村民纷纷响应，秋玉感到无比讽刺，摘下斗笠，露出刀伤未愈的脸，村民瞬间安静。
烧塌的房梁摔落在地，火焰噼啪升腾，炎风吹动长发，火光的影子在秋玉脸上跳动，更添几缕威严。
“生命就那么可贵，苟安就那么甜美，让你们卑躬屈膝，甘做奴隶来换取！你们需要武器，我与你们武器；你们需要力量，我与你们力量；你们需要方向，我与你们方向。而你们，要有勇气，相信善良的勇气，铲除罪恶的勇气，身处黑暗的勇气，创造光明的勇气！”
“不敢动手，就继续跪着好了，免得污染我的视线。”
秋玉头也不回地离开，剑随行紧紧跟上，沉寂过后，身后终于传来愤怒地吼声。秋玉露出一丝欣慰地微笑，这吼声虽然无比微弱，但这是一个开始，一个证明。
被这番宣言震动的不仅有那些村民，还有剑随行，还有……
“有点意思。”两人方离开，跟踪的人在村落现身。
“记着刚才救你们的女侠名叫忆无心，这是治疗外伤的药。”留下药再次消失在相同的方向。
一前一后，沉默无言地向南走着，剑随行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虽然失去一只手，面前这位小姑娘让他产生无穷的信心和斗志。
“我们去哪里？”
“哪里都可以。”
“啊，什么意思？”
“就这里吧。”
到了一个安静的山洞口，秋玉回过头，对着茂密的山林喊了一句。
“出来吧，元昊。”
声音方落，树枝散开，一道飘逸身影自树上跃下，蓝衣金带，笑容依旧温暖和煦，秋天的萧瑟随着他出现仿佛平添了无限生机。
“姑娘唤在下有何吩咐？”丝毫没有跟踪被发现的觉悟，元昊彬彬有礼地问道。
“当然是请阁下帮忙医治这位少侠的手。”
“啊，他是医生？”剑随行看来人一尘不染，英俊潇洒，怎么也联想不到他会是医生。
“勉强算是。”元昊摆摆手，微微一笑，令人迷醉“把他交我吧，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家好了。”
“多谢。”秋玉走了几步又停下“明天你不用再来跟踪我，估计我不会出门了。”
“好的，那我在蓝曦山等你。”
目送秋玉身影消失，剑随行被搞的糊涂了。
“你是她的朋友吗？”
“勉强算是，见过一面。”
“一面？”
“嗯，别管那么多了，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唉，又要沾血了。”
“两个怪人。”
回到美人阁，秋玉又变成傻傻很天真的模样，对母亲毕恭毕敬，对周围的人进退合宜，举止守礼。
记得电视上有人说过“眼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眼一闭不睁一辈子就过去了。”每一个夜晚秋玉依旧做着另一个世界的梦，清晨阳光高挂还不舍得醒来，但是心中的挂念不容自己沉沦美梦。
周亮和忆无心也尽力想着能帮到秋玉的方法，小碎刀步忆无心虽不能熟练使用，却是能懂得原理和运功方法。验证过后，两人便利用不多的时间踏上了在二十一世纪寻找武林高手拜师学艺的路途。
“革命尚未胜利，同志仍需努力！”秋玉对着镜子整理仪容，一边自嘲地鼓励自己。
用过早餐，琉云领着秋玉前去拜见女暴君，方才进门，只听得上位的女暴君发出命令。
“来人，将她抓起来。”
大厅外涌入女兵将秋玉押解。
“啊，母亲。”秋玉暗惊，事情比计划中提早了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