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王爷家有只忠犬攻》白五爷的衫子

7、007

　　贺雪一收商秋儿为弟子，简单的仪式自然不能少。
　　商秋儿为贺雪一倒了一杯茶，恭敬送上。贺雪一接过来，把茶喝了，说：“你既然入我门下，我便为你改一名，从此以后你便叫商故秋。”
　　商秋儿低着头，商故秋，本是他入了族谱的名字，现在却要他的仇人来还给他。
　　仪式也不过是个意思，奉完茶便算完了。贺雪一便与齐盛、苏显庭谈起正事来，最近军营出了两件事，先后有两名士兵在营中无故伤人。
　　“脾气爆燥，易冲动，后来发展成理智丧失，会无由地攻击人，最主要的是，他们身体的变化，动作敏捷如鬼魅。”
　　贺雪一这样说，齐盛和苏显庭都想到了半个月前在狩猎场里见到的那个人，苏显庭忽然回头问商故秋：“秋儿，你可记得你被箭伤后谁救了你？”苏显庭曾经问过商故秋是谁伤了他，他那时半昏迷，其实并没有太看清楚拖他入洞的人。
　　“一个黑衣人，动作很快，身上很脏。”商故秋回忆自己受伤后那个把他拖进洞里的恐怖人，他只记得这些，甚至连对方的脸他也记不清楚。
　　商故秋如此描述那便与齐盛和苏显庭遇到的是一个人了，只是贺雪一又说军营里出现了类似的两个人，那么就也可能是一类人。
　　贺雪一对药理有研究，便道：“这些人显然是被下了药，这药估计还是慢性的，有一定的潜伏期，我查了军营里两人的档案，发现他们都姓秦。而一个月前也有一个姓秦的士兵因为打架被送出军营，叫秦牧。”
　　苏显庭道：“秦？秦庄？难道又是活药人？”他不由想起多年前之事。
　　齐盛和贺雪一同时望向苏显庭，贺雪一问道：“你知道活药人？”
　　苏显庭道：“当年鬼医楼受苗疆蛊毒启发，把中原巨毒与蛊毒相合做成了一种药，一般人吃后可提升数十陪功力，当年武林传言开来都来抢夺此药，但是那药并没有完全成功，吃了的人武力提升不少不假，但同时丧失了人性，如同走兽。后来鬼医楼觉得药没成功，便在那年消失了，有人说他们还在研究此药，也有人说他们觉得此药不祥便放弃了。”
　　苏显庭说得没错，齐盛与贺雪一相看一眼，便想起当年之事。
　　当年齐盛便是受了此药之毒，做过一段时间活药人，后来被他师父所救，在毒还没完全清除时又被鬼医楼买了风云阁杀手来抓人。
　　当时齐盛只有八岁，他师父一人带着他躲避风云阁追杀，后来更因他身受重伤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于是挖了个坑把齐盛放进去，再移了块巨石放在上面，留了一半出口用草盖着，而他自己一人却做了赴死的决心。
　　然而齐盛在眼见着自己师父被逼到悬崖边无路可退时，自己从石下跑了出来，他对自己师父说：“师父，我和你一起。”
　　他师父见他跑了出来，自己又已是强弩之末，而面前是风云阁众杀人，知道是逃不了了，便也不责怪他，但死也不能让风云阁的人把齐盛送到鬼医楼啊，于是他师父擦了擦嘴边的血，问齐盛：“野小子，怕不怕死？”
　　齐盛看着眼前为救他一身血染的师父，目光坚定：“不怕！”
　　他师父又问：“那师父现在杀了你，怕不怕？”
　　齐盛目光更加坚定：“不怕！”他宁愿死在师父手里也不要死在风云阁手上更不要再去那个恐怖的鬼医楼了。
　　他师父于是摸了摸齐盛的脑袋，笑容温和，脸上血染妖异：“你我虽然只做了月余师徒，为师也来不及教你武功便被恶人所缠，为师救不了你，是为师对不起你。”
　　齐盛仰着脑袋，只定定看着眼前的人。
　　他师父一边把手搭在他的头上，一边道：“为师现在就送你上路。”说完一掌向齐盛，把人打下悬崖。接着回身一剑横扫，用完最后内力也要多杀几个人，最后也被打下悬崖。
　　后来齐盛为贺雪一师父在崖下救下，解除身上毒素都用了三年，三年后他离开。然而他再查三年前的事，只知风云阁把人打成重伤后也落下了悬崖，齐盛知道以师父当年伤势只怕没有活命的机会，而当年他也求救他的师门让去崖下找过，连尸体都没找到，只怕是让风云阁的人拿去鬼医楼交差了。
　　齐盛本来心灰意冷，却又从崖下住着的村民口中得知那时是有另一方人马也来过的，他不放过任何机会，一直在追查另一方人马到底是何人。如果追查得到他也死心了，偏偏那方人马他如何也查不到底细，为了培养眼线收集消息找师父，他开始做生意，事实证明他如此做也是有收获的，至少前不久他又在江南得到了一些消息。
　　只是消息再次断开，他现在只希望自己追查的这些人是当年救走师父的人，这样至少，师父还活着。
　　齐盛想起当年之事，抬步离开了。
　　苏显庭看了看离开之人的背影，便向贺雪一问道：“他有何事？”
　　贺雪一便道：“他杀风云阁的时候之所以亲自动手，便是因为他当年也被鬼医楼抓去做过活药人，后来逃出来，却遭鬼医楼买了风云阁杀手追杀，最后险些丧命，还好那年师父路过救了他。”
　　苏显庭点头：“如此说来他师父对他有再生之恩。”心下却想起了十四年前那个没命的野小子，心下一痛，已不愿多想。
　　贺雪一却是一笑：“他却是从来不叫他师父的，养好了伤只说了一声便走了，三年情意一点不眷念。”
　　苏显庭却是不赞同了，道：“为人一世，最不可忘恩负义。”
　　贺雪一听有人骂齐盛，心里挺乐意，笑着点头道：“是啊是啊，不过那人啊，是没人能走到他心里的，他对谁都这样，永远活在自己世界里。”
　　苏显庭轻哼一声，颇对齐盛这种行为不感，转身便走了。
　　年关将近，整个苍城也变得热闹起来，到处红纸对联灯笼高挂，街上一片喜色。
　　没人说过年不能动武，关系直线恶化的黑水谷和秦庄在雾狼谷相约一战，结果是两方都没占到便宜，只是黑水谷伤亡更重一些。此战之后黑水谷谷主正式找上土国部领顾向武，许以承诺，双方联盟。
　　这事都统府里是知道的，齐盛皱了皱眉头，他向来讨厌人因权利撕杀，而且还惹到自己没有清静。只是事情还没到非他出手的地步，他便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希望三人自己能解决。
　　秦庄里的人自然姓秦，或者说大部份人姓秦。秦庄庄主秦承让，是个中年汉子，下面一子一女，妻子早年便病故了。
　　秦承让有个智囊军师，叫付连成，此人颇受秦承让重视，是个五十岁的小老头，模样矮小，看着比实际年龄要老一些。此时正在大厅与秦承让商议事情，一双小眼睛透着精明。
　　秦承让的儿子也在，此子名唤秦彦，一身北方民族服饰，打扮虽在中原人眼里有些怪异，但长像不差，许是像他去世的娘。
　　事情谈得差不多的时候秦彦便向他爹爹告退了，秦承让允了，他便退了下去。
　　付连成看着离开的秦彦，对秦承让说：“他们到是姐弟情深。”秦彦离开，是去看他多年病卧于床的姐姐去了。
　　秦承让没有回答，他的女儿多年卧床，他一直没有找到医治她的办法。
　　秦彦要去看望他姐姐，外面已是月上中天，他正往前走，忽然觉察到了空气中的一丝异样，立马一个翻身上了屋顶，追着那一点残留的气息而去。
　　两人一直追到外面树林才拉近了距离，见对方蒙了面，秦少庄主秦彦便觉得对方可能是黑水谷的人，当下两人不由分说，已交手数招。
　　苏显庭自怀疑秦庄乃活药人源头后便打算夜探秦庄，他一身黑衣掩面潜入秦庄，却并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无意撞见秦庄庄主与属下于大厅谈事，便于暗处听其内容，秦彦出来时他便避开。苏显庭有心跟秦彦一段路，想看他去哪里，不想此人武功不差，居然察觉出了他的存在。
　　两人来回数十招，此时从秦庄内跳出一人影，几个起纵待要离开，却被不远处打斗的秦彦和苏显庭两人一起察觉不对而拦了下来，来人并没想到此时外面树林里居然有人，一时被两大高手缠身。
　　苏显庭一边要应对秦彦一边要擒下眼前这个从秦庄里半夜潜出之人，三人各怀心思与目的，打作一团。
　　对方却是不愿念战，虚晃一招，转身便纵身而去。
　　“鬼医楼。”苏显庭终于看见那人腰间垂下的鬼鸟白骨标记，趁秦彦分|身之际也纵身离去。
　　秦彦见两人都逃脱，便转身向庄内走去，此事定要报与父亲知晓。只是其中一人离去前说的鬼医楼又是什么，显然是那人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而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黑水谷的人？
　　回到都统府的苏显庭换下一身夜行衣，容儿端来水与巾帕与他，一面问道：“爷，您这大晚上的是去哪里了？什么事不能交待下面侍卫去做？”
　　鬼医楼，鬼医楼，它终于还是出现了，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苏显庭握紧了拳头，他，一定要为野小子报仇。而鬼医楼这种以残杀人命炼药的组织，也非除不可！不能让他们再出现害人。